嫁的男人蕭立德,這蕭立德其實是個沒出息的,其他叔叔兄弟都自己出去謀差事,可是他卻並無所長,是以如今便幫著家裏打理遠方的田地,一年裏倒有多半年才外頭地頭上四走,這立德媳婦並不能常見自己男人。
立仁媳婦也從旁邊幫腔:
「可不是麼,難道就貴,就合該和男人守在屋子裏親熱暖和,我們卻要在這大雪天的出來陪著老祖宗說話解悶的?」
立德媳婦頗以為然,點頭道:
「說得對,還有今日早間送過來的那帕子,不過是個帕子罷了,值得大張旗鼓地送麼?而且還只是一塊帕子罷了!堂堂一個相府千金,也真虧了能送得出手!」
其實三夫人想起那帕子,也是覺得不喜,想著這是相府過來的千金,聽說是陪嫁就幾十車呢,大家總以為是個有錢的主顧,出手必然大方,誰知道竟是個小氣的!
不過還是息事寧人,叮囑兩個孫媳婦道:「你們也別在這裏說道。左右記住小心就是,如今你這九叔叔好不容易娶了新娘子進門,老祖宗看得真是寶貝一般,若是你們招惹了,別說是你們,我在老夫人跟前也難看。」
兩個孫媳婦得了這囑咐,麵皮上便有些不悅,不過也不好說什麼。
待到們二人各自回去后,這立德媳婦難免嘮叨一番,於是這話便傳到了的婆母耳朵里。這婆母,卻並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聽這話便不高興起來,不免在房裏嘀咕一通,只說這老人家心都偏了。把個紅玉手鐲給了這新進門的媳婦,如今更是什麼事都放任了,甚至還在那裏嚷道:
「也不過是敬著那是相府千金罷了!這娶了一個媳婦,竟是請了一個祖宗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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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阿煙和蕭正峰在喜帳里地山搖好半天後,總算是歸於平靜了。阿煙這邊渾都癱在那裏,彈不得,某也是一一的疼。不過雖然是疼,可是酸疼間也有說不出的愉悅泛了上來。那愉悅很是輕淡,如如絮,又如飄若手心的雪花,你剛要抓住它,它卻煙消雲散,就那麼化去了。
纖細的手臂摟著那個男子渾厚遒勁的腰桿,的臉頰磨蹭著上面歷歷可數的疤痕,不免想著,這男人實在是太過剛猛了,以後總是要慢慢熬,熬到能住的時候。俗話說嫁隨嫁狗隨狗,嫁個磚頭抱著走。嫁了這麼一個彪悍實的男子,渾沒一不大的,可不是要慢慢地消磨。或許這人的子便是如此,嫁給豆丁大的,也就只容個豆丁罷了,嫁個像蕭正峰這般的,日復一日的床榻間被那麼磋磨著,開拓著,時候一長,也便不覺得什麼了。
蕭正峰坐在一旁,取了榻前的藥膏來,輕輕地幫阿煙一點點抹了。這抹葯間,自然是說不出的旖旎,讓阿煙埋首在那裏,臉頰滿是紅霞,本連看都不敢看蕭正峰一眼。
這男人的行徑,實在是讓沒臉見人了。
過了好半響,總算是抹完了葯,那邊青峰瞅著這邊總算沒聲響了,知道是時候了,便帶領幾個丫鬟進來,打了熱水拿了巾帕的,開始伺候著。
阿煙慵懶地半靠在榻上,上只著一襲絳綃縷,一頭烏如瀑般蔓延在紅的喜被上。而同樣艷紅的的絳綃縷下,白瓷一般的若若現,曼妙嫵,引人遐想。
阿煙抬眼著一邊的青峰,卻是互想起一件事來:「青峰的名字,倒是和將軍撞了一個字呢。」
青峰自己也察覺了,笑著道:
「可不是麼,正想著該請姑娘和姑爺給重新起個名字呢。」
阿煙抿笑著,任憑青峰為自己那一頭烏挽起鬆鬆的髮髻,一邊問蕭正峰:
「你覺得起個什麼名字好?」
蕭正峰收拾起剛才的那瓷瓶膏藥后,自己在那裏梳洗著,聽到這話,並不在意道:
「我並不會取什麼名字,也取不過,一切但憑娘子做主便是了。」
阿煙笑著沉一下:「青峰這個名字是慣了的,如今既要改,那便改名為青楓吧,楓葉的楓,青峰你自己可喜歡?」
青楓溫一笑:
「姑娘,這個名字我覺得極好。其實青峰這個名字倒有幾分像男人名字,如今青楓,總算有幾分孩子氣了。」
定下青楓的名字,阿煙看一旁新摘的梅花艷麗得,層層疊疊的嫣紅,心裏喜歡,便道:「把幾個梅花摘來,給我髮髻上吧。」
這邊青楓聽令幫阿煙打理頭髮,那邊蕭正峰一抬頭間,卻見榻上阿煙那白如雪的映襯在一片嫵的紅中,紅的妖艷,白的,直看得人迷了眼。待定睛癡癡細看過去時,鬆鬆的髮髻慵懶地挽在那裏,水潤的雙眸惺忪迷醉,腮上暈著一線紅,猶如冰雪堆徹的散發著人的澤,一弱骨,理細膩骨均勻,就那麼嫵纖弱地坐在榻上,著濃濃的房事過後特有的慵懶和妖。
阿煙到蕭正峰灼熱洶湧的眸,沒好氣地睨了一眼,想著這男人怎麼跟沒吃飽的狼一般,要了還要呢?眼眸微,恰好看到一旁打開著的那包袱,包袱里都是男人的袍子。
當下指著那袍子道:「將軍,你且試試看,可還合?」
蕭正峰嚨滾了滾,艱難地移開眸子,站起來到那包袱前,取了一兩件出來,知道這都是極好的料子,著沉甸甸的,做工也是上等。他忽而想起之前在輝所推薦的那家鋪子裏所購置的服,那是幾十兩銀子一件的袍子。而如今手裏的這幾件,每一件都不比那些差。
是以他回首看了眼榻上的人:「這些袍子都花費不小吧?」
阿煙歪在那裏抿笑:「你管它花費多,先穿上試試吧?」
蕭正峰點頭,當下青楓幾個丫鬟都退出去了,蕭正峰挨個都試過了,每一個都是極為合的,穿上之後,把蕭正峰那拔魁梧的材襯托得氣度不凡,英武人,大有拔山舉鼎之勢。
阿煙勉力撐著下了榻,走到蕭正峰跟前,纖細白的手輕輕幫他將垂下的髮撂到後,又幫他系好腰帶,這笑著道:
「這袍子確實並不便宜,不過男人家嘛,出門在外,總是要有幾件上得枱面的好服。以前你不親也就罷了,穿得潦草別人只說這漢子是個生不拘小節的。可若是親了,於這著上再不講究,別人怕是會笑,說這男人娶了娘子也是白娶,竟是個懶的,本不知道打理自己的男人。」
蕭正峰一聽,也是覺得有理,便點頭:「我聽你的便是。」
阿煙走過去,將那幾件袍子都分門別類放好了,這才又笑道:「再說了,你在沒有離開燕京城前,出門應酬,別人總是要把你和我父親看做一塊的,你說你穿得潦草了,豈不是丟了我父親的臉面?」
蕭正峰此時已經覺得自己這娘子實在是嫵又賢惠,便忽而想起一事,道:
「說來慚愧,我在邊關八年多,其實也沒有積攢下多銀兩。我這個品級的俸祿想來你也是知道的,這些年的俸祿全都積攢了下來,我自己也沒心過到底有多,如今這些都予你我。」
阿煙聽著,心裏極為滿意:「不管是多是,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當下也就不客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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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親第三日,阿煙一如昨日般早早地去蕭老夫人屋裏請安,因為也沒有婆母,只有蕭家三個伯母而已,是以蕭老夫人也就不讓再去其他地方走了:
「這剛下過雪的天兒,冷得,仔細別吹了風,這幾日你也不必來請安了,只在房裏好好歇著就是。」
話雖如此說,可是這本是蕭老夫人的一片疼,阿煙哪裏能真得不來請安呢,是以依舊每日都要兩次過來蕭老夫人這邊。
這一日,蕭正峰早早地出去了,阿煙來到蕭老夫人這邊,便被留下陪著一起閑話。不知道怎麼著便說起書院的事兒,蕭二夫人便嘆氣道:
「我早就聽說,正峰媳婦是七八歲便了書院的,滿燕京城裏都知道你的文采和聰穎。你說若是我蕭家的兒孫都有你這般聰慧,我如今也不愁了!」
阿煙聽了,便笑道:「其實書院裏的那些考題,都是一些慣常用的題目,若是得了其中關鍵訣竅,類旁通,從此後自然不必怕了。依阿煙來看哪,蕭家兒郎生得個個聰明,只是唯獨不開竅罷了!」
蕭二夫人聽著阿煙這般說,卻是眼前一亮:「不知道正峰媳婦可有什麼好法子?」
一旁的蕭大夫人見此景,不免笑道:「看你,為了幾個小子的事兒,愁這般,要我說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心再多也是白搭!」
蕭老夫人點頭道:「說得極是,便是阿煙有個七巧玲瓏心,難道還能替家裏那幾個小子去考試不?說到底,這種事外人急也沒用的!」
阿煙卻是想起自己在家裏時,為了讓阿清將來能夠順利考書院,特意做了一個題目庫,裏面包括萬象,囊括了昔年書院裏最喜出的十八類題目,共有一百二十四題。當時阿煙想著,若是阿清能把這些題目都做對了,到了考場上自然是再也不必愁的。
如今見蕭二夫人這般焦急,便道:「若是二伯母信得過,不妨讓阿煙試一試,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哪位侄子要考書院?」
蕭二夫人見此不由心喜,拉住的手道:「其實是幾個不爭氣的小子,是你的侄子。你若是有時間,能幫幫他們最好了。」
阿煙見這麼焦急,自然應承下來了,不過當然也是說道:「只是試一試罷了,畢竟書院的事兒誰也說不準的。」
蕭二夫人已經喜出外:「這是自然,誰都知道那書院難考,如今他們是本還不上道呢,你若能帶一帶他們,便是靠不上,好歹那名次也不至於太丟人啊!」
一旁幾個同輩的媳婦,該是阿煙堂嫂的,如今也都湊過來,說起家中的兒如何如何,盼著阿煙也一起幫帶,阿煙見此,乾脆都應承下來了。
蕭老夫人從旁看著,卻是有些心疼,把拉到邊道:
「老自然是明白,你是個貴人兒,凡事儘力而為便是,不可太慣著們,不然沒得累了自己。」
阿煙心裏這老人家對自己的關切之,抿笑道:
「祖母放心,這沒什麼慣不慣的,一個筆寫不出兩個蕭字,大家都是一個鍋里吃飯的,我們不互相幫襯著,難道還要指外人不?其實阿煙別無所長,唯獨還會讀些書,如今若是能夠在考學上幫著家中兒郎一些,那阿煙還求之不得呢!」
一席話說得蕭老夫人真是打心眼裏喜歡,糙的老手輕地拍著阿煙的手著,對著旁邊一眾媳婦道:「看,這才是識大的呢!」
一群老老小小的婦人正在這裏說笑著,忽而便有丫鬟過來稟道:「外面來了人報信,說是宮裏頭要過來人了,請各位老爺婦人都去接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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