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打聽到他在慈安宮,還認真梳洗打扮了一番才來呢。
本以為能一同用頓飯,誰知道剛來,景安帝轉眼就走了。
“你以為朝政就那麼幾件事啊?”太后睨一眼,“員考課、科舉,這馬上又是二月二了,哪件事不需要他拿主意?你可上點心罷。”
正說著呢,沁芳輕腳進來了,“太后,林太嬪來了。”
這廂,出了慈安宮的唐昀去紫宸殿轉悠了一圈,吩咐了幾件事,便又打轉進了后宮。
顧青昭彼時正由白婕妤攙著在院子里散步呢,礙于孕事,兩人走得跟烏爬似的,慢得很。可又不能不走走,眼瞧著就要臨盆了,顧青昭可不想等到后頭再苦頭。
誰曾想他就來了,顧青昭吃驚得很,都說一孕傻三年,口而出,“陛下不是才從慈安宮回去?”
這話說得,像是不樂意他來似的。
顧青昭反應過來后,險些沒自個兒把自個兒氣死,唐昀可是最“小氣”的了,要是因著這句話生悶氣,那可難辦了。
好在他臉依舊,一邊將白婕妤開換他攙著,一邊應聲:“左右前頭無事,我……朕來看看你。”
在外人面前,他自稱就不能隨意了。
吳英好險沒當場翻個白眼給他瞧。
什麼前頭無事?紫宸殿的折子都快堆山了好嗎?
白婕妤多機靈地一個人,立馬就屈,“嬪妾告退。”
唐昀想都沒想,“去吧。”
白婕妤悄咪咪撇了撇,算是瞧出來了,在這里就是多余的。與其在這里看著兩人你儂我儂,襯得像個無用的侍,還不如早些回宮呢,哼。
“正月里還冷呢,記得揣個暖爐子,”到底是顧青昭惦念著,又吩咐緋紫,“好生送白婕妤。”
頓時眉開眼笑,沖顧青昭笑了笑,“姐姐放心,我子好著呢。”
不比不知道,早年還跟顧姐姐搶這男人,如今想來真是瞎了眼。
到底是年歲上來了,也不是從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經歷了歲月,才曉得……
唐昀這個臭男人有什麼好。
還是的顧姐姐,人心善,還罩著。
白婕妤一路腹誹著走了,唐昀看顧青昭余還撇著大門口呢,頓時心里百味雜陳,“這里離朝云宮就幾步路,你這人,至于這樣嗎?”
顧青昭不贊同了,“白妹妹子本就不好,去年中秋宴遭了那麼一回,更是虛一些,雖瞧著就幾步路,可也還要走上好些時候呢,若是凍著了,可不又是一場重病?”
唐昀頓時了,正想和據理力爭,余見隆起的腹部,再多的話就吞進了嚨里,“是是是,你說得對。”
蔣忠祥說了,有孕之人,得順著。
尤其是即將臨盆之人,最忌緒波。
可他心里也難過啊,這人,都不關心他這麼遠來冷不冷,也不他揣暖爐子……
“瞧著風有些大了,要不咱們進屋?”顧青昭說了這麼一句。
唐昀就什麼都不想了,趕忙從吳英手里接過狐裘給罩著,擁著的肩膀就進了里屋。
關雎宮殿里地龍燒得正旺,一進室就暖烘烘的,烤了沒一會,就熱了,正想狐裘,手就被唐昀抓住了,他一臉地嚴肅,“仔細著涼,等過會你歇午覺的時候再。”
“可我熱。”癟,忍不住撒,原本白皙的雙頰被薰得染了紅霞,得人心。
唐昀極力抑住那子心,認真哄著:“你眼下最是脆弱的時候,若是著涼了,可怎麼是好。”
他這人,一較真起來罷,就倔強得不行。
旁人到這個時候罷,就悶聲了,可顧青昭不啊,原本也是個要順著他來的子,可懷孕了啊,熱著不舒服就罷了,還不能如愿,頓時也不知道從哪兒就冒出來了無盡的委屈。
忍不住癟,然后低了眉眼,淚花兒就出來了。
唐昀整個人都懵了!!
這麼些年來,顧青昭就在面前正經哭過兩回。
上一回還是得知懷了孩子的時候喜極而泣,可這回不同啊,這是真的憋屈哭了!
“昭……昭兒,你別哭啊,我……我依著你就是了……你別哭……”
可顧青昭哭得更來勁了,甩開他的手嗚嗚咽咽,聽得唐昀心里那個堵啊。
“我錯了,你不是要狐裘嘛,來,咱們先進里屋,你了狐裘就趕鉆被窩里去就不冷了,乖不哭……”
“嗚嗚嗚……”
“來,我抱你去好不好?”
“嗚嗚嗚……”
“昭兒……”
“嗚嗚嗚……”
唐昀手足無措,手忙腳,臉都懵壞掉了。
“實在不行,你打我,你打我出出氣?”他把他的手攤開放到面前,似是絞盡腦才想到這麼一個法子,極力道:“你別哭,只要你別哭,你做什麼我都依你。你以后想抱著雪團子睡也。”
雪團子就是顧青昭養的那只白貓。
顧青昭喜得不行,有一次抱著就睡了,沒想到大半夜唐昀披星戴月地來,一挨著躺下來就著一團貓,還被貓哈了。
弄得他臉黑得不行,從此以后,不準顧青昭將貓抱上床睡覺。
顧青昭本來難的,聽他這麼一說,不知怎得又想起那晚上他被炸的雪團子哈氣的窘樣,忍不住就笑出聲來,可眼淚水兒還掛著呢,還嗒嗒的,這又哭又笑的,可唐昀不著頭腦。
“你這,不哭了罷?”他一邊給著淚,一邊小心翼翼問。
真的,他從沒見過這麼哭,怕得不行,更心疼得厲害。
顧青昭深呼吸了一下,瞬間通舒暢了。
“我也不知怎的,原本沒想著要哭的。”忍不住,眼水一來就跟決了堤似的,那委屈勁也跟著來了。
“怪我,是我古板了。”他好容易松口氣,“還熱不?進里屋去再外袍?”
他還惦記著這個呢。
“好。”
唐昀將手進臂彎里,打橫一摟,就抱著進了殿。
一個有了孕,增了許多重的有孕之人,說抱就抱,跟玩兒似的,等放下來了,竟看不出有半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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