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昭不置可否。

唐昀撐著下看，一雙桃花眼瀲滟又含，“母后喜歡熱鬧，你平平安安將孩子生下來，母后定然歡喜。”他笑著看微囧的模樣，才又坐直子，手輕輕的小腹，作輕的，像是對待價值連城又易碎的瓷，“就是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

他私心里希顧青昭生個公主，像一樣，那他定然萬分疼。

可一想到的境，又覺得頭胎還是皇子好，多些依靠，他也可以順理章給晉位。

想到這兒了，他又覺得若是龍雙胎是最好的了，男孩子他親自調教，孩子就往死里疼。

可產雙胎于婦而言何其危險，他只是這麼一想就把自己嚇到了，連忙搖了搖頭。

還是一個個的來吧，是男是都好，只要是昭兒生的，肯定像。

顧青昭眼睜睜看著他先是一臉喜意地看著的肚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不一會兒臉又漸漸凝重，兀自在那搖頭，沒過多久好似想通了什麼一般松了一口氣，最終又笑意漫上眉眼間了。

顧青昭:……

唐昀又腦補了什麼?

正想說什麼，丹青就端著幾碟子點心上來了。

宮后，顧青昭就把這丫頭又提回自己邊伺候了，經由這麼些日子，丹青也穩重了許多。雖然在私下里依舊與主子笑鬧的，可唐昀在時，一站在那里就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規矩得很。

“這是小廚房幾個廚司新琢磨出來的糕點，陛下、主子嘗嘗?”

孕期的顧青昭難得胃口大了些，但也口味刁鉆起來，小廚房日日都備著喜歡的吃食不說，還得研究新花樣，唯恐不吃著。

好在關雎宮里頭如今掌勺的幾個廚司都是打蒹葭宮帶來的，得清自家主子大致的喜好。

“你這里的廚司倒是盡心。”唐昀見了很是滿意，抖了抖手臂將袖子拂上去，屈尊紆貴拿了銀筷，夾了一塊淡的點心遞到邊，“來，吃一塊。”

俊俏的臉近在咫尺，嗓音更是溫得哄人似的，在前，這誰能抵抗得了?

顧青昭張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回味著糕點甘甜的味道。

唐昀笑意，“好不好吃?”想聽夸。

“好……”顧青昭剛一張，胃里翻江倒海，“yue~”

唐昀:(?_?)

丹青大驚，“醫師!”

我家主子被陛下惡心吐了!

緋紫眼疾手快，等干嘔完了，連忙塞了一顆酸酸甜甜的葡萄干到里。

顧青昭嘔得慘白的臉這才恢復些紅潤。

唐昀輕輕拍著的背，眉頭都快皺爛了，“怎麼反應這麼大?蔣忠祥沒開藥嗎?”

沈臨忙解釋，“子懷相不同，孕期反應亦是不同的，孕吐是沒法子的事，只能想法子主子不接那些反胃的吃食。許是這糕點甜了些。”

“那為什麼還端這吃食出來?”唐昀臉沐了寒霜，顯見生了氣。

沈臨一眾人忙不迭跪倒下去。

這時候，就算不是自己的錯也不能頂的，主子不舒服了，在唐昀眼里就是們伺候不周到。

一時間氣氛很是凝重。

“陛下，”又吃了幾顆葡萄干，顧青昭好過了許多，扯了扯他的角，“我這才懷孕不久，連我都不知道哪些會吐哪些不吐的，他們也是在索，陛下莫要遷怒。”

一開口，他臉再冷，也緩緩放和了，端了一盞溫熱的飲子喂喝了一口，舒緩一二，“好些了嗎?”

顧青昭點頭，“這葡萄干微微酸，每每難了吃一兩顆，便能好轉許多。”

唐昀頷首，表示記下了。

“還要吃東西嗎?”

顧青昭點頭，吐完了更想吃東西了。

這回唐昀更心細了些，樣樣吃食要聞過了覺得不難了才口。但又怕萬一，時時刻刻盯著的反應，怕又惡心反胃得難。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算是填飽了顧青昭的肚子。

唐昀著的肚子，忍不住嘆氣道:“這孩子，還沒出生就這樣折騰你。”

話里竟還帶著些惡狠狠的意思，“要是日后他調皮不聽話，我就……”

就怎樣?

顧青昭幽幽看著。

唐昀了鼻子，說不出話了。

即便孩子鬧騰，他也舍不得打罵的。

……

翌日一大早，吳英就派人送來了一盒又一盒的小點心。

葡萄干，青杏干，梅子……只要是符合酸范疇的當下能尋到的東西，通通被搜羅齊整送來了關雎宮。

這樣人來人往行匆匆的，即便沒有高調宣揚，可不過半日，還是傳遍了后宮。

彼時淑妃正抱著二皇子到慈安宮陪榮太后說話，聽消息后，原本滿臉的笑也淡了下來，委屈漸漸浮上臉來，榮太后想不注意都難。

“你就這點出息?”太后將懷里睡的二皇子遞給娘，“抱去配殿吧。”

“是。”

目送著娘抱著孫兒離去，才又正眼過來看淑妃，眉峰微聚，“你是陛下的淑妃，統管后宮大權，就一個顧嬪就讓你這樣黯然神傷了?你這樣，還怎麼在宮中樹立威信?”

淑妃泫然泣，好不可憐，“姨母，我也知道顧青昭只是一個嬪而已，可陛下對太好了，明年若誕下皇子，依陛下對的喜，妃位，貴妃，只怕都唾手可得。到那時我怎麼辦呀。”

新帝的心思，榮太后比淑妃更清楚。因此，淑妃這小兒作態，才更擔憂。

直直看著淑妃，肅道:“渺兒，前朝權力更迭只在彈指一揮間，后宮里的恩寵也是如此。不管顧嬪如何，你如今有這顯赫位份，陛下又容許你誕下二皇子，這已然是他厚待咱們榮氏齊氏兩族了。你切不可貪心，否則，任憑再多的分，也會有消失殆盡的一天。”

齊渺微微驚愕，不懂自家姨母為何這樣忌天憂人，“姨母扶養陛下長大，又扶持陛下登基，不管怎樣，陛下總不會不認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