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顧青昭邀到了齊良娣的琳瑯宮。
“還真是貪心,想要我們錢,卻坐其,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齊渺悠悠哉哉坐在斜靠在榻上,仿佛方才在蓼蕭宮發火的人不是一般,“這下好了,沒人買的帳,我倒看看如何下得來臺。”
“左不過是自個兒掏腰包,再上去罷了。”顧青昭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
齊良娣卻突然眸亮了起來,子微傾。
“你說,要是我也募集款項,會不會更抓狂?”
顧青昭:……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募款雖是善事,也要人心所向,才能理好。良娣打算怎麼做?”
“裴氏收二百兩,我便們只捐一百兩就是了,其余的我多添一些,編個募集名冊,再由我姑母幫著傳一傳,如此一來好事也做了,名聲也有了。”
顧青昭放下茶盞,“良娣想法是好的,只是一百兩和二百兩,其實沒什麼差別。”
“你有何想法?”
“遙助兩河災事,也不一定要用銀子。”笑笑。
兩日后,榮皇后的椒房宮便收到了一份東宮妃妾募捐的名錄。
“你瞧瞧,這小丫頭真是長大了。”榮皇后笑容滿面將募集冊子給沁芳瞧,“不僅捐了銀子,還鼓著勁們捐了些沒穿過的閑置、首飾,我給換了錢銀買糧食去捐呢。”
“良娣睿智,東宮里頭小主子們穿的用的,那可都是萬一挑一的稀罕東西,拿出去拍賣,即便不為穿用,此舉也是援助兩河做善事,定然有的是世家貴爭搶。”沁芳笑著小心翼翼收好那名冊,“聽說那個裴良娣之前有意東宮妃妾募集善款,只是中間不知出了什麼差錯,最后還是咱們良娣帶頭的。”
榮皇后勾,“說明渺兒邊有可用的人啊。”
沁芳略一思索,“娘娘是說,那位顧承徽?”
“滿東宮里,唯有與渺兒來往最。之前我倒不曾在意,只是上一回太子妃病逝的事,太子與我說了好些,這顧氏能絕地反擊,可見是個心有謀略的。”
“據說太子殿下很是喜歡,那寵的模樣,都快趕上昔年的白氏了。”沁芳蹙著眉頭,“此人可要防范一二?”
“有什麼可防范的,太子都信得過的人,可見是家世清白人品貴重的,你沒見他都開始用顧家人了嗎?不管如何,能幫到渺兒就是好的。”皇后說著靠在一個枕上,若有所思,“說起來,那孩子邊也確實需要一個真能好好陪著的了,從小到大,爹不親娘不疼的,了不苦,娶了個太子妃嘛,又是個福薄的。我瞧著也不忍。”
“娘娘別這麼說,您自打將給太子殿下養在膝下以來,也是從未虧待過殿下的。”
榮皇后笑著搖頭,“那哪能一樣啊。我只是做了一個養母的本分,談真心卻說不過去。他需要的,是純粹的、不摻和任何利益的。”
“只希那顧氏,當真能寬他一些。”
五月京城艷高照,兩河的雨水也漸漸小了。
自太子去后,親至災區,問百姓,獎賞督辦員,懲治不作為之宦,此舉大邕上下民心團聚,兩河沿岸州縣之員各司其職,安穩黎民,致洪災漸去日,竟鮮有百姓傷亡。民眾皆服太子之威,筑萬民傘送往京師,奉于東宮。一時間,太子民心所向,當朝罕見。
紫宸殿上,報喜之員個個紅滿面。
“此次兩河洪災治理,太子殿下功勞深重,前些時日更有東宮齊良娣領頭募集善款,引得諸多世家貴效仿,現已籌集糧食上萬石,即刻便可輸送往兩河沿岸。”
“如今兩河乃至大邕民眾,皆嘆陛下民如子,附屬諸國也獻糧關,以助災后兩河居民之生計,更請旨上書想京拜見陛下。這可是前所未有之功績,大邕人皆贊陛下乃是盛世明君,陛下圣恩已沐天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治帝高坐蟠龍寶座上,已然兩鬢生白發的他,沉寂多年的心,也不由激澎湃了。
自開國那幾代君主之后,附屬諸國心思渙散,雖未與大邕起過爭端,卻鮮再有境朝拜的時候,這可是近百年來的頭一次啊!
他在位快二十年了,一直以來雖未出過什麼差錯,可要說功績,卻都是些極其尋常,任由誰當了皇帝都能做的。正因如此,晚年選儲君時,他便不敢大意了。
正是當日一念之差,權衡再三選了端王做太子。
他竟是給了他這樣的一個驚喜!
“太子大功。”他握住座椅兩側的把手,揚聲道:“等太子巡視歸來后,依功行賞。”
趁熱打鐵,長治帝下了圣旨給在邊關的太子,要他管理修筑兩河堤壩后,代行皇帝之責,巡視天下。
一來是揚國威,二來也是穩定民心。
如此一來,太子的儲君之位,便是穩得不能再穩。即便哪一日長治帝發了瘋要另立太子,天下民眾只怕也會自發抗議。
下了朝,長治帝喝了兩盞茶才穩定了這顆砰砰跳的心。
“陛下,貴妃娘娘派了人來請,說是備好了酒菜要恭賀陛下。”侍總管笑進來。
長治帝擺了擺手,“今日不去鸞宮了,擺駕,朕要去看看皇后。”
帝后不和許久了,這還是他頭一回主來椒房宮。
榮皇后很是驚愕。
“你教子有方,太子之功績,為世人所稱贊。”
就忍不住心中腹誹,昔日還說教子無方呢,如今太子一立功,陛下倒是換了臉。
但面上還是端莊,邊也掛著笑,“還未恭祝陛下,聽說諸國要京朝拜。這可是多年未有的大事了。”
長治帝覺得皇后溫了,心中更是舒暢。
“朕想著,此次諸國京,還是要皇后和禮部、鴻臚寺主禮才是。”
榮皇后便推辭,“一直以來都是喬貴妃管著宮中的事,也由籌辦大會,臣妾無能,那印已經多年未啟用了。陛下還是喬貴妃代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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