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瑯渾一僵。
昨天只顧著關心沈發的死活,卻往了過問一下沈萬財。
他不是知道這府中都是想要害他的人麼?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是嗎?如果沈老爺當真死了,不可能半點消息也沒有。我看你是故意阻攔我去見他的吧?」蘇若瑯不相信沈萬財死了。.
他要是死了,死訊哪裏能藏得住瞞得住?
肯定一早就傳遍齊鎮了。
「你懂什麼?昨日才出了事,我們自然不能這麼快就讓消息傳出去。但這筆賬,是肯定要算在你上的!」
他的話音才落,就有個丫鬟匆匆跑過來,說道:「二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哭暈過去了!」
原來眼前這人就是沈府的二公子,嫡出的沈越朗。
難怪瞧著這般讓人不舒服,和秦衍頌一樣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不過這沈夫人,昨日不曾面,今日倒是哭暈了?
蘇若瑯並沒有轉離開,而是跟上前去,想探個究竟。
沈越朗倒也沒有攔著,任由一路跟到了沈萬財的院子裏。
院子中央擺著一副棺材,周圍滿是香燭紙錢,難聞的氣味充斥在空氣里。
看到這場景,蘇若瑯心中一沉。
人要不是真死了,怎麼會棺材都準備好了?
沈夫人被兩個嬤嬤扶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蘇若瑯只用看一眼就知道,本就沒有暈過去,是裝出來的。
真是難為了。
明明心裏高興得要命,還得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來。
「沈夫人,沒有這個演技還是不要裝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假的,你不尷尬,我都尷尬。」蘇若瑯想都沒想就拆穿了。
可話說完就後悔了。
而今沈萬財已死,這麼多話怕是只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昏迷」的沈夫人一下子站起來,衝到面前就想扇的臉。
被輕易躲了過去。
沈夫人撲了個空,踉蹌兩步,摔到了棺材前面。
就在此時,棺材突然了一下。
周遭的人登時被嚇得面如土,甚至還有個小丫鬟大喊了一聲:「詐……詐了!」
「喊什麼!不過是墊著棺材的磚鬆了而已,還不快去墊平!」沈夫人卻是一臉淡定。
可就在下人們想上前的時候,棺材又了一下。
下人們被嚇得停在了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真是廢!朗兒,快過來搭把手,將這幾塊磚都給撤了,省得這棺材再。」沈夫人想讓自己的兒子將棺材抬起來,好將磚頭全部移開。
可走近了才發現,轉頭並沒有半點鬆的痕跡,真的是那棺材在!
沈夫人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和沈越朗摔做一團。
「看來,沈老爺是有什麼冤,不然也不會見到我就如此激。」蘇若瑯倒是大膽,也不怕裏面是殭,走上前去,將棺材蓋子一把推開。
沈萬財坐起來,大口著氣,一張臉煞白。
院子裏的人瞬間跑了個,只剩下蘇若瑯站在棺材旁,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
「說來慚愧。我原本是想試探他們一下,於是裝死。誰曾想他們竟是連大夫都不請,徑直讓人抬了棺材來。我打定主意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趁著夜半時分嚇唬他們。結果,卻聽到他們談論要如何瓜分我的銀子,真真是可笑。」
他死了,他的妻兒沒有半點傷心,只一心想著要如何分他的錢。
等到有外人來了,又裝出一副傷心絕的樣子,可將他噁心壞了。
「昨日你不是就已經知道,這府中沒有對你忠心的人了麼?你就不怕他們假戲真做,讓你活活悶死在棺材之中?」蘇若瑯覺得他可真是夠膽大的。
子尚且虛弱,就敢悶在這棺材裏這麼長時間。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將棺材稍微推開了一點點,這樣不但能呼吸,還能聽到他們說話。我聽到他們說的話之後便開始后怕,擔心他們會狠下心來殺了我,所以才向你求救。」
沈萬財沒想到自己邊全是這樣的豺狼虎豹,心中一片冰涼。
卻又慶幸自己還活著,這一生的心不用落在他們手中。
「這麼說來,我救了你兩次?」救他一命拿十分之一,那救他兩命,就該拿五分之一了吧?
「準確說來,恩人救了我三次。一是昨日的大火,二是醫治我上的病,三是方才將棺材推開。」沈萬財看向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勁?
他應該不會是想要以相許吧?
這可承不住。
「沈老爺言重了,不過是湊巧而已。這棺材裏不好說話,沈老爺還是先出來吧。」蘇若瑯往後退了退,讓沈萬財從棺材裏艱難地爬了出來。
原本想搭把手,又怕會被他誤會,只得袖手旁觀。
沈萬財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眼神冷冽,「既然沈府無一人真心待我,我也不必將他們留下了。」
聽他這意思,是要清理門戶。
「我看你暫時還是留著他們吧。畢竟你也不知道,他們一旦離開這裏,會帶走你多東西。」蘇若瑯可不想讓他這麼快就清理門戶。
沈萬財病重期間,他們可是斂了不財在自己上,這一走還不將半個沈府給搬空了。
那這個恩人得到的部分也會一半。
不劃算。
「說得對,得先讓他們吐出來,再將他們趕出去。」沈萬財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他是生意人,最是懂得如何讓人將心甘願給他銀子。
「這些藥丸,你明日早中晚各吃一粒,七日之後,子就會痊癒了。在這期間,還請你務必要換掉邊的人,哪怕只有一人能為你做事也好。」蘇若瑯倒不是真的擔心他。
擔心的,只有自己的銀子。
「還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蘇若瑯。」
沈萬財將的名字默念了一遍,覺得有幾分悉,猶豫著問道:「可是獵戶蘇耕的兒?」
蘇耕獵到上好的獵,也會賣給齊鎮的大戶人家,所以沈萬財認得他也不是什麼意外的是。
而且,蘇若瑯這三個字,在齊鎮也頗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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