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的目太冷，顧廷之有種被掉服渾赤的錯覺。

他了掌心，狀若鎮定地移開視線，同時問道：“林姑娘為何如此看我？”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鄉下一別，顧公子似乎變了不。”

顧廷之一怔，心頭莫名生出一種難言的竊喜，面上卻不聲道：“比如說？”

“比如說，變得樂于助人了。”林霜遲神清冷，又帶了幾分冷漠。

而剛才那瞬間展現出的冰冷，似乎只是一種錯覺。

顧廷之卻怔住，突然意識到在罵他。

“林姑娘似乎對我有很大誤解。”

“是誤解麼？”林霜遲挑眉反問。

顧廷之神不改道：“從我參與到大理寺的案子開始，你不是無視我的存在，就是針對我。你敢說，你沒有在擔心什麼？”

林霜遲不答反問，“你敢說，如此殷勤的查探，不是別有所圖？”

他敢說一句“不是”，腦袋都能拿下來給他當球踢。

之前，一直都不知道顧太師的目的。

但就在剛才，聯系此前種種，終于想出些眉目。

若沒猜錯，他們應該想要借的手來查點什麼，不然顧太師不會允許族中子弟與共事。但以顧家今時今日的權勢和地位，還有什麼是他們不能查到，又能借助來查的？

幾乎在這一瞬間，林霜遲腦海里就冒出兩個字——

云家。

唯有這個，一直都在查探，卻又被景元帝明令止的。

難道顧家要阻撓自己？

一想到這個可能，林霜遲深危機，甚至看著顧廷之的目都充斥著濃濃的戒備。

顧廷之無視掉的戒備，開口承認，“我的確有所圖。”

“嗯？”

“不過，我所圖的不是其他，而是你。”顧廷之說道，“林姑娘，自鄉下一別，我對你的欣賞便與日俱增，尤其期待能與你再次合作……”

“停！”林霜遲一腳踢開椅子，猛然起，毫不客氣道，“請顧公子注意點分寸。”

背對著門口，傾城容被籠罩在影中，看得不慎真切。

因此，也沒注意到門口佇立著的兩道拔的影。

顧廷之臉微沉，明顯覺到從門口來的鋒利視線。

他知道，眼下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又跟提起名冊的事，“我本以為，找到江宣的同窗，就能知道是誰在名冊上手腳。如今看來，這案子沒那麼簡單。”

“林姑娘打算如何做？”

林霜遲垂下眼瞼，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霾，不痛不道：“如果不是段輝做的，那就只能是別人了。顧公子再去找找？”

顧廷之：“……林姑娘竟然對我如此信任。真是令顧某寵若驚啊！”

頓了頓，他又沖門口說道：“宣王爺，你說能夠得到林姑娘的認可和看重，是不是一種榮幸呢？”

聽到這話，林霜遲頓時轉過來，神里帶著幾分自己都沒發覺的張。

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在對上他的視線時，懸著的心突然就安穩地回到肚子里。

莫名就不張了。

蕭眠舟看向后的男子，漠然道：“離各國使臣離京只剩下三日，顧公子可查到真相了？”

顧廷之：“……”

偏生鐘延似乎沒看到他的為難，自顧自道：“顧公子，沒剩下多時間了。咱們可得抓啊！要不現在再去驛館看看吧。”

說完，他也不等顧廷之出聲同意，直接把人拽了出去。

堂廳里只剩下林霜遲和蕭眠舟二人。

林霜遲揪了揪袖子，解釋道：“我跟他沒有關系。自從知道他是顧家人，我便離得遠遠的了。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解釋完，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這種不控制的，亦從未出現過。

蕭眠舟眼底含著笑意，擺擺手，拉著一起坐下，問起案子的進展。

在他面前，林霜遲似乎也沒有顧忌，直接把剛才的猜測說了出來，末了又道：“幸虧我多了個心眼兒，才沒有如顧廷之所講的那樣順藤瓜。不然，這一下去，不知道是有利于自己，還是有利于顧家的了。”

“你覺得，這是顧太師的目的？”蕭眠舟問道。

林霜遲點頭，“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顧家人。尤其是顧廷之參與案子，本就十分蹊蹺。而且，當初鐘延和玄硯翻墻宮被抓一事，難保沒有顧家人的手筆。”

經這麼提醒，蕭眠舟神也肅然幾分。

那件事發生后，他也想過是否被人盯上了，但后來事太多，暫時也顧不上這些事。此刻再聽提起，只怕不是空來風。

“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他道。

林霜遲組織了下語言，便道：“之所以會懷疑此事蹊蹺，是因為剛才顧廷之說了句話。”

“什麼話？”

“他讓我，順藤瓜。”林霜遲道，“我們都知道，整個案子最關鍵的地方就在于務府提供的有問題的名冊。一旦知道記錄者的份，再順藤瓜地查下去，自然就知道是誰在多年前就布下這個局了。”

“可是，咱們想知道，難道顧太師不想？”

蕭眠舟背著手踱來踱去，沉道：“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借用你的手去查當年的事？所以才派出顧廷之，想要引你的思緒，按著他們所想的方向去做？”

“對。”林霜遲點頭。

蕭眠舟卻不解了，“他們想要查什麼？”

“敢問王爺，我一直想查的是什麼？”

蕭眠舟頓時恍然大悟，“云家。他們想阻撓你去查云家？”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林霜遲轉念一想，突然又問道：“王爺，如果顧家人要查的是云家的事，那麼是否可以反向推斷，在務府名冊上留下那麼明顯的人，其實是與云家有關的人？”

甚至是，云家的親屬？

一想到這哥可能，林霜遲莫名激起來，這是不是意味著還有親人在世？

會是誰？

蕭眠舟看著，腦海里莫名閃過一個人的影，隨即道：“或許，我知道是誰。”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