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杜羽尋找一段時間,便會再次降臨到一開始的時間,從另一個方向重新尋找。
他不敢將時間倒退太多,畢竟「顛倒因果方」聽起來就像是上古留的仙家之。
像這種超三界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它是不是在徐福馬上就要到達的時候忽然現世的。
一連幾個月的時間,杜羽幾乎轉遍了東海上所有的島,卻依舊沒有找到那所謂的「顛倒因果方」。
要在這廣闊的地界中尋找一個從未見過的東西,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杜羽甚至不知道「顛倒因果方」的大小和形狀,也不知道它是卷軸還是書籍。
又過了幾年,杜羽連海島之上的都轉遍了,卻仍然一無所獲。
他改了主意。
他收起火焰,化「時間」,縹緲在世界之外,前去尋找徐福的艦隊。
比起一個小小的方子,徐福帶領的幾千人艦隊在大海上格外顯眼。
這是一列巨大的艦隊。
很難想象在始皇帝時期華夏的造船技便已經如此。
杜羽放眼一看,此約有五十艘大船。
這些船與尋常的船不同,每一艘船的中部偏后方都建造著一座古代宮殿一樣的建筑。
建筑總共有三層,看起來像是一座小樓。
如若杜羽記得不錯,這種船做「樓船」,春秋時期發展,西漢時期為主流。
如今的每一艘船能達到三十米長度,上面一二百人。
這樣看起來,整個艦隊應有大約六千人。
看來徐福「帶三千男」的說法有誤,應當是「三千男、三千」。
而所謂「男」也皆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按照現在的說法應該做「男」。
想想也知道,要帶領艦隊遠渡重洋,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徐福又怎麼可能帶上一群孩子?
先秦時期天下靈氣還算充盈,這些男們在靈氣的滋養下每一個都形拔,不似凡人。
杜羽微微一思索,便收起了時間法,化作一個普通的凡人,從船艙取了一件服,混了其中。
他所在的這一艘船正是領頭艦,他化作一個船工,跟著來來往往的人不斷進出,很快就見到了徐福。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杜羽便找到了問題。
徐福的眼神很奇怪。
按照「東渡尋仙」這種設定來看的話,徐福的眼神之中至要有一期待。
可他沒有。
那眼神像是一潭死水,完全沒有方向。
“原來是這樣嗎……”杜羽喃喃自語的說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找到「不死藥」……那你又為何要出海呢?真的是君命難違嗎?”
杜羽有些猶豫,他甚至不知道跟著徐福到底能不能見到「顛倒因果方」。
第四天,艦隊抵達了一座小島。
那座小島看起來并不大,上有野山兩座,植被茂,綠樹蔭。
“來人,傳令下去,島嶼靠岸,稍作休整。”徐福對邊一個年說道。
杜羽站在樓船的屋頂,和徐福一起眺著遠方的小島。
“徐福,你在想什麼?”杜羽看了看那座島,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座島我已經來過三次,絕不可能藏有「顛倒因果方」。”
徐福帶來的五十艘巨船漸漸的將小島包圍,整整一個下午的功夫才將所有的艦船停擺完畢。
“傳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整,明日起尋找溪流和蔬果,后天出發。”
安頓好了幾千人之后,徐福問一個隨從要了一把佩刀,然后從地上撿起一枯樹枝,撐著地面,慢慢的走向了那兩座孤山。
杜羽化「時間」,緩緩的跟了上去。
雖說徐福乃是秦朝的「著名方士」,可他看起來竟是一個凡人,連引氣的境界都沒有達到。
天逐漸夜,徐福將枯樹枝舉起,纏上布,倒上菜油,用兩塊打火石點燃了火把。
在這種山上難免會遇到毒蟲猛,他看起來格外小心。
直到午夜的功夫,他才登上了山頂,然后將火把和佩刀到地面上,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看了看山下,那里也漸漸的燃起了火。
看起來那六千男也開始扎營休息了。
他確定四下無人之后,從懷中緩緩的掏出了一卷竹簡。
杜羽一愣,趕忙飛而起,來到徐福邊。
若他掏出的是「顛倒因果方」,杜羽決定當即將它焚燒,這樣以后的時間線也不會再出現問題了。
可誰知,徐福掏出的竟是一封書信。
竹簡的封口用小篆寫著幾個字——「徐福我師親啟」。
徐福慢慢的坐了下來,摳掉了竹簡的蠟封,將它平鋪開來,上面的文字也映了杜羽的眼簾。
“徐福我師,見字如晤。寡人有心保我師之命,故書信一封,我師斟酌。寡人與我師西南相遇,彼時我師以一己之力拯救全城百姓,被奉為「仙人」,寡人甚是驚奇,可寡人心知肚明,我師乃醫者、智者,卻并非那仙人。寡人有私心,我師能留在邊輔佐,故封我師為「第一方士」,可未曾料想,此等頭銜卻屢次讓我師陷危機。朝中眾方士對我師之地位虎視眈眈,屢次針鋒相對。奈何朝政剛穩,寡人不可偏頗。此次尋找「不死藥」機會正好,寡人保師之命,若我師無心為,便帶著這上千仆從隨安,寡人絕不追究,切記勿要回朝,否則定會引起大。”
徐福盯著竹簡上的文字,愣了很久,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大王大恩大德,徐福沒齒難忘。”
他的頭一直埋在地底,始終沒有抬起來。
“徐福,你在想什麼?”杜羽覺有些疑,徐福的「過去」好像發生過什麼事。
話罷,杜羽手指微,眼神鎖定徐福,卻讓時間飛速的倒退。
三十年前。
在一個暗的中,年輕的徐福跪在一個老者面前,不斷的磕頭。
而那老者看起來有些眼,只不過在杜羽的記憶中他沒有這麼蒼老。
他微微的揮了揮手,說道:“徐福,你究竟為何要拜老夫為師?”
“請……請先生收留在下!”
先生微微一笑,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呢?你想要像我徒兒孫臏、龐涓那般統帥千軍、馳騁沙場,還是想像蘇秦、張儀那般縱橫天下,舌燦生花?”
“我……我……”徐福頓了很久,才說道,“久聞先生名震天下,希先生能授我「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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