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琪暫時沒有向顧長歌揭發顧采薇。

還不至于這麼不講義氣，不過還是強迫顧采薇向保證“絕不讓林一占半點便宜”。

晚上的時候，顧長歌發現兒打開了一間很久沒進過的房門，好奇地跟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

“怎麼突然想到畫室來了？”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顧采薇已經支好了畫架，居然是要久違地開始作畫了。

上了臨中以后，學業變得繁重，兒就很筆了。

因為還兼著合唱團的任務，琴房倒是常去。不過下個學期也不必練了，高三年級沒有排練和演出任務。

一切給高考讓路。

“就是……突然想到了呀。”

顧采薇鋪好紙之后發現好像了點什麼，四：“媽媽，家里有鏡子嗎？”

“你要什麼樣的鏡子？”

“就是落地的全鏡，我要看著自己才方便畫呀。”

顧長歌想了想：“我去給你搬過來吧，你就不要了，鏡子很容易摔的。”

過了一會兒，鏡子也已經到位，顧采薇開始提筆了。

手有點生，太久沒作畫了。

顧長歌倚在門邊看著兒認真的樣子，又想起小時候學畫畫把房間弄得七八糟，料得到都是。

“小時候讓你跟著老師學，本來想著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以后就直接考院，正好也在臨安。”

老師是顧采薇學畫的引路人，本就在院教書。

這是過去顧長歌為兒設想過的道路。

“嘻嘻，我不是畫畫的料嘛，還是唱歌比較有意思。”顧采薇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唱歌你也沒唱出名堂啊。

不過這話顧長歌沒有說出口，兒不能老是打擊，會影響自信心的。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生活得往前看，顧長歌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小薇啊，下個學期就是高三了，學校里其實已經不教新的東西了，都是在復習，你合唱團的排練也要停了。”

“我想呢，我跟趙老師商量一下，下個學期就不去學校了，你直接去留學培訓班那邊上課吧？你現在的進度落后了很多啊。”

顧采薇把一條線給畫歪了，停頓了一下，站起來氣惱地說：

“這個學期還有好久，晚點再說嘛。媽媽你站在這里都影響我畫畫了，快點出去。”

一邊撒著，一邊用拈著畫筆的手把媽媽推了出去。

顧長歌當然沒有抗拒，只是有點好笑，一面往外走，一面心想兒還是沒有長大呀。

……

“兒子，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林一的生日是一個周一，所以于秀娟士在他周日返校之前給他提前慶祝了。

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林一吃的。然后又從冰箱里拿出一個早就定好的小蛋糕，關上燈讓林一許愿、吹蠟燭。

儀式倒是足的。

其實林一不喜歡這種厚厚油的蛋糕，但還是給面子地吃了一小塊，不然又會被念叨。

上大學以后，每一年都是和朋友們一起過，再也沒有和父母一起過生日了，今天算是彌補這個憾吧。

肚子吃撐以后，林一終于登上了返校的公車。

“林一，你出來一下。”

晚自習第二節課的課間，顧采薇果然按時出現，雙手背在后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今天是心打扮過的，一格紋的森系長，用一條細繩收腰。

和這個春風和煦的夜晚很搭。

雖然之前沒有給出什麼提示，但林一知道顧采薇不會完全沒有表示的。

嗯，就是這麼自信。

他站起跟著顧采薇從后門走出教室，然后才問道：“我們去哪里？”

顧采薇其實完全沒有晚自習逃課的經驗，不知道哪里適合說悄悄話，還不會被值班老師發現。

答案是沒有。

林一確實有逃晚自習的經驗，所以他知道值班老師無不在。

“我們去場吧。”

顧采薇選擇了上次陸博文表白的那個位置。

林一點點頭，場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四周空曠很容易被發現，但也容易跑啊。

“到了，拿出來吧。”

林一率先開口，指了指的后。

顧采薇對他這個平淡的口氣非常不滿意，好像一點期待都沒有，不過還是反手掏出一個小巧的畫筒。

顧大小姐出手當然不會像林一那樣，寒酸到讓張家琪震驚，這個畫筒頗為致，是認真挑選的。

林一其實是期待的，他打開之后，出一張目測A3大小的畫紙。

“怎麼樣？”顧采薇迫不及待地問道，的表好像課上剛答完問題，正在等待老師夸獎的同學。

“線太暗了，看不清啊。”林一苦笑了一下，他們還沒招搖到膽敢站在主席臺的大燈下。

“什麼嘛……”顧采薇嘟囔一句，又掏出自己的蘋果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給林一照得清清楚楚。

覺自己像個丫鬟，憤憤不平地想。

林一這次看清了。

畫不大也不復雜，是一個可的卡通坐在一片碩大的荷葉上。

靈的眼眸、修長的形、輕盈的姿態還有微微飄的擺，無不記錄著畫家本人的風儀和神采。

“好看的。”

林一滿意地點點頭，不是他不想多點評幾句，實在是這個門外漢看不懂什麼技法和筆。

“畫好看還是人好看？”

顧采薇本來想這麼問，但立刻發現好像在撒，在出口之前阻止了自己。

林一不知道言又止了什麼，于是自己問道：“你怎麼也今天給我生日禮，明明是在明天。”

“什麼也，還有誰今天給你過生日了？”小顧同學頭頂的雷達功率全開，馬上發現了重點。

我才不要和其他人一樣。

“我媽呀。”林一覺得這個反應莫名其妙。

這還差不多。

其實顧采薇同學多慮了，除了把林一的生日放在心上，學校里其他人，也就室友可能會送一點“筆啊、本子啊之類給普通同學的禮”。

前提是他們記得的話。

其他同學頂多在教室聽到的時候，順送上一句不走心的“生日快樂”。

什麼，老熊？

他能請一頓食堂的中午飯，林一就要算他重重義了。

所以說，為什麼讓人沉醉？

因為被人珍視的覺真的很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