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旁人看來，兩人這副模樣頗有些郎妾意的覺。

秦良玉回到屋子里頭，將手里頭的首飾盒擲在桌子上，臉低沉。

過了好半晌，才抬頭將盒子打開。

里頭卻是一對雕工極好的水玉耳墜。

看得出來，挑的人頗費了番心思，致又小巧，極符合時下子的審。

秦良玉坐到梳妝鏡前，手指將耳墜挑一起，又依次帶上。

輕輕了一下，耳墜隨著的作晃，在燈下越發顯得玉質玲瓏，襯得鏡中人如在云端，麗。

可神卻是冷的，冷得直人心。

到了第二日，林秀依言來找秦良玉。

看著秦良玉耳上的墜子，直呼好看，又說好像在哪里見過。

可卻回憶不起來，只好道：“這些飾都長得差不離，大約是我見過相似的。”

又一道出了門。

大多都是林秀在挑，秦良玉雖面上看著和一般大，可加上前世實際上長幾歲，又曾嫁過人，自然沒什麼挑首飾的心。

只在一旁跟著，若林秀遇到猶豫不決的，也能給出些很中用的建議。

惹得連連嘆驚呼：“良玉，你可真是太好了，往后上街還和你一道，不像我兄長，每次陪我都不耐煩。”

秦良玉笑了笑，又拿著支簪子在頭上比劃起來：“這個我瞧著也極襯你。”

林秀看過來，眼睛也瞬時放起：“這個好看。”

當下便將這簪子接過來，放在掌柜的面前。

年紀雖小，可大概是家人疼惜長大，囊中極闊綽，又出商賈，銀子一灑一大把，轉眼便購了許多首飾。

等盡了興，兩人才一道出了門。

卻不想，不過片刻功夫，外頭卻已擁堵起來。

周邊圍了許多百姓。

們正詫異，便聽到一陣鑼鼓聲，又有兵士在兩邊開道，中間的人便出現在眾人眼中。

只見一列隊伍正氣勢昂然地騎著馬往這個方向緩慢行來。

俱是滿鎧甲，高頭大馬。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這些人多年鏖戰，寒冷劍，終于榮歸故里。

秦良玉看向最前方的人。

上次正清寺匆匆一面，們對面不識，又不敢多看，此刻在人群之中，卻發現馬上這人與年時不同了。

褪去了臉上的稚氣，顯得十分堅毅，俊眉朗目，滿滿的意氣風發，只是臉上卻不見毫笑意，可秦良玉看著，卻不心下一暖，多好，還能看見他為將軍，得勝歸來的場景。

年時也曾戲言。

他說：“阿綢，若日后我真了將軍，等得勝歸來，第一件事，便是要喝一盅你釀的慶功酒。”

揚揚眉，將馬球打得飛起：“好啊。”

林秀在一旁也顯得很是激，撞了撞邊人的肩膀：“良玉，看到了嗎，最前頭那個。”

秦良玉點點頭：“看到了。”

“他可厲害啦，聽兄長說，這次竟連奪五城，退敵千里，大大揚了大雍朝的國威。”

秦良玉又看了眼高坐馬上的男子，笑了一下：“可真威風。”

“不止如此呢，聽說攝政王下了令，看給這位年將軍封侯呢。”

秦良玉疑：“封侯？”

“是啊，平西侯，這麼多年頭一遭呢，他一回來，只怕就是這滿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了。”

“他當得起。”

秦良玉抬眉看過去，不妨卻與男子的視線撞上。

他眉目一沉，顯然認出了他，卻只是端詳了片刻，便揚鞭打馬離去。

百姓們議論紛紛，滿口都是對屬于英雄的崇拜和敬仰。

又說，他此番應當是進宮謝恩去了，去赴屬于他的慶功宴了。

只是，不知這慶功酒釀得如何？

……

看過這副場景，再干旁的便顯得有些興致寥寥，好在方才已購置了不首飾，兩人便商量著準備回府。

秦良玉回了屋子，坐在燈燭下，展開手中的紙條，這是方才想法子找到的孫娘子的眼線塞過來的。

紙條上說。

姑娘所尋之人一切安好。

秦良玉緩過神來，又看了一遍，那日問的便是沈央的消息，如今既然說一切安好，想來應當沒有太大的問題，暫時可以放下心來。

等又過了兩日，便該是選皇商的第二項。

因著上次已淘汰掉了大半數人，此刻坐在屋子里頭，便沒有那樣擁，顯得極為寬敞。

這一項，卻是要親自繡。

秦良玉呼一口氣。

歷年來便有這一項，他們也早早尋來了云水錦，便是要大出風頭的，必然不會有問題。

只是有一點卻有些為難。

這次沈惟弈改了條目，從前都是由宮里提供花樣，他們只管繡便是了，可這次，竟然要自己畫出花樣。

這樣一來，每個府里頭的花樣都不同，對這方面的要求便極大，既要滿足宮中人的穿著，便需華貴繁復，可這樣一來，繡裳便極費時，也難免落了下乘，只能力求華貴又不費時。

眾人一時間為難起來。

只是好在也都帶了繡娘，雖沒太大畫花樣的本事，可到了如今，也只能如此。

給了半柱香的時辰準備。

秦良玉看向秦府繡娘花的花樣，眉頭越蹙越深，從前出顯貴，后來又做了攝政王妃，對這些宮廷著再了解不過，一眼便看出來，這畫的，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握拳頭，到底還是想功選上皇商的心思占了上風，看向一旁同樣皺著眉頭的秦聞衍：“兄長，良玉略懂一些，可否將畫畫樣一事給我？”

秦聞衍猶豫半晌，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事，到底還是選擇相信，點了點頭。

等半柱香的時辰過去。

沈惟弈看向下首坐著的子，閃過些意料之中的神。

看向執筆的手，不由泛起了些張。

秦良玉既已下定了決心，便也不再像上次一般掩藏，一落筆，便顯現出極深的畫功。

沈惟弈看到，眉目松了一些，又注意到子耳畔隨著作輕微晃的白玉耳墜。

不由失神了片刻，懷中那支斷裂的玉簪的溫度仿佛也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