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讓小二詔平抱下炕,然後邁開小短噠噠噠地就往外麵跑。
“衡衡!”
門外,楚衡老樣子,一副冷冷清清樣兒,可聽見秦卿稚的歡呼時,他幽黑深邃的漂亮眼睛亮起點滴芒,然後從舊書包裏掏出這陣子特意淘來的兩本舊畫冊。
“寶兒,給,送你的禮。”
秦卿沒跟楚衡客氣,但一臉納悶兒,“衡衡,你怎麽過來啦?你是來找我玩兒的嗎?”
楚衡彎了彎眼睛,像在笑一樣,隻是笑得不明顯。“我們搬家了。”
“啊?”
秦卿傻乎乎地張圓了小兒。
這時秦詔安心裏一咯噔,而大隊長問秦詔安:“詔安,你爺你呢?他們沒在家?”
前兩天老爺子幹活時不小心閃了腰,本該在家歇著,但老人是個閑不住的,而且秦卿又有靈泉水。
一杯靈泉水灌下,老頭馬上就生龍活虎了。
秦詔安說:“爺去香皂作坊那邊了。”
提起這個不得不說,第一批香皂已經製作出來,最近秦二叔他們整天往外跑,四推銷鑿子嶺這邊生產出來的香皂,嬸子們也跟著一起,家裏大人都忙得很。
大隊長愁眉不展:“這樣啊……詔安,我去找秦大爺,你幫忙招待一下徐教授他們。”
“徐……徐教授?”
秦詔安茫然,他見過徐殿青,可是,教授?
大隊長喜上眉梢:“我今兒去公社是特意接人的。”
他一副“想不到吧”的表:“咱們大隊沒學校,外頭的學校又都停課了,隊裏一堆孩子沒學可上,這不,正好徐教授他們是高知識分子,來咱們大隊支援來了。”
“呀!”
秦卿抱著楚衡送的畫冊,大眼亮晶晶的。
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楚衡說他們搬家了,這一家三口竟然下鄉了?
那豈不是代表,往後楚衡他們要住在鑿子嶺?
秦卿還高興的,因為楚衡是個聰明早的小孩兒,還蠻喜歡和楚衡一起相的。
“衡衡,徐爺爺,羅,走,先進屋,外頭太冷啦。”
秦卿打了個哆嗦,然後像個小大人似的,牽著楚衡的手,帶著老兩口一起進屋了。
秦詔安回頭一看,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前陣子去縣城的事,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前所未有的憂愁。
覺妹妹似乎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不對,妹妹本來就不是他一個人的,家裏臭小子太多了。
……
秦卿把人帶進屋,小二詔平是個好客的,帶著幾個孩子幫忙端來幾碗白開水。
而秦卿則是一臉好奇問:“徐爺爺,你們真教孩子念書嗎?”
徐殿青笑著點頭:“是啊,左右在公社閑著也是閑著。”
本來人口管製嚴格,他們輕易不能離公社,但上次楚衡去了趟縣城,算是把這事兒辦了,好歹鄉下比公社平穩點兒,也能遭些磨難。
不過在挑選下鄉地點時,老兩口卻犯了難,一番琢磨才定下鑿子嶺,主要因為小秦卿在這兒,而自家孤僻的小外孫和秦卿玩得好。
秦卿齜牙樂:“真好!”
不過,小手攥拳,暗暗捶了一下自己的小腦殼。
最近玩得樂不思蜀,險些忘了正事兒,之前就列了個人生規劃,除了發家致富,幫家裏過上好日子,還得督促哥哥們學習。
大哥哥都十歲了,也認得一些字,但全是家中叔叔嬸嬸空教的。
可惜就算叔叔嬸嬸們耐不錯,但畢竟比不上正兒八經的老師。
秦卿悄悄瞄徐老爺子,然後問:“徐爺爺,那寶兒能一起聽課嗎?”
徐殿青是真驚訝了,“寶兒也想上學?寶兒不是才三歲多嗎?”www.ggdown8.org
秦卿豎起四短呼呼的手指:“過完年就四歲啦,寶兒也想上學。”
楚衡看著,說:“外公,寶兒不小了,我四歲時都已經開始讀百年孤獨了。”
秦卿:“?”
懵了懵。
啥玩兒?百年什麽,孤獨什麽?
那不是外國名著嗎?一個四歲小孩竟然能讀那種書?
無語地看了楚衡好幾眼,“天王蓋地虎?”
“什麽?”
見暗號沒對上,秦卿嘶了一聲。
本以為楚衡沒準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大人靈魂住進小孩子的裏,可如今一看,天才就是天才,這孩子是天生聰明,不像自己多活了一世。
真是厲害了我的衡衡!
徐殿青倒是一笑,他家衡衡竟然這麽向著寶兒,人家都說大不中留,可衡衡才六歲,過完年也才七歲而已,而且還是個小男孩,也是不中留。
但對此,徐殿青倒是開心的,“外公不是不答應,但上學苦的,寶兒這年紀適合再玩兒兩年。”
楚衡看向秦卿。
秦卿說:“寶兒玩夠啦,寶兒想讀書,想寫字。”
“好,那等大隊長安排妥當,寶兒就來我們家,到時候徐爺爺教你讀書寫字。”
“好哇!”
但小六他們麵麵相窺,有了一種危機,覺好日子似是要一去不返了。
小六幽怨地看過來:“寶兒,你去讀書了,那我們呢?我們也能一起去嗎?”
讀不讀書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不想離開寶貝妹妹。
秦卿看徐老爺子:“徐爺爺,哥哥們也能一起嗎?”
“能,能,能,”徐殿青笑得合不攏,從前可謂桃李滿天下,但除了自家小外孫,還從未教過年紀這麽小的孩子們。
但不論如何,老爺子是高興的,畢竟這也算是重舊業了,他氣神都好了不,看著是容煥發。
……
不久,秦老頭和老太太回來了,大隊長特意找他們,是因為秦家隔壁有個空房子,房主人本是個老太太,沒兒沒,前幾年摔了一跤過世了,這房子就空置下來。
那房子院子大的,大隊長安排楚衡一家住在老秦家隔壁,而老頭老太太一聽,頓時高興的不像樣。
“教授?哎唷,這一聽就了不得,老徐大哥瞅著就是一個有文化的,他能下鄉幫咱教孩子,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老太太骨子裏是個尊敬文化人的,對知識分子十分推崇,隻是平時表現不明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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