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瑤一愣,揚眉看著蘇落,“你什麼意思?”
蘇落手里轉著一只茶杯,京都人矜貴,連酒樓里的茶杯都是巧的一小只。
拇指食指把玩著那小茶杯,將茶杯送到前,輕輕一吹,亮黃的茶面浮,卻沒喝,又將那茶杯放下,慢條斯理的說:“字面意思。”
說出這四個字,蘇落面上不顯,心里卻是愣了一下。
現在這個樣子,和簫譽好像啊。
簫譽陪著在真定縣城和人談生意的時候,在酒樓老板拿出那壇子金縷梅的時候,簫譽就是這樣的神態。
慢條斯理又氣定神閑。
在不知不覺中模仿他。
想到這個人,蘇落也不知道為何,角勾了勾,原本帶了幾分忐忑的心也定了下來,回視顧瑤。
顧瑤攥著帕子,一雙眼睛盯著蘇落,像是要將這個人看穿,看個明白,旋即,嗤笑,“你追了世子五年都追不住人,守著一方婚約都能作廢了,你能有什麼,若是有,你自己豈能不用!”
蘇落淡笑,“我走都走了,你還能指使人在我的生意上使絆子,不就是心里不踏實?若是心里踏實,我這樣一個腌臜的人,豈能請得你來酒樓一敘?至于你心里為什麼不踏實,不用我給你分析吧。”
說著話,蘇落一撣上的灰。
明明穿的是寒酸的布麻棉棉,可直著脊背,是撣出一種綾羅綢緞的覺。
顧瑤恨了蘇落這種舉手投足,偏偏學不來,同時又心頭一怔,蘇落竟然猜到了是!
蘇落淺笑,“無妨,你不愿意知道,就當我白來一趟。”
說完,作勢要起離開。
顧瑤一咬,“你出去等著。”
母不放心,“小姐,蘇落一向心眼多,老奴留在這里還能提防一二,若是......”
不等這母說完,蘇落嗤笑,“你也配聽?只怕你聽完了,你家小姐也得不顧主仆之滅了你的口。”
說完,蘇落看著顧瑤,“我時間有限,畢竟我們下等人得去討生活呢,尊貴的顧大小姐,聽還是不聽,趕點,行嗎?”
顧瑤讓蘇落這怪氣的語調氣的臉難看,但又心里嘀咕到底是什麼竟然連母都聽不得,到底是什麼能讓蘇落覺得是個換條件敢這般和說話。
蘇落既然猜到是在使絆子,難道不應該是跪倒面前苦苦哀求?
一方面覺自己被蘇落牽著鼻子走,一方面又琢磨陳珩的,顧瑤心煩意擺手,“出去等著就是,還能把我怎麼樣,你就在門口不就完事兒了。”
母只得告退出去。
一走,蘇落起,替顧瑤拉開一把椅子,“顧小姐,坐吧,不然你站著我也坐不。”
顧瑤繃著臉,“有話快說!”
沒在蘇落拉開的椅子上落座,而是就近在自己手邊的椅子坐了。
蘇落一笑,順著椅子走到顧瑤邊,撈起桌上茶壺,眼瞧要倒茶,顧瑤冷聲道:“用不著,我也不喝,說正事,你......”
不等顧瑤說完,只覺得后脖頸突然一下刺痛,再然后,瞪著一雙眼就說不出話,也彈不得。
想回頭看到底怎麼回事,想抬起胳膊抬起手拂一下后頸,想站起來,想問蘇落做了什麼......但是不能說不能說。
蘇落將一銀針刺顧瑤后頸的位,瞧著人彈不得了,知道自己是功了。
銀針的時候,還有點手抖。
對醫并不通,不過是從小耳濡目染,從爹爹那里知道,這里有一經外奇,能這般將人制住。
但真正用,這是頭一遭。
蘇落深吸一口氣,將顧瑤抱起來,放到房間的屏風后面。
顧瑤瞪著一雙眼睛,眼底憤怒和質問咆哮,蘇落將放好,輕笑,“不是想知道陳珩的嗎?我讓他親口告訴你,忘了和你說,我給你送了信兒,也給他送了信兒,算時間,他也該來了。”
說完,蘇落在顧瑤怒火沖天的目里,從屏風后面走出去。
整理了一下服,又在飯桌前落座。
慶幸這京都的包間隔音夠好,只要屋里人說話聲音不是太高,外面守著的人就什麼都察覺不到。
蘇落了剛剛因為抱顧瑤而生出的一腦門汗,深呼吸了幾次,心跳還砰砰的。
“你怎麼在這里?”門外忽然傳來陳珩清冷的聲音。
聽上去該是在問顧瑤的母。
“小姐約了朋友來這里,老奴在外面等著。”
顧瑤的母怎麼都沒料到陳珩會突然來,而且這手推門的樣子本就是要進眼前這包間,不敢說顧瑤就是來找蘇落的。
盡管世子推門進去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也不敢說,只能扯謊,能肯定,顧瑤也會說,來見蘇落只是偶然遇上,進來打個招呼而已。
里面可是在說世子的呢,一個都不配聽的。
怎麼能讓世子知道顧瑤是專門來見蘇落的。
希蘇落那個賤胚子不要說。
母一面低頭回稟陳珩,一面心里心緒飛。
陳珩也只是隨口一問,沒再多看一眼便推門進去。
明明也只是一兩日沒見,此時再見,陳珩卻覺得隔了許久。
在門口頓了一下,陳珩目盯著蘇落,“你總算是想通了?”
蘇落對上陳珩,沒起,依舊坐在那里,臉上掛著淡淡清冷。
“世子爺先前說,許我一個平妻的份,還作數?”
屏風背后,顧瑤一不能,但眼睛迸出震怒。
陳珩看著蘇落,一步一步走過去,在蘇落旁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他心跳有點快,自從蘇落離府到現在,他心頭一直淤堵不快,此時聽到這樣的問話,忽然就暢快了許多,他似是大松了一口氣,“作數。”
蘇落看著陳珩,揚了一下眉梢。
“所以,世子爺為了讓我同意做你的平妻,那日在酒樓偶遇都沒有揭穿我,轉頭卻在背后使出這樣的絆子來讓我生意做不下去,就為了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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