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長久的回憶，就仿佛是重新經曆了一次當初的痛苦，金水的臉上早已老淚縱橫，事已經過去百餘年，而當初還不能化人形，隻能以一隻貓的姿態到調皮的紅月，不僅已經長大人，還為了暗界大陸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魔尊紅月。

金水的心其實有些複雜，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去主提起自己和紅月的關係。

他是紅月的生父，卻永遠不敢當麵承認這個事實，隻能以屬下的份見他，守護他和他母親的元魂……

“那日，當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那位世外高人帶到山下，他尋了一間營地中的帳篷安頓我，每天照顧我的傷勢。後來，一些之前因為叛而不得不逃走的普通族人，也漸漸重新回到了部族駐地。”金水歎聲道，“那位恩人便將我給族人照顧，之後獨自離開，去尋找你……”

“尋找我？”紅月皺眉。

“是的，恩人說他答應了一個人要尋找你……而且他也護下了先族長的元魂，隻是還需要一定的機緣，才能讓先族長的元魂衝回……”金水認真地說。

“按照你的意思，那位世外高人不僅救了你，還護住了母親的元魂，而後他又去尋找我？”紅月一步便到金水近前，一把抓起他的領口，大聲地說：“那我母親的元魂現在何？帶我去看看……現在就去……”

“主，主您先別激，聽我說……”金水被紅月一拉一扯，本就殘破不堪的都快被他折騰散架了……

“喂喂喂，你這人怎麽這麽魯啊，快放開我阿爸！阿爸不好，你這樣會傷到他的！”瑾繡大著上前來阻止，卻被紅月一揮袍袖，直接將掀翻出去……

孩“哎呦”一聲摔倒在地，想要起，卻是幾次都沒能功，顯然是被紅月剛剛的力道震傷了。

“紅月……”欒音聽著聲音不大對勁，又到場氣氛的張，即便的眼睛看不到，也能到此時的劍拔弩張。

輕輕一聲呼喚，好像真的讓紅月的作有所收斂。

但紅月也隻是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對已經倒在地上無法起的孩出手，可也沒有放開麵前的殘疾族長金水……

“說，我母親現在何？我現在就要見……”紅月的聲音不大，但已經比之前冰冷刺骨，仿佛來自地獄的死神之聲……

“你現在恐怕還不能見到…………”

“你敢再說一遍？我為什麽不能見到？你是準備要拿威脅本尊？”紅月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冰寒的殺意，“哼，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本就沒有什麽世外高人來救我，我一個人到流浪，有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死凍死了，好在我命，又活了過來……所以，你說的話我不信，都是謊言，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主，你誤會了……請您耐心聽我說完……”金水看了一眼紅月後的欒音，神微微凝重，一時不再講話了。

忽然，他的眼睛瞇起來，目在欒音的臉上停駐，然後眉頭卻漸漸蹙起……

“老頭……你在看什麽？信不信如果你再看，我先挖了你的眼睛……”紅月發現金水竟然是盯著欒音在看，而且還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這令他到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威脅沒有嚇到金水，反而讓他在自己的威脅下開了小差。

這個老頭到底知不知道他麵對的是什麽人？

他可是整個暗界大陸最可怕的殺戮之、戰神、靈魂收割者……

而他這個枯瘦如柴又被人截斷雙的殘廢老頭，怎麽可以不怕他？

若是在界發生這樣的事也就算了，畢竟那邊的人並不知道他的名號，還有可原。可是，這裏是暗界，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威名……他還敢這樣，簡直豈有此理！

“主……您這次回來，主要的目的應該不是回家看看吧？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事？不妨先說來聽聽……”沒有想到，金水忽然說出這樣的話。

紅月回來當然不是因為知道母親沒有魂飛魄散，而是還有魂魄在世……

他知道這一切還是因為之前瑾繡假扮自己的母親紅蓮。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還不知道，原來的母親還有一個名，阿婻。

更不知道當日他傷心絕，懷著滿腔憤怒和仇恨，痛苦失地離開自己的家鄉，開啟流浪天涯的生活之後，其實他的父親竟然用自己屬下以及他自己的生命，修補了母親自我消散的元魂……

他更不知道，原來他那個從前到沾花惹草，娶了好幾房妾室，卻隻會用冰冷冷的目看他的父親，那個後來起兵謀反，且害死母親的直接兇手，其實竟然如此深著自己的母親。

年人的這些糾葛，他是真的不明白，小時候他不懂，可是就算如今，見慣了生死，也殺戮無數的他，卻依然不明白當年母親為什麽會那樣痛苦，的孤獨他很清楚，可是他又分明覺得不父親，的孤獨並非是因為父親不來陪，恰恰相反，其實是不喜歡見到父親的，因為每次看父親的眼神，都帶著一種古怪的莫名的愧疚……

紅月一直都想不通那是為什麽，當初他年紀小，看到了也不放在心上，玩著玩著就忘記了……

可是等到他漸漸長大，慢慢地明白了男之間的那種糾纏以後，他依然想不清楚當初父親和母親之間那種孤獨和刻意的疏離究竟是因為什麽……

但是，如今，他似乎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母親可能心裏深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不是金天，而是另有其人……

他又想起，當日母親將邪眼移他的，守在他床榻旁照顧了他不知道幾天幾夜，他痛苦難當的時候，昏睡得七葷八素的，卻約聽到過母親在邊跟他代的一些事……

那時候他實在難，頭腦也的確不清楚，但他約記得一件事，就是母親說過：“部族中誰都不可信，唯有金水你可以完全的信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反反複複強調了太多遍的緣故，後來他在逃亡中也曾反複回憶過當時母親跟他說過哪些話，或許會對當時境艱難的自己有所幫助，但是別的話都聽得不清不楚，記憶也都模模糊糊，一塌糊塗，卻唯有這句，他記得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