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姑娘接去了客棧,酈嵐進屋取了符箓來。
“姑娘這符箓當真管用?”
平日里遇到的置疑多了,若不是為了救人一命,對于這等人,酈嵐便不會再搭理。
“若是不管用,我又何必你來這客棧?”酈嵐將符箓燃了,復又取了半杯溫熱的水,將燃過的灰融了進去,遞給那姑娘,要給父親送下。
見那姑娘一眼猶疑,酈嵐嘆道:“姑娘你父親上的病不是源......我不圖你銀錢,替你父親治病,你又何必懷疑我的用心?”
那符箓見效并不慢,酈嵐卻懶得同那姑娘再周旋些什麼,遂是做到一旁,捻起小點心來吃。
21世紀很多點心已經傳遍了整個兒大陸,早就不是酈嵐所在的那一方國家獨有,外融合,雖說依舊香甜,卻不免得失去了本真的味道。
倒是在這九州大陸,酈嵐算是到了這江南茶點的特。一口含著油香的茶,配上綠豆的清甜,三兩芝麻點綴,更添幾分醇厚,溢開滿口,更是半點沒有膩在舌尖的人工香味。
“姑娘,這符箓的水他喝下便好了?”
本以為這姑娘除卻銀錢,對于自己父親還有三分孝心,回過頭來,卻只是表面上展現出來的那一點,背后更多的不過是利用。
抬眼掃了一眼:那人的臉已經在慢慢變好,原本的灰敗已經被泛著黃意的淺紅所替代,稍后扎上兩針,在取幾副藥來,好生將養,不出三五天便能正常行,不再到什麼限制。
“嗯。”酈嵐朝著那姑娘點了點頭,復又回過頭來鼓弄起面前的餞——之前的新梅,如今已經腌的合適,酸酸甜甜,甚是開胃。
“姑娘,若是以后......”
酈嵐都不用抬眼,21世紀也不是沒見過這種人,吊著父母一條命,無非是為了啃老,吃老人那些養老金罷了。
那人年紀還不大,養好了,應當是能養家糊口的。只是酈嵐倒是不解了:如今這姑娘看上去本非惡人,倒是不知道為何沒有半點善念。
“是能治好的......若是好生將養著,不比尋常人子差的。”
若是這姑娘有心從今往后全心全意的對待父親,自己給些銀錢也沒什麼不可,這姑娘帶其父親去醫館勤加調養,想來不出半年便能徹底將這人的子調理的同尋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姑娘可能保證?”
“可以。”
似是到了酈嵐對這般態度的不滿緒,那姑娘開口解釋:“姑娘莫要覺得我有所圖謀,實在是家中還有老母,若是爹爹死了,家中便無人看顧。”
“如今姑娘家也可以在大酈混出一番天地,姑娘不應該只依靠著父親生活。”不舍的將手中茶盞放下,酈嵐心道,這姑娘是當真會找借口,自己不獨立,倒是要別人來買單!
“姑娘的父親不可能陪著姑娘和姑娘母親一輩子,我沒有咒姑娘家人的意思,只是世事無常,姑娘這輩子終究還是要靠自己。”
21世紀便提倡的獨立,酈嵐來到大酈這一月有余的時日里頭,本是因著旁人,以為大酈的姑娘家盡數依靠自己生活,竟是頭一次見有這姑娘這般思想的。
“嗯。”
酈嵐說了一大段,那姑娘卻是回的敷衍,酈嵐倒是不在乎,一旁的王姑娘憤憤不平。
一盞茶盡,那姑娘也帶著父親離開了,酈嵐斜倚藤椅,著客棧外漸漸染上橙紅的天際,只覺得頗為愜意。
王姑娘幾次想要開口,往來踱步良久,如同飲馬一般,將茶喝干了一杯又一杯,終是開了口。
“方才我同嵐姑娘使眼,嵐姑娘也不搭理與我。”
“嵐姑娘心善,可是這人明擺著另有圖謀,誰知其父是何種人?”
“嵐姑娘便不怕被反咬一口?便是想幫,給些銀錢打發走便是,引火燒,到底不妥......”
想起方才王姑娘蹙眉良久的模樣,酈嵐心領,卻到底覺得有些好笑。
至于王姑娘的擔憂,酈嵐不過搖搖頭,又拉著人坐下,“王姐姐,你且不要想那麼多,便是騙走銀錢又如何,若是他們去尋常醫館,那好心的醫者接待了,亦是要被白白欺負。”
“倒是我這里,左右名聲好好壞壞皆有,再者他人如何言說同我這修道之人有何影響。”
見酈嵐這般輕松模樣,王姑娘到底是不好再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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