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撿垃圾山的人拿到了自己滿意的報酬陸續散去，白越和幾個仵作又忙活了半天，算是有了一個統一認定。

白越看著天邊初升的朝，喝了一口簡禹遞過來的熱茶，無限深度地慨道：“無論這世上有多黑暗，太也會照常升起，會照耀在每一個人上，正義雖然有時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忙得頭暈腦漲，困得哈欠連天，臭得已經麻木的眾人：“……”

只有簡禹自然接話道：“是，我投大理寺，也正是因為堅信世上自有正義和公理。”

一早就吃飽了狗糧的眾人都說不出話來。

只有臟兮兮的邢隊趴在它的大盤子面前，一邊搖著尾，一邊興致盎然地吃一盤牛。

吃飽喝足略作調整，白嘩啦啦翻過記錄，指點著道：“我們從垃圾堆里翻出的骸骨里，一共拼湊出九尸。”

“九？”眾人皆驚，不是只有七個害者？

白越擺了擺手接著道：“其中有三屬于剛出生的嬰兒，應該與本案無關，可能是出生就被拋棄的棄嬰。其他的六，基本上可以確定，是除了劉婆之外的六個失蹤者。

年的骸骨六，軀和四肢只剩下骨頭，白越他們一塊塊拼出來的，但是腦袋上還有皮，只是腐爛得非常厲害，有的真是現實意義上的爛模糊的一團，即便是親爹親媽，也不可能靠五分辨。

這幾個腦袋，就算白越在開始幾次三番的強調，又有這麼多人在場，剛翻出來的時候，還是把眾人嚇了個半死。

“這家伙也吃得太干凈了。”梁蒙打量著地上的骨頭道：“我以前也在山里遇見過被野啃食的獵，怎麼也不會那麼干凈，關節隙里，總要留點……”

“不僅僅是野啃食。”白越殘忍道：骨頭上除了鋸齒的牙印，還有刀劃的痕跡。”

眾人都是一驚。

“洪屠戶的院子里不是養了那麼多貓狗嗎？”白越冷靜道：“我覺得他們開始是抓來喂猛的，后來猛改吃人了，這些貓狗一時沒了用。可他沒有放走，那靠什麼養活呢，總不至于還特意去買貓糧狗糧，這不就順手弄些猛吃完的殘羹剩飯。”

特別有道理，眾人一邊想吐一邊點頭。

簡禹道：“怎麼能確定這六尸的份，他們死亡的時間相差無幾，怎麼能確定的是劉婆？”

“很多因素，首先是男，然后是高，還有一些個人因素。”

白越道：“比如劉婆，劉婆的走路一瘸一拐，因為之左小骨折沒有得到良好醫治落下了病，那麼的骨上，就一定會留下斷后生長的痕跡，但是這幾骸骨的都是好的，所以可以確定劉婆不在其中。”

白越說，旁幾個仵作都點頭。他們都是京城資深的仵作，開始對于給白越幫忙，因為簡禹倒是不敢有不愿意，而是想著指點一二。真上手后，發現白越懂得只多不，立刻就收了輕視之心。

夏撿已經被送回去休息了，雖然他不愿意走，堅持要在這里等。但白越是不可能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守在垃圾堆前一個通宵的。

見此時垃圾山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六失蹤者尸骸都找了出來，卻獨獨缺了劉婆，梁蒙不由地道：“有沒有可能，劉婆不是他們綁架的，的失蹤是個真的意外，只是困在了某個地方。”

白越沉著臉搖了搖頭：“你說的這種可能不大，但我覺得這可以解釋為什麼洪屠夫沒有被吃掉。”

“因為劉婆？”

“對。”白越道：“他們按常規抓了劉婆，然后帶進院子給猛喂食，卻發現洪屠夫被咬死了。因為這個變故他們覺得這里可能要出問題，然后就將猛帶走，將暗室的門封死。”

簡禹點頭：“洪屠夫雖然塊頭大，但是據害者整的型來看，猛一次進食本無需那麼多。帶一個瘦小的劉婆，肯定比洪屠夫要方便得多。”

如此推測是都說得通的，但即便如今六尸在面前，案一時也沒法子再進展。邢隊就算是再神，也不可能聞出現在不知在哪里的兇手。

“先這樣吧。”簡禹道：大家忙了一夜都辛苦了，回去休息。”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辛苦倒是還好，主要是太臭了。臭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出現在熱鬧的街頭，路人都紛紛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

就算白越聽力一般一般，也聽見路人竊竊私語，只聽得一臉黑線。

簡府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眾人各自去沐浴更，邢隊也被拉走洗白白去了。

佩琪著鼻子：“小姐，您這又去哪兒了，怎麼一回比一回臭？”

上一回是挖墳，這一回是挖垃圾堆，白越嘆了口氣，無力道：“來，多給我放點花瓣，那個香料也放點，再換桶水來……”

洗得干干凈凈的，一覺睡到下午，白越這才又活過來。

洗白白的邢隊在溫暖的屋子里被細心地干了一飄順的，又了高貴的小王子。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麼漂亮的一只狗，佩琪對邢隊的到來表示了十分的歡迎，聞訊趕來的簡禹的弟弟妹妹們，更是圍著你一下我一下不愿離去。

“好的。”白越道：“以后我們出去不方便帶它的時候，也有人陪它玩，不會無聊了。”

“是。”簡禹面無表道：“但它是我們的邢隊，不是他們的邢隊。”

簡禹冷酷地把一群小鬼趕走，牽著邢隊，帶著白越一起回了大理寺。

大理寺里一切井井有條，從棚戶區帶回來的骸骨和洪屠戶的尸都已經送去了傅初正的停尸房。

“我已經讓人去查洪屠戶的份了，看一下他在進棚戶區之前，和什麼人接過。”簡禹道：“還有京中有哪些擅長飼養的手藝人，比如黃師傅，他們黃家幾代訓狗，也和我聊過，有養蛇的有養蝎子的，什麼人都有，他們互相之間都有聯系，說不定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