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站在病床邊,刻意放低了手臂好讓南宮沐可以完完全全看見懷裡的小傢伙。
南宮沐慢慢的,費力的,抬起他那一隻猶如枯枝般的手臂,朝雲辭懷裡的小人兒神去。
他瓣輕,從呼吸罩里發出暗啞沉悶的聲音。
「暖暖。」
這是暖暖,是他的暖暖。
他枯老的手到君多暖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怕傷到如此脆弱的。
這時,君多暖張開了小手,像是某種回應般,將南宮沐的一手指抓握在了掌心。
南宮沐渾濁的瞳孔一震,盯著他和君多暖相握的手,眼神中彷彿有千言萬語,翻湧著有百般種心緒,可他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等了整整五十年,漫長的歲月彷彿遙遙無期,他度過一個又一個黑夜,熬過春夏與秋冬,終於等到這一場相見。
他記得暖暖讓他慢點變老,要等一等。
可原來…他已經這麼老了。
他還記得,他答應過,要陪一起長大。
可是…
襁褓中的小傢伙睜著一雙忽閃的眼,純粹的不摻一的盯著病床上的南宮沐,有幾分陌生,也有幾分好奇,不知道他是誰,猶如一張白紙,被洗凈了所有有關他們的回憶。
手掌還握著他的手指,沒有鬆開半分。
南宮沐看著小傢伙黑黝黝的雙眼,曾幾何時,這雙眼在他面前眉目彎彎,含著最歡喜的笑意。
五十年,他不敢忘,不能忘。
可是啊…
南宮沐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可是…暖暖,我再也不能…陪你一起長老了。」
至此,他吊著的最後一口氣,終於從角溢出,化為一聲哀嘆,然後,合上雙眼,也在沒了聲息。
手指從君多暖的掌心中落,重重的垂了下去。
剎那間,四周用來檢測生命的儀滴滴滴的警報聲。
他離開前的最後一聲哀嘆,包含了多憾和不甘。
他多想看著暖暖長大,看牙牙學語,看蹣跚學步,看步學堂,他會迎著朝霞送上學,在傍晚時風接下課,他會坐在的書桌旁,為輔導作業,會在叛逆期來臨時,安所有的壞緒。
然後,會在畢業之後,拉著的手,說一句:「暖暖,嫁給我吧。」
離開病房,老伯看著雲辭懷裡的孩子,苦笑著搖搖頭:「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君多暖這麼一個孩子。」
雲辭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老伯似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們家老先生…一輩子都未曾娶妻生子,年輕的時候,上面的長輩曾讓他與世家千金聯姻,讓他為南宮家傳宗接代,他卻抵死頑抗,甚至以死相。
他說,他在等一個人,是一個做君多暖的孩子,曾經住在南宮家,曾經和他相,曾經和他戴上戒指,許下誓言,總有一天,會回來。
可是,整個南宮家,沒有一個人是認識這位君多暖小姐的,就連我,也不曾記得他的邊曾出現過這麼一個人,我甚至暗自搜尋過,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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