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真他媽漂亮,子也,咱們先玩玩?”
“玩你媽,留著才能跟條子談條件,把人整死了大家一起完蛋,給人松綁!”
“……水哥……不能松綁吧,萬一跑了怎麼辦?”
“不松綁你喂吃飯?腳還綁著怎麼跑?這麼多人看著都能跑,說明你們都是廢。”
斷了手指的男人被罵也沒脾氣,笑呵呵地給林杏子解了繩子,扯掉上的膠布。
仿佛被撕掉一層皮,但刺痛已經麻木,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拿開,白刺眼,才知道原來已經是天亮了。
房間不大,幾件破舊的老家隨意擺著,燒著爐灶,牆面被熏得漆黑,地上到都是煙頭和垃圾。
‘斷頭飯’裝在一個鐵盆裡,只是白米和一種看不出什麼東西的菜拌在一起,筷子一長一短,扔在腳邊時灑了大半。
“你喂豬呢?”男人扔了煙頭,不耐地踹了他前面的人一腳。
林杏子記得這個聲音,剛才進來讓人給松綁的人,他隨坐在椅子上,隻照到半張側臉,一道疤痕從眼睛綿延到角。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能吃你這玩意兒?重新去弄點人吃的東西。”
男人嫌麻煩,不想,“水哥,沒必要吧,不死就行了。”
“你懂個屁,廢你媽的話,趕去!現在必須得平平安安,人出事了你還怎麼拿錢?”
“行行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乾這行的人還不都是為了錢。
男人摔門出去,冷風灌進屋,林杏子被綁了太久手腳都是僵的,一時緩不過來,嚨乾疼說不出話,只是咳嗽,被‘水哥’的男人倒了杯水給,轉繼續去看另外幾個人打牌。
男人們注意到林杏子的視線,彼此眼神換,笑說著聽不懂的方言,‘水哥’偶爾應兩句。
“大小姐,你將就著吃吧,咱這兒都是糙人,不會憐香惜玉那一套。”
“要怪就怪你爸,誰讓你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呢?你好好配合,我們拿了錢自然就會放了你。”
林杏子低頭不言,重新換過的飯至是熱的。
“呦,真沉得住氣,還以為大小姐怎麼都得哭哭啼啼鬧一場。”
“大概不是第一次被綁,有經驗了吧哈哈哈哈哈!”
“,你怎麼知道?”
“還用想,林旭東這些年結過多仇數都數不清,他就一個寶貝兒,誰急了不走險棋?”
“林旭東為了大局連親兒都能割舍,展老板到底是怎麼攀上這層關系的?”
“這事兒說起來就早了,聽老大講,好像是很多年前林旭東父母病重做手缺錢,當時他那個小舅子也因為公司財務問題出了事被逮捕調查,展老板和林旭東是校友,林旭東從他那兒借了救命錢,但借錢容易還錢難,展老板當初借給林旭東的那幾百萬是販毒來的,林旭東能撇得清才怪。”
“姓展的真是老謀深算,那麼早就挖了坑給林旭東。”
“……”
屋裡煙味太重,混著令人作嘔的腳臭味。
不知道誰開了窗,冷風直往裡灌。
林杏子一直不理解當初林旭東為什麼突然決定送出國並且幾年都不許回來,哭過,鬧過,也怨過,雖然後來慢慢習慣了,但一直對剛出國自己一個人被孤立被欺負不堪回首細想的那兩年耿耿於懷,沒想到其中原因竟然是在這樣的況下從一群綁匪口中得知。
展天雄早在八年前就給林旭東下了套,慢慢收網,得寸進尺。
如果林杏子和展氏簽了合同,那麼牽連的就不僅僅只是林家,公司上上下下都逃不過。
林杏子胃裡酸水往上湧,捂著乾嘔,打牌的男人們嫌棄味道不好聞,罵罵咧咧地走出去氣。
‘水哥’走在最後,出門前往林杏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杯水早就涼了,林杏子現在沒什麼能挑剔的,艱難地挪到桌邊,拿起杯子喝了幾口。
手指突然一陣刺痛,被劃了條傷口,珠冒出來,林杏子才發現杯子下面了刀片!
他們就在門外,隔著門還能聽到說笑聲,無非是酒和人。
外面有太,說明時間還早。
林杏子謹慎地觀察著門口的靜,把刀片藏起來後,靠著牆閉眼休息了好一會兒心跳都還很快。
這間屋子一直有人進進出出,白天人多,到了晚上兩三個小時會換一批人,林杏子借著去廁所的時候觀察周圍環境,滿山的樹,只有幾間土房子,他們吃喝都是速食,應該只是暫時躲在這裡。
早上五六點,其他人突然都被走,隻留一個人,他喝了酒,困得眼皮打架,不打牌有些撐不住,就端起桌上的冷水猛灌幾口醒神,又往火爐裡添了幾柴。
天快亮了,微弱的從窗戶進來。
在牆角的人像是睡著了,昏黃火映在臉上,一種落魄的令人心,男人看癡了,不有些心猿意馬。
“,肚子好疼!”
肚子裡面咕嚕嚕響,男人捂著肚子面如菜,忍了幾分鍾越來越難,一下仿佛汙就要噴泄而出,看林杏子睡著了,手腳都綁著,覺得應該不會怎麼樣,實在等不及同夥回來,拉開門往外衝。
他第一次回來得快,人沒什麼靜,第二次第三次,來回跑了幾趟都了,第四次索直接蹲在廁所。
快一點,再快一點!林杏子咬牙關,雙手背在後用繩子尋找刀片的位置,眼睛張地盯著門的方向,手腕被磨破好幾條傷口才割斷綁著雙手的繩子。
手腳自由後拚了命地往外跑,被絆倒跪在地上也立刻爬起來。
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耳邊風聲呼嘯,樹枝枯藤刮破皮,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哪裡,聽到有人從後面追上來,力瀕臨極限,卻不敢停。
突然一個人從山裡竄出來,林杏子走投無路般裝上去,“啊!”
男人迅速將帶進山,捂住的,“噓,別出聲。”
林杏子屏住呼吸,一不敢,周圍是手不見五指的黑,那群綁匪的聲音近,似乎就在耳邊,在以為下一秒就會發現時又漸漸遠去。
森林恢復寂靜。
後男人松了鉗製林杏子力道,整個人如同被盡力氣,跌跪在地上大口息,心臟發仿佛要從腔裡跳出來。
男人索將背起來,他顯然悉這裡,倉促急行卻又有條不紊。
“我去引開他們,你從這裡下山,別停,大概還有一公裡,有人在路口接應,放心跟他走。”
他一汗,低聲音說話時隨意解松幾顆扣子,林杏子看到他脖子上戴著一個紅繩編織的半塊木質護符。
另外半塊,在家屜裡。
曾經以為是江言喝哪個小生定信。
男人臉上新舊疤痕錯,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林杏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試探般出心中猜測的名字,“……江……沂?”
男人作僵了短暫一瞬,下一秒眼底緒就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像不曾有過。
“這東西是嚴力上的,”他把U盤塞進林杏子手裡,冷靜道,“是林旭東和展天雄談話的視頻,你自己決定是給警方還是銷毀。”
他轉往山裡走,背對著林杏子,斂眸低聲笑了笑,似是做好了某種決定。
“告訴江言,我為他驕傲。”
林杏子順著他指的路下山,一刻也不敢停。
太升起,第一縷灑向大地,驅散了森林裡的迷霧黑暗。
某一瞬,仿佛聽到了槍聲。
縣城醫院住院部,二虎接完電話後激得推開病房門。
“江哥!找到了!找到嫂子了!派出所的同志們正把嫂子往醫院送,我借個椅推你去前面的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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