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笙歌卻仿佛對這樣的場景毫無所覺。
徑自關上門,來到屋里唯一的那張床前,輕輕敲了敲:“老師,該起床了。”
只見,躺在床上的是個頭發花白,腦袋上還禿了一大片的老頭。
聽到響聲,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出一雙遍布紅的渾濁雙眼。
那雙眼在夏笙歌上掃了掃,含糊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怎麼跑到這底層區來?就不怕那群狼把你皮吃了?”
夏笙歌笑了笑,蹲下視線與他平齊:“老師,你想從德蘭出去嗎?”
老頭一愣,坐起來,狐疑地看著他:“你誰啊?你剛我什麼?”
夏笙歌慢吞吞道:“廖賽高,SG大神,是你嗎?”
老頭猛地瞪大眼,出見鬼的表:“你……你怎麼知道我是……你到底誰啊?”
夏笙歌勾起角,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夏笙歌,網名同樣SG,所以我覺得,而且我的黑客技,就是跟您學的,所以我覺得,您就算是我的老師了。”
神特麼的就算是老師了?
老頭戒備地看著:“你不要胡說,我本就沒有過什麼徒弟。你到底想干什麼?”
“不,您有的。”夏笙歌目地看著他,然后打開了隨的筆記本電腦,“不信您看看我的上網技,看是不是跟您學的。”
前世在還沒有被DKing注意到的時候,夏笙歌從斗場里爬出來,已經有了一定的小名氣。
能在底層區混的如魚得水。
而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廖塞高的。
廖塞高一直在研究怎麼破解德蘭的網絡。
他當年是被對家追蹤到IP地址,德蘭躲災了。
可誰能想到,德蘭是個對大多數人來說,只能進不能出的地獄。
廖塞高一輩子都想著從這里逃離出去,回到正常世界。
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沒能功,還死在了夏笙歌邊。
不過,前世廖塞高的死,已經是幾年后的事了。
夏笙歌相信,這一輩子,一定能提前帶老師從這個地獄爬出去。
為他治病,為他調理,讓他正常人該有的人生。
看著小姑娘修長雪白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躍,猶如快出殘影。
廖塞高的雙眼瞪得幾乎要凸出來。
看著夏笙歌的目,更是像在看一個怪。
等夏笙歌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廖塞高忍不住道:“你……你……你這技到底是跟誰學的?”
夏笙歌無辜地眨眨眼:“就是老師你啊!”
廖塞高不信:“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樣的小姑娘啊?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夏笙歌笑瞇瞇道:“也許是在夢里呢?”
鬼的夢里啊!
小姑娘年紀不大,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廖塞高想要大罵,可對上夏笙歌那如花的笑靨,還有雙眼里著的真誠和親昵,到了邊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這屋里又臟又臭,上更是一子酸臭餿味。
可小姑娘穿得干干凈凈的,卻半點沒有嫌棄他的意思。
年紀大了,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廖塞高能看得出來,夏笙歌是真的尊敬他,把他當老師。
而不是想要圖謀什麼。
咳,算了,管怎麼學到的呢?
或許是自己之前在外面留了什麼黑客籍,自己忘記了呢?
這麼想著,廖塞高看夏笙歌的目就變了。
看著小姑娘致白凈的小臉,頗有些恨鐵不而鋼道:“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地,怎麼想不開跑德蘭來了?有什麼檻是過不去的?實在有什麼事也可以向警察叔叔求救啊,你以為德蘭是什麼好地方?”
夏笙歌靜靜聽他說完了,才垂眸道:“我是被人抓過來的。”
廖塞高嘖了一聲,“哪個殺千刀的抓了你?老頭子想辦法替你報仇,宰了他!”
夏笙歌緩緩吐出一個名字:“DKing。”
廖塞高:“……”
好吧,當他剛剛什麼都沒說。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我之前聽他們說,DKing帶回來了一個人,還因為那個人,引來了一大堆警察包圍在德蘭外面。他們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夏笙歌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也是亞瑟這段時間沒有空關注他的原因。
哪怕沒有陸九城,華國也不會允許有人隨意擄走自己的公民。
那些為了避難自己跑進德蘭的罪犯也就算了。
可夏笙歌卻是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了。
無論是華國還是國際刑警,絕不會善罷甘休。
只是德蘭的防護網能進不能出,且在防護網沒有解鎖權限的人不能用熱武。
貿然沖進來只會造不必要的損失,所以才僵持不下。
夏笙歌相信,自己遲早能從這里出去。
但在出去前,一定要找到Teresa的主控室,讓這個滋養罪惡與丑陋的地方,徹底土崩瓦解。
“老師,你想離開德蘭嗎?”
夏笙歌直視著廖塞高的眼睛,緩緩問道:“真正地,徹底地離德蘭,回歸到正常生活。”
老人眼底的緒劇烈波了一下。
夏笙歌又繼續道:“我現在住在云都和我老公住在一起。我們家很大,老師你出去后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如果您覺得拘束,我也可以給你買一套小房子,你想繼續玩計算機也好,想每天種花喝茶也沒關系……”
隨著孩娓娓的敘述,廖塞高的眼中慢慢蒙上了一層渾濁的水霧。
他想過這樣的生活嗎?
做夢都想!
可也只是做夢而已了。
在那麼多年地失和麻木后,他早已對回歸正常生活沒有期盼了。
可如今,這簇希的火苗,卻重新在他眼前燃燒了起來。
良久后,廖塞高才啞聲道:“我們,真的能回去?”
“能!”
夏笙歌斬釘截鐵地點頭。
隨后,的目變得幽深,向了窗外,緩緩低聲音道:“老師,我不止想回去,還想在臨走前,讓德蘭這個罪惡之城失去保護屏障,徹底土崩瓦解。老師,您愿意幫我嗎?”
說著,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剛剛老頭睡過的那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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