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直到此刻纔想明白所有的事,怪不得武帝寧可違背天命也要助兆時登帝位,他是怕自己死在欽容手中!
可從頭到尾,欽容並未對武帝出過手啊。
說到底,這件事最大的害者還是兆時,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武帝用來保命的工,活在甜的謊言中為之而努力。當一切大白於天下的那刻,兆時也就冇了努力的意義。
冇了為母報仇的意義,冇了宮奪位的意義,也冇了登基稱帝的意義。
隻是武帝對他有過偏嗎?
或許是有吧。
兆時想到武帝先前對他說過的話:“父皇告訴我,先前我為太子時,為了帝位對你使手段讓他很生氣。”
不是氣他手段卑劣荒唐,而是氣他太過於無用心。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撕心裂肺質問武帝的一句話:【父皇覺得,您當真冇有錯嗎?】
冇有的。
“後來我才明白,在我質問父皇這句話時,父皇為什麼會說出恨不得冇生過我的話。因為那時父皇的確冇有錯,錯的人是我,是我太心了。”
“大事者就應該不擇手段,但凡我心狠一些,對你得手也就得手了,就像欽容那般不會有什麼懲罰。”
“父皇是在教我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帝王,在他眼中,每一個上位者都該如此心狠手辣。”
鶯鶯聽完心下一涼:“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按你父皇說的做嗎?”
兆時沉默,片刻後才堅定的回:“會。”
“你不會。”
鶯鶯一眼將他看,“你若真的會,剛剛就不會猶豫。”
“哪怕被的這般地步,你的心依舊。就像你之前說的那句話般,有些深骨的東西,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
“兆時,你不適合做帝王,這樣你會很痛苦。”
風時燭火搖曳,在昏暗的房中兆時用手捂住了臉頰,他哽嚥著道:“對,強迫自己變狠真的很痛苦。”
“鶯鶯,我再同你說一個,其實淑妃害你姑母一事,並不是我指使的。”
他就算再怎麼變狠,也冇換到那個地步。當初他之所以應下,不過是想斷了同鶯鶯的,不曾想反而傷到的卻是他自己。
喝了那麼多酒,兆時說話也不再強,他著鼻子委屈道:“你都不知道你當時打我時下手有多重,我臉上疼心裡更疼。”
鶯鶯怔住,其實在來了這裡見到姑母平安無事,就約有了這個猜測,此刻聽兆時親口說出來,這話仍舊給了不小的衝擊。
“你怎麼這麼傻!”鶯鶯真不知該說兆時什麼了,先前還覺得他回來後變聰明瞭,如今看來還是傻的厲害。
“如今你已經知道了全部的真相,走到這一步,其實你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兆時道:“原本,我是挾持顧皇後是想為登基後做準備,隻是見過父皇後我就無心帝位了。”
或許就如鶯鶯所說,他就該去安逸的封地當個閒散王爺,隻是這一切都讓武帝和他自己毀掉了。看著仍舊跟隨自己的這些兄弟,兆時想,索就抓了鶯鶯引欽容出來。
“我的確冇想拿你威脅欽容,我隻是想同他明正大打一場生死戰,哪怕最後戰死也無憾。”可惜啊,就連這一條也失去了意義。
他本就無仇可報,好像他的出現就是多餘。
屋外嘈雜聲不斷,大雪天有人在外麵溫酒,吵吵鬨鬨好不熱鬨,而屋鶯鶯和兆時都沉默了,鶯鶯輕歎了聲氣:“兆時,收手吧。”
不想看著這個傻朋友把自己上死路。
叮——
隨著這句話落,鶯鶯腦海中忽然想起係統的提示音:
【顧曼如線完度已圓滿,任務完。】
【恭喜宿主,功收集到第二片魂碎片——逆轉!】
鶯鶯被突然炸出的係統弄懵了,隨之很快想到,顧曼如任務的最後完條件是……武帝亡。
咚,咚——
皇城約傳來鐘鳴,兆時聽到這聲音睜大了雙眸,跌跌撞撞推開了房門。
漫天飛雪來至,鶯鶯跟著兆時後出來,看到遠皇城萬家燈火齊滅,黑暗中彷彿了一座死城。
顧曼如被周子善攙扶著出來,靜數著這不間斷的鐘聲,握周子善的手無聲笑了。
笑容中無喜無怒,輕輕道:“朝,你見不到你父皇了。”
見不到也好,武帝也不配見他。
.
武帝真的死了,就死在欽容麵前。
聽著這滿屋子的哭聲,他眼皮不抬將玉璽扣在聖旨上,對著一旁的右揚吩咐,“去集合軍隊。”
他要接他的小皇後回來了。
而此時皇城外唯一亮的地方,眾人跪地叩拜。
“陛下駕崩了……”有人哭著這般說了句。於是他們剛剛定下的計劃失去意義,所有人都像無家可歸的孩子,同兆時一樣迷茫。
兆時蹌踉著都快站不住了,他發上服上覆滿了落雪,勉強被鶯鶯攙扶著纔沒倒下。
鶯鶯對武帝並不同,更多的是為兆時到難過,正不知該說什麼,兆時忽然轉抱住了。他高大的影將鶯鶯完全攏在懷中,埋首間鶯鶯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順著脖子落。
“兆時……”鶯鶯慌了神。
兆時閉了閉眸對輕喃:“我好累。”
他太累了,武帝的死熄滅他心中最後一點亮,兆時不再想報仇也厭倦了皇室鬥爭,他累了,真的累了。
隻是他若在這個時候棄逃,那跟隨他的這些兄弟該怎麼辦呢?
不遠火亮起,有人驚了一聲:“皇城的人攻上來了!”
鶯鶯接到係統的提示,得知這次是欽容親自過來,心中痠難言推了兆時一把,“你快走,走了就彆再回來!”
隻要兆時願意收手,鶯鶯就能幫他擺平後的局。
拿起火把點了一旁的屋子,拽下兆時上的帝王親賜令牌舉起:“安平王已被我毒殺拋火海,從此之後這世上再無景兆時此人,所有人都歸順於新帝欽容,派去鎮守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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