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驚雲這個吃貨都開始茶飯不思，吃到邊的都不香了。

曄兒一遍遍地問明九娘，他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儼然剛分開，已經相思無數了。

只有明九娘還和從前一樣淡定。

驚雲可能意識到從明九娘這裏得不到什麼安，便自言自語地道：「從前也沒有那麼多吃，也過得很幸福。現在我哥一天還有大半斤牛乾吃，肯定也能熬過來。」

「明九娘！」外面有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

驚雲「呼啦」一聲站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我聽著怎麼是衙役的聲音？」

明九娘也聽出來了，道：「你看著曄兒，我出去看看。」

「這些東西都不允許帶上山，現在給你送回來了。你清點一下，可別說咱們貪墨了你的東西！」

明九娘準備好的所有東西，包括蕭鐵策的換洗都被悉數送回。

明九娘看著驚雲一樣一樣打開包袱，倚門冷笑：「了。」

衙役臉頓時沉下來：「了什麼？」

「了蕭鐵策上那套裳。」明九娘冷笑，「你們把他，才所有東西都不允許帶上山。」

衙役頓時無言以對。

驚雲一躍而起，「我的劍呢！我要去和明懷禮這個王八蛋同歸於盡！」

「給我站住！」明九娘冷冷呵斥，「你哥不在，就沒人管得了你嗎？」

驚雲紅了眼圈，氣得跺腳：「他們太卑鄙了，我哥會凍死的！這麼冷的天，怎麼能熬過去！」

早知道如此，就該給哥多穿幾件服在上了。

衙役道：「反正東西送到了，日後別誣賴我們貪墨，走了。」

明九娘看著地上打開的包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驚雲看著沉靜的眼眸，浮躁的心平靜了些許，眼珠轉了轉：「嫂子，好嫂子，你是不是之前就想到過這種可能，已經有辦法了？」

明九娘淡淡道：「想要為難你哥，無非就這麼些手段，有什麼想不到的？」

「那怎麼辦？」驚雲道，「是不是晚上的時候我連夜送上山去？」

「上次誰在雪地里差點凍死？」明九娘冷笑，「從江南到遼東走了半年的路癡，還好意思說晚上上山？」

驚云：「……打人必打臉，嫂子你知不知道你特別討厭！」

「就像你不知道你也很討厭一樣，我也覺得我很好。」

「我不和你鬥，我認輸。快告訴我辦法是什麼，我真的忍不住了。」

明九娘瞥了一眼：「說你腦子裏裝的是豆腐腦都是抬舉你。金雕能抓走羊羔，帶些東西去給你哥有何難？」

這是多麼容易想到的辦法，都想不到。

可是驚雲確實不像明九娘這般理所應當地認為金雕會幫忙。

拍著大，悔不當初：「早知道這樣，我哥就不該跟金雕打架了。」

現在要靠敵救命，哥的臉還要不要了！

不行啊，哥，命比臉皮要。

驚雲道：「我給我哥寫封信去！嫂子，你找個別的鳥先給我哥送去通個氣。」

要告訴哥，男子漢大丈夫，、下之辱都能忍，現在被只鳥綠，先忍忍吧。

明九娘沒理驚雲，正盤算著先把什麼東西帶去給蕭鐵策。

至於金雕王那邊，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能幫忙的。

想這些事的時候，驚雲已經飛快地寫了信給明九娘，哀求地看著，好話說了一籮筐。

明九娘道：「我讓金雕王一起送去，不是誰都能飛到那麼高的雪山上，忍天寒地凍。」

「哦。」驚雲本不敢和吵，不無擔心地道，「嫂子，金雕王要是不幫忙呢？它會不會記恨我哥上次和它切磋的事？它不會那麼小氣吧。」

明九娘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它，去哪裏知道？等著吧，它晚上就能來。」

要讓金雕王送東西，必須避人耳目，所以晚上最好。

驚雲心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金雕王聞訊而來，出乎驚雲的預料，聽說要給蕭鐵策送東西，它十分爽快地答應了，用銳利的爪子抓住明九娘重新準備好的包袱，箭一般地飛出去，很快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之中。

驚雲倍意外：「嫂子，你說金雕王會不會糊弄咱們？」

明九娘不冷不熱地道：「你要不要上翅膀跟蹤它看看去？」

驚云：「……」

蕭鐵策已經抵達山頂，此刻只剩下他一個人，清冷的月照亮了積雪，萬籟俱寂，天地無聲。

蕭鐵策繞著山頂走了幾圈，打了一套拳，用石頭挖雪造好了容的冰屋，此刻並不覺得多冷。

衙役收走他東西的時候，他毫沒有慌張，幾乎立刻就想到了明九娘的對策。

他在等金雕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雕王俯衝下來，直啄他的眼睛。

蕭鐵策形靈敏地躲過，手去抓它爪子上的包袱，金雕王飛旋而上，躲開了他的襲。

它停在樹枝之上，居高臨下看著蕭鐵策，黑暗中眸子閃閃發亮，彷彿在無聲挑釁——有本事，不要用我幫忙。

蕭鐵策厚重的手掌在樹上一拍，縱一躍也上了樹，繼續爭搶屬於他的包袱。

一人一鳥你來我往，把雪山之巔的雪花打得四飛濺。

如果過了接近半個時辰，蕭鐵策和金雕王都已明顯作變慢，顯然都在低溫之中過快地流失了不力。

蕭鐵策終於尋得金雕王的破綻，猿臂一，功奪過來包袱。

金雕王飛到樹枝上倨傲地看著他，和蕭鐵策四目相對，好像在說，要我憐憫你，不覺得恥嗎？

蕭鐵策打開包袱，拿出幾條牛一起撕咬，道：「這是替我準備的東西；我若是賭氣不要，豈不是辜負了對我的一番心意？」

金雕王氣到炸，很快展開翅膀飛走。

它得回去找明九娘，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給它準備！

晚上蕭鐵策睡在冰屋之中，下是厚實綿的熊皮，上裹著的是輕薄溫暖的睡袋，聽著外面呼嘯的風雪，角不由勾起。

明九娘，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