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大夫了，這件事——”

那大夫也是個‘’明的，蘇心漓的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已經明白蘇心漓的意思了，垂著腦袋，很是識時務的恭敬的說道：“側妃只是了胎，調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蘇心漓點了點頭，自己點了個人，送那大夫離開，一旁的司明正用一種極爲惱火的眼神盯著看，顯然是覺得蘇心漓多管閒事了，蘇心漓當沒看到他的不滿，平靜的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看了蘭翊舒一眼，然後走到了司明跟前。

和因爲大打擊坐在地上的方靜怡不同，這樣的消息，對司明來說，肯定算是個好消息，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次，文帝將蘇妙雪賜給司明的時候，司明因爲心頭不滿不願，有親自去向皇后和文帝求，文帝當時就是以子嗣來他的，現在，不但蘇妙雪的孩子沒了，並且今後不能再生了，那他想要休妻，應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司明覺得，老天都在助他，老天和他一樣，都覺得蘇妙雪這個‘’人無法與他匹配。

“五皇子。”

蘇心漓故作惋惜的嘆了口氣，“你與妙雪姐姐剛婚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憾可惜，妙雪姐姐爲‘’子，這輩子都無法爲母親了，這件事對來說打擊太大，畢竟是你的‘’人，又是皇上賜婚，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好好照顧，不然的話，外人必定會覺得五皇子是無無義的絕男人，如此，其他大人和夫人如何敢將自己的‘’兒許給你呢？”

蘇心漓沒有一句是提如何想的，但和司明說的這些已經表明了態度，就算知道蘇妙雪已經變這個樣子，的立場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那就是司明不得休了蘇妙雪，司明原本還滿懷希和憧憬的，一聽這話，整個人就像大冷的冬天被潑了涼水似的，兜頭兜腦的都在發冷，對蘇心漓的恨更濃。

方靜怡坐在地上，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最憂心的就是司明會休了蘇妙雪，‘’子被休後是什麼下場，現在就有切的會，如蘇心漓所言，當真就像過街的老鼠一般，卑微的很，尤其是蘇妙雪這樣的狀況，現在聽蘇心漓這樣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是很快，又生起了濃濃的擔憂，就算司明沒有休了蘇妙雪，的日子也必定不會好過的。

從一開始，司明就不是心甘願想要娶妙雪的，甚至是極爲排斥抗拒這‘門’婚事的，蘇妙雪現在一沒有孩子傍，現在又不能生育，那對相爺來說就是一顆廢棋，對司明而言，同樣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蘇妙雪不清楚司明的野心，方靜怡卻是知道一些的，就蘇妙雪的狀況，本就無法替他拉攏蘇博然的勢力，並且還讓他被人指指點點，爲了整個京陵城的笑柄，可以說，司明娶蘇妙雪，百害而無一利，如此，他怎麼可能對蘇妙雪好呢？尋常人家，‘’子不得夫君寵，就連下人都敢輕賤，更不要說王府了。

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蘇志明已經死了，連首都沒看到，蘇妙雪又變這個樣子，而蘇志安，現在想見一面都難，想到自己過去和高怡婷之間的過節，更加擔心蘇志安的安危，但所有的這些，都覺得無能爲力，想到這些，方靜怡整個人簡直生不如死。

現在真的是後悔死了，疚死了，早知道這一鬧會發生這樣的事，說什麼都不會來王府的，方靜怡正覺得疚不安的時候，喜房裡面忽然傳來一陣的‘’，接著，還算安靜的院子，傳來了丫鬟略有些尖銳的聲音，“側妃！”

沒一會，裳單薄的蘇妙雪就從屋子裡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了，頭上的冠已經被取下了，化了妝的臉比起方纔在正廳的時候，又蒼白了幾分，‘脣’也是，就和白紙一般，的樣子看起來虛弱極了，甚至於，‘’神都是恍惚的，走路的樣子，就像喝醉酒似的，彷彿分分鐘都會摔在地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配上那蒼白的臉‘’，凌‘’的髮，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是鬼一般。

方靜怡看到這個樣子，心都碎了，站了起來，組詞‘混’哆嗦著了一句，“妙雪！”

蘇妙雪的‘’神原本是恍惚的，視線也是，有些渙散，聽到方靜怡的聲音後，立馬朝著的方向去，那雙瞪的大大的眼睛滿是仇恨的看向了方靜怡，彷彿要吃人一般，方靜怡被這樣盯著，嚇了一跳，然後上前，邊上前邊說道：“妙雪，夜裡風大，你子虛，快些進屋，不然會落下病的。”

的話，飽含疚和關切，邊說的時候，邊就有眼淚流了出來。

方靜怡走到蘇妙雪邊，手剛要去扶，都還沒到蘇妙雪呢，蘇妙雪猛地回頭，用力的將的手甩開，瞪著方靜怡，用比方纔更加兇惡的眼神，在夜裡極爲的瘮人，指著方靜怡，用聲嘶力竭的聲音有些瘋狂的怒吼道：“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把我害現在這樣，你開心了？你滿足了？現在假惺惺的做好人，晚了！”

蘇妙雪咬著‘脣’，尖銳的生意在夜裡著說不出的悲涼和絕，方靜怡聽了，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卻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搖頭，疚又關切的看向蘇妙雪，是發自心的關心，可這樣的關心此刻在蘇妙雪眼裡，只是說不出的刺眼，忽然上前，拽著方靜怡，用力的搖著，“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

連著說了好幾遍，整個人的緒都好像崩潰了一般，蘇心漓見這個樣子，心中瞭然，方纔院子裡很安靜，不論是那個大夫，還是他們說話，聲音都不小，應該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了，知道自己不能懷孕了，所以緒纔會如此‘激’，不然的話，應該不至於如此，畢竟之前就已經知道有流產的徵兆了。

面對蘇妙雪的瘋狂，方靜怡並沒有反抗，只是不停的流眼淚，然後著的名字說沒有，但是蘇妙雪此刻哪裡還能聽得進去這些話，晃了半天后，揚手就給了方靜怡一掌，這一掌，方靜怡是始料未及的，而氣憤的蘇妙雪，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方靜怡整個人半飛了起來，倒在了地上，角都流了。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蘇妙雪的一雙眼睛猩紅，完全就是一副想要殺人的架勢，說話間，已經朝著倒地的方靜怡衝了過去，方靜怡都還來得及開口說話呢，也都還沒來得及避閃開來，就被衝過去的蘇妙雪狠狠的踹了一腳，這樣的舉，蘇心漓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過不得不說，蘇妙雪真不愧是蘇博然的‘’兒，兩個人一樣的自‘私’自利，自‘私’到就只有自己，蘇妙雪對孩子未必有特別多特別高的期待，也可能不是個好母親，但能不能做個好母親和能不能有孩子，那是有本質區別的，一個‘’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那就是廢，蘇妙雪不是個傻子，與其說現在的瘋狂是因爲憤怒心傷，倒不如說是害怕慌張，這回，在蘇博然那裡，徹徹底底的淪爲了廢棋。

不過，旁的人這樣對方靜怡也就算了，但是蘇妙雪——這些年來，方靜怡對真的是掏心窩肺的，所做的一切，不說全部是爲了，但每一件事，都有爲蘇妙雪考慮到，更不要說的關懷和呵護了，對這個‘’兒，因爲愧疚，方靜怡給了自己所能給的最好的一切，並且一直都在努力給自己不能給予的，應該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蘇妙雪真的是半點面也不留不顧了，下手，是真的狠，方靜怡的尖聲此起彼伏，完全蓋過了的聲音，蘇妙雪那一掌還有那幾腳都是用了很大力氣的，方靜怡被這樣踹了幾腳後，或許是因爲愧疚，也可能是因爲心太過悲傷，甚至連還手都沒有，但是蘇妙雪卻沒有因爲這樣就消氣半分，還是打，到最後，方靜怡倒在地上都彈不得了，蘇心漓看著這個樣子，不由覺得可憐，顧南心善，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蘇心漓見蘇妙雪連他都想打，這才命人將蘇妙雪拖走。

“把給我扔出去，扔出去喂狗！”

蘇妙雪指著地上的方靜怡，瘋狂的說道，地上的方靜怡聽到這句話，眼皮擡了擡，很快又絕的閉上，的臉上，都是跡，蘇心漓想，這句話對的傷害，應該比蘇妙雪的拳打腳踢更大吧，五六個丫鬟一起，好不容易纔將蘇妙雪重新押回了房間，但是蘇妙雪的罵聲卻沒有停，斷斷續續的從裡面傳了出來，顧南蹲在邊，認真的替看了看，將自己的裳下，披在的上，蘇心漓見狀，忙命人將自己馬車上給蘭翊舒準備的披風取來，顧南將自己的裳給方靜怡後，還讓人給熬湯‘藥’，但是被方靜怡拒絕了，極爲艱難緩慢的起，裹裳，看了眼蘇妙雪房間的方向，轉離開了。

方靜怡離開後，蘇心漓也沒有久留，和蘭翊舒等人也離開了，剛出了院子，睿晟忽然走了過來，蘇心漓微微愣了愣，有些奇怪他到現在都還沒回去。

“丞相大人，這樣的結果，你可還滿意？”

睿晟‘脣’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向蘇心漓，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有一種‘’察世事的清明，蘇心漓忽然就想到自己讓程子風將方靜怡帶到王府的事，這件事是‘’代程子風去做的，也確實是程子風做的，不過程子風和都沒有出面，睿晟這樣問，顯然是懷疑了，並且覺得這所有的事是造的，不過蘇心漓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微臣不明白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睿晟角勾了勾，臉上的笑意更濃，“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心漓沒有再說話，就覺得奇怪了，不是說男子大多討厭蛇蠍心腸，心思惡毒，在暗地裡搞小作的‘’子嗎？做的那些事，睿晟很多都是知道的，對於像這樣的‘’子，他不是應該保持距離防止自己被害嗎？

“我方纔瞧著，你那姨娘，鼻青臉腫的，渾是傷，真是可憐呢。”

睿晟嘖嘖了兩聲，只是在說起可憐的時候，那眸子依舊是冷的，沒有半分同。

蘇心漓都還沒說話呢，蘭翊舒已經擋在了的前，他輕笑了一聲：“太子殿下是如此心善的人，既瞧著可憐，爲何不將攔下找大夫替瞧瞧呢？”

蘭翊舒慢悠悠的說著，看向太子的目有幾分敵視，還有幾分輕視譏誚：“那個‘’人，已經被相爺休了，怎麼可能是漓兒的姨娘，還有，上的傷，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兒打的，與漓兒有什麼關係，太子殿下若是不平，那應該找五皇子的側妃興師問罪纔是。”

蘭翊舒將這件事與蘇心漓撇的是一乾二淨。

睿晟也沒有再開口，目定定的看向蘇心漓，蘇心漓極爲坦然的與他對視，雙眸明亮，也笑了，“那樣子看著，確實可憐，但是不值得同。”

如果同，輕易就饒過，蘇心漓覺得自己都對不起自己已經過世的母親和哥哥，而且有什麼值得同的呢？

“自古，王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