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點了點頭，李海福會意，將東西蓋上，然後收下。

“你對方姨娘那一房很不滿？”

文帝難得關心起了臣子的家事。

“任何人對一心想害自己的人，應該都不會有好！”

蘇心漓迎著文帝的視線，目澄澈，坦率的人意外，明人面前，何必說暗話，就算文帝之前不知道方姨娘的所作所爲，就不相信，百花宴上，蘇妙雪害的事，他不知，還有這次花朝節，誰都能看的出來，和蘇博然還有方姨娘蘇妙雪他們，關係很不好。

“微臣在相府，勢單力薄，只想自保。”

想讓方姨娘蘇妙雪們活著的時候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也是死不瞑目，蘇心漓坦率，但還不至於傻到將這些都說與文帝知道。

“還想，守護好母親與哥哥的東西，報答他們之前對我的厚。”

蘇心漓盯著文帝，目堅定，既然他問，就答，蘇心漓有一種預，文帝對似乎還包容的，只要說的做的不是太過分的話，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事。

“就只是這樣？”

文帝似笑非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蘇心漓也只是微笑，“微臣想的只是這樣，只是他們若是不依不饒，微臣總不能坐以待斃。”

太瞭解方姨娘蘇妙雪那些人了，典型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們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而要的就是們的不依不饒。

文帝笑了，一副看穿了蘇心漓心思的樣子，“你今年十三了，可有意中人，你覺得朕的皇兒們如何？”

蘇心漓一驚，擡頭有些詫異的看向文帝，他的臉上卻沒了笑意，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蘇心漓不由頭疼，今年才十三而已，的外祖父外祖母都沒著急，皇帝急個什麼勁？今年才十三，正是竇初開的年紀，皇子們個個英俊帥氣，是不是應該擺出一副的樣子，答答的低著頭不回答，不過那樣子，蘇心漓心裡實在厭棄的，裝不出來，只有面不改道，“皇子們份尊貴，能力卓絕，英偉俊逸，豈是微臣這樣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縱觀琉璃，若是配不上，還有誰有那個資格？說到底，蘇心漓心裡頭就是不樂意，而且覺得，皇帝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奇怪了一點，如果問的人是太后，還覺得正常一些。

“那蘭翊舒呢？”

蘇心漓的眼睛，幾乎在瞬間，完全不控制的驟然張，不過有的，也只是這樣幾不可察的反應，蘇心漓覺得腦袋裡面的弦繃著，有些疼，想否認，但是那些話到了邊不知怎的竟說不出口了，果然，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睜眼說瞎話，但是難如登天，蘇心漓唯有福了福，恭敬的說道，“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微臣做不得主。”

至於蘇博然，就算他是的父親，的婚姻大事，也未必是能做主的，蘇心漓真想哪一天，皇上或者是太后‘慈’的對自己說，你可以替自己的婚姻做主，誰也不得勉強。

蘇心漓心有那麼幾分鬱悶，文帝對這回答卻似乎很滿意，臉上有了笑意，只是蘇心漓此刻是半低著子的，並未察覺。

“前幾日長公主又進了宮，與皇貴妃見了一面，你可知是所爲何事？”

“微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長公主近來抱恙，駙馬遲遲未回，派了大波的人去尋至今仍沒有任何音訊，駙馬並非愚鈍之人，他若是想躲，又豈會讓公主的人找到？

如果長公主是爲了駙馬的事找皇上幫忙，直接找皇上便可，去找皇貴妃，十有*是爲了謝雨薇的事，事都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謝雨薇有太醫心照料，想必額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但是肯定留疤了，思及此，蘇心漓心裡就只有兩個字，活該！

“長公主找皇貴妃幫忙，讓到朕跟前說項，與懷安郡主賜婚。”

蘇心漓垂著腦袋，眉頭不由擰起，謝雨薇這人還真是不要臉了，長公主爲了自己的兒也真是夠可以的，蘭翊舒都那樣表明態度了，兩母還是不肯罷休，蘇心漓心頭雖然不悅，不過並不擔心，皇上若真有心全謝雨薇，不會等到現在，蘭翊舒他不願意做的事，就算是皇上親下的聖旨，也未必能勉強的了他。

“你猜他這次看中的人是誰？”

蘇心漓一愣，聽皇上這口氣，難道不是蘭翊舒嗎？謝雨薇要死要活哭鬧著不就是要嫁給蘭翊舒嗎？改變主意了嗎？是誰那麼倒黴？這樣的問題冒出之後，蘇心漓的心思有了一種並不是很好的預，垂著眼瞼，慢慢的做著吸氣吐氣的作，努力剋制住自己狂跳著的心。

“忠勇侯府的嫡長子，忠勇侯先夫人的兒子——顧南。”

蘇心漓聞言，只覺得自己心中繃著的那弦被人重重一拽，只聽到撕拉一聲，那弦從中間徹底的崩裂開來，居然是顧大哥，怎麼可能是顧大哥呢？長公主找的是皇貴妃做說客，皇上現在知道了這件事，那就說明，皇貴妃答應了，該死的皇貴妃，難道不知道謝雨薇是什麼德行的人嗎？要纔沒才，至於容貌，原本長的就不好看，現在就是個醜八怪，這樣一無是的人如何能配得上顧大哥！果然是皇貴妃啊，爲了權力和地位，半點親都不顧，蘇心漓心中恨的很，當初，怎麼沒讓水兒將謝雨薇弄死，就應該弄死纔對。

顧大哥呢？顧大哥他知道嗎？還有忠勇侯，他是什麼想法？其實，顧大哥他不該回來的，就算是他的至親，一個個也不念毫舊，全都是一羣自私自利的傢伙，他這樣的赤城之人，如何能夠適應？

長公主，謝雨薇，癩蛤蟆想吃天鵝頭是吧，會們付出代價的，既然那些人是不死不休，那就想法子將們都弄死了，不過在此之前，必須先將顧大哥解救出來。

“你覺得如何？”

蘇心漓心裡的很，可在文帝跟前，卻不敢表出來，文帝心裡是如何想的，他爲什麼要將這件事告訴？他到底想試探什麼？蘇心漓的腦子快速的轉著，思考著，覺得如何，當然覺得不好了，非常不好，相當不好，就謝雨薇那種人，如何能配得上顧大哥？但肯定不能這樣回答的，文帝一開始問諸位皇子如何如何，說高攀不上，其實彼此心裡都清楚，那不過是推諉之詞，至於蘭翊舒，好吧，是變相承認了，但是要直接說不好，長公主和謝雨薇都是皇室的人，皇上會如何想？

“單論德行的話，郡主自然是配不上忠勇侯府的嫡子的，不過懷安郡主是公主唯一的兒，份尊貴，如此也算是門當戶對，而且懷安郡主的子之所以這樣驕縱，只是因爲公主過分寵，本並不壞，若有人從旁指點，相信郡主一定會有所收斂改變。”

蘇心漓言不由衷的說著。

暫且不說謝雨薇會不會收斂改變，就算是會又如何？在蘇心漓看來，還是配不上的顧大哥，這門親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同意了，就算是皇上賜的婚，也定要將攪黃了。

“微臣只是外人，沒有資格評判，最重要的是忠勇侯的意見——”

雖然蘇心漓心裡的很，急著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在沒清對方的目的之前，如何敢暴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和心思？蘇心漓越想越覺得生氣，恨不得拿鞭子死謝雨薇算了，還想連長公主一起，原先，駙馬離開的時候，還有些同，將邊唯一真心對好的人趕走了，現在想想，還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這長公主，還真是該！

“他同意了，不日，朕就會下旨爲他們二人賜婚。”

蘇心漓聞言，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的下墜下墜，墜落到了深不見底的黑淵，可卻還是強忍著，用最後的一理智維持著平靜，並且看到自己跪在地上，然後聽到自己的聲音，奉承的說著皇上聖明的話，明明心裡將他視爲昏聵之君。

蘇心漓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書房的，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在書房門外的，拜謝了李海福，由另外一個公公領著出宮，走到一半的時候，有一前一後兩個姑姑來找，分別是皇后和皇貴妃的人，蘇心漓心裡是偏向於去見皇貴妃的，很想狠狠的罵一頓，不過很清楚的知道，這實在是不現實，皇后和皇貴妃，不論哪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不論和誰走，都要得罪一個人，所以一個都不選，事實上，心裡，也一個都不準備選，斥責皇貴妃，就這一個五品小，這樣的事，最多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既然這樣，還見皇貴妃幹嘛，給自己添堵嗎？

蘇心漓拜別了兩位姑姑，沒走多久，就上了迎面而來的三皇子玉勳，他一玄青的華服，臉上帶著難有溫度的笑意，朝著的方向一步步走近，因爲顧南的事，蘇心漓現在對他的印象差了很多，扯了扯角，才勉強有了一個僵的笑容。

顧大哥自喪母，皇貴妃憐憫其可憐，經常將他帶在邊，蘇心漓現在不由的懷疑，這樣的好，有幾分是真心，還是從一開始就未雨綢繆，爲了今日的利用？謝雨薇，除了有一個做公主的母親還有郡主的頭銜，還有什麼？偌大的京陵城，便是隨便在大街上找一個子，也比好上千萬分，換貴妃看中的是什麼，不言而喻，爲了拉攏可以助兒子登上皇位的力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微臣給三皇子請安。”

玉勳還沒走到蘇心漓邊，蘇心漓就見了禮，流雲跟著，能覺到，自家的小姐心不好，只是一直在抑著。

朝廷的文武百，誰不知道，皇上寵三皇子，按照祖制，一般的皇子，凡過了十五歲者，都是要出宮生活的，但是玉勳卻不同，他過了十七了，還是在皇宮生活，的是和太子一樣的待遇，正因爲如此，朝堂之上，三皇子纔會有那麼大的派系支持，與太子分庭抗禮之勢，但是蘇心漓卻不得不懷疑文帝的用心，他要真寵三皇子，大可以將太子廢了，畢竟就太子的，他繼承大統才讓天下臣民擔心，外敵虎視眈眈吧，遲遲沒有這樣做，倒有些將他當做箭靶的意思。

“蘇大人的氣似乎不好，怎麼，氣了？”

蘇心漓自稱微臣，玉勳也配合著。

“三皇子多慮了。”

蘇心漓的態度恭敬又疏遠，讓人瞧不出一的病來，玉勳揮了揮手，所有的太監宮還有侍從紛紛退到了幾丈遠。

“我很好奇，是何事讓蘇大人如此不悅？”

蘇心漓譏諷一笑，在皇上跟前，努力做的滴水不，但是在玉勳跟前，卻不願意那樣做，他不是和顧大哥關係好的嘛，居然眼睜睜看著他娶謝雨薇那種人，想到百花宴上，一貫高高在上與人保持距離的他對著顧南一口一個表格，的好不親近，蘇心漓就覺得諷刺不已。

蘇心漓直言不諱，“顧大哥的事。”

玉勳卻是一副不知蘇心漓所云的樣子，那樣子，無辜的讓蘇心漓更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