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翊舒離開定國公府的時候，齊磊已經將馬車停在那裡候著了，看到他出來，迎了上去，恭敬的了聲，“公。”

蘭翊舒點點頭，快速上了馬車，馬車一離開定國公府的範圍，蘭翊舒緩緩的開了口，“查一下顧南這人，然後讓人跟蹤他。”

顧南這名字對齊磊來說絕對的陌生，齊磊雖然好奇，但他和齊雲不一樣，他從來只是服從命令，從不會將爲什麼字掛在邊。

“呆，發什麼呆呢？”

蘭翊舒離開之後，程謙就對著他給的書發呆，蘭公說這書是之前漓兒妹妹託他找的，但他不是今天才救得漓兒妹妹嗎？難道他們先前就已經認識了？剛剛他請蘭公來梅園賞梅，他是欣然答應的，沒聽說有什麼要事要忙啊？難道他是看到漓兒妹妹和顧大哥在一起吃醋了？所以生氣的離開了？

程風來的時候，程謙正爲蘭翊舒的去因糾結著，對於方纔自己的猜測，他越想越覺得可能，就在他接近答案只有一步之的時候，後腦勺忽然被人用力的敲了一下，程謙一驚，回過神來，轉就看到那張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正湊近自己，不是自己的雙胞胎弟弟程風是誰？

他了自己的腦袋，臉很快板了下來，“誰許是對我手的，沒大沒小的。”

程謙深知自己弟弟的脾氣，打小他就與顧大哥親近，一心想讓漓兒妹妹嫁給他，他要將蘭公和漓兒妹妹的事告訴他，以他的脾氣，指不定會從中作梗，蘭公那樣的人，哪有會不心的，要是妹妹喜歡的人是他有程風這樣一個破壞王可怎麼好？

“想什麼呢？我聽祖母說你正招待救了漓兒妹妹的貴客，他人呢？”

程風邊說邊四張。

“已經走了。”程謙說完，哼了一聲，“什麼呆呆的，長有序，我是你的兄長，你要我哥哥！”

“我們兩個是同時出生的，我憑什麼你哥哥？你不就比我早娶妻嗎？你有我高嗎？你有我壯嗎？你有我聰明嗎？書呆一個！”

平日裡，程謙和程風是和和睦睦的，但只要一牽扯到長的問題，絕對就是火星撞地球，吵架是必不可的，打架的次數兩個兩隻手也已經數不過來了，梅林裡的蘇心漓和顧南聽到他們的爭執，走了出來。

程風一見顧南出來了，立馬熱的跑了過去，“顧大哥，你給評評理，你看看他，瘦的就和猴似的，沒我高也沒我壯，笨的就和呆似的，除了會讀書還會什麼？看人的眼更是差到了點，你說說，他哪點看起來像我哥哥了，是人都會覺得他是我弟弟，漓兒，你說是吧？”

蘇心漓抿脣，畢竟多活了一世，現在，激的緒已經漸漸平靜了許多。

站在一旁，笑而不答，這樣的戲碼，只要程謙和程風兩人同時在家，並且湊到了一起，十有*都會上演一次，看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反正就算兩人打了架，之後也會很快和好的。

蘇心漓心裡知道，程風是很在意程謙這位兄長的，雖然相府的男兒每個都會武，就算是像程謙這樣的臣也不例外，一是爲了強健，二來的話也是爲了自保，但是功夫有好壞高低之分啊，若要手，程謙本就不是程風的對手，但每次，兩人都傷的差不多重。

覺得好笑，明明是雙胞胎兄弟，可兩人在同一件事上的態，基本就沒達一致過。

“誰讓你比我晚出生，我比你年長，在家裡，我是老，你是老四，我就是你的兄長，你就應該我大哥。”

顧南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想要開口勸架，被蘇心漓攔住，輕笑著搖了搖頭，“由他們去，馬上就好了。”

這是程謙的殺手鐗，據以往的經驗，這句話之後，兩人若沒手，這件事暫時就休了。

“四哥，你可不許手，不然的話，二舅該藤條了。”

程家的加法嚴，當然，這針對的僅僅是這些皮厚的男兒，並不包括細皮的蘇心漓，對於這唯一的娃，他們寵還來不及呢。

程風聞言，就像是霜打的茄，立馬就焉了，雖然他皮糙厚，但還是怕父親的藤條的，那在背上的疼痛毫都不會遜於板打在屁上的，最痛苦的是，要在牀上躺好幾天都不能，程風立馬放下自己扎的高高的袖，跑到顧南跟前，“顧大哥，你不知道，方纔漓兒妹妹正在祖母的院裡理事呢，一聽到你回來了，拉起披風，撒開就跑過來找你了！”

蘇心漓擰眉，院裡那麼多的下人，這件事可不要傳出去纔好，不悅的看了眼嬉笑著的程風，幸好顧大哥是信得過的人，不然的話，若是稍無恥的，藉此在外面造謠，的名聲就毀了，不過知道，程風並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他正是因爲和一樣堅信顧南的爲人，纔會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說這些話，不過這些，他不該讓顧大哥知道，他本就有娶的心思，若是知道這些，只會更加堅定這樣的想法，而現在的，又有什麼資格霸佔這樣一個乾淨如梨，高潔如梅的男呢？

此生，爲復仇而來，不想再像上輩那樣拖累顧南了，要他，好好的活著，乾乾淨淨的活著。

程謙看了眼手中的書，猶豫了片刻，終究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和程風唱反調，但心不忿的他還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程風也知道自己口快了，了鼻。

“顧大哥，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顧南轉過，眼角帶過蘇心漓，視線重新落在不遠開的正盛的梅花上，悠悠的嘆了口氣，“我師父雲遊去了，也不知道這輩，還能不能再見。”

師父態堅決，原是讓他一起去的，他掛念漓兒，也想回家見見已經過世的祖父，沒有同意，留書離開了，師父追上了他，見他去意已決，嘆了口氣，他說，此生他們師徒的分已盡，然後又說了些連他聽著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便讓他回來了。

“那就是不走了，好了！”

程風就像猴似的，上躥下跳的，十分開心，蘇心漓垂眸，眼中劃過擔憂，若是上輩，顧大哥一直跟著他的師傅不回來的，又怎麼會爲所累，落得那樣的下場？其實，不回來反而好，那樣的話，顧大哥一輩都是那個笑容包容溫和乾乾淨淨的顧大哥。

“顧大哥看過侯爺了嗎？”

顧南沒有回答。

“侯爺這麼多年未見顧大哥，一定很想你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的父親，忠勇侯府都是你的家，尤其是老侯爺，顧大哥該先回去拜見他們的。”

“漓兒——”

“四哥！”

蘇心漓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程風的話，“反正顧大哥又不走了，我會經常來外祖父這邊玩的，到時候就可以和顧大哥經常見面了，等天氣暖和一些，我們還能像小時候那樣一起去踏青呢。”

蘇心漓擡頭看向顧南，俏的模樣天真。

顧南點點頭，像小時候那樣了蘇心漓的頭髮，蘇心漓沒有抗拒，低頭，乖巧的像只無害的兔，然後在顧南手離開的時候，對著他甜甜一笑，顧南也笑，笑容乾淨純真，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年，“那我先回去了。”

程風看向顧南的背影，爲不忍，直到他離開，纔回頭不解的看向蘇心漓，“漓兒，顧大哥是聽說你在定國公府，特意先趕來見你的，你聽說他回來，不是也很高興的嗎，爲什麼現在又趕他走了？”

“你不知道忠勇侯府那邊正有人等著捉他的把柄嗎？”

蘇心漓擡頭，手擋住穿重重的梅花樹過來的，擰著眉，臉一下變的嚴肅起來，“你和顧大哥兩人騎馬來定國公府來，這樣大的靜，有心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老侯爺臨死前是叮囑侯爺要侯府給顧大哥，但老侯爺已經死了，你以爲其他的人會甘心嗎？侯爺的耳本來就，顧大哥赤之心，如果侯爺都不看重不保護他的話，他如何能防的了那些小人的算計？”

程風是聰明，但他自小在軍營長大，接的都直腸的軍人，心思也簡單的很，哪裡會那些彎彎繞繞？而且在嚴厲執行一夫一妻制的定國公府，後宅不知道乾淨了多倍，他們如何能知道後院那些人的骯髒手段，現在通，是用上輩鮮淋漓的代價換來的。

蘇心漓想，定國公府的男兒之所以能一心爲國盡忠，大概就得益於此，家宅安寧，他們在前線戰場才能安心殺敵。

“顧大哥一直都不在京陵生活，他只有得了侯爺的喜歡，才能在忠勇侯府乃至京陵站穩腳跟。”不然的話，以顧大哥不爭的個，很有可能就和之前在相府一樣，便是連下等的奴才都敢在頭上踩上一腳。

程謙和程風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看著自己最小的妹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依舊沉靜淡然，卻不似之前那般的寡言沉默，渾上下都著一歲月沉澱下來的讓人臣服信服的氣質，但今年，不過才十，是上次被劫的事對的打擊影響大了嗎？

“其實，顧大哥不該回來的。”

蘇心漓揚手，折下了一朵將落的梅花，任由飄落在自己的掌心，然後落在地上。

“他，並不適合這個地方。”

程風覺得自己的妹妹說這樣的話，有些過涼薄絕，顧大哥和他師傅相依爲命十多年，兩人的很好，他這次之所以回來，很大一部分是爲了漓兒，他是京陵的人，忠勇侯府未來的侯爺，他不在這個地方該去哪裡呢？可當他看到蘇心漓手中飄落在地上的梅花花瓣時，又說不出話來。

蘇心漓轉過，對著程風微微一笑，“京陵是個大染缸，一到了這個地方，很多事就不由己了。”

程風沒有說話，他不能否認，蘇心漓說的都是對了，外人看他們定國公府鮮亮麗，誰又知道他們的惶恐不安？越是居高位的人，就越是不得自由，但這裡纔是顧大哥的家，便是家再不好，只要有牽掛，又怎麼可能一直在外？

蘇心漓緩緩走到座落在梅園正中的亭，程謙和程風兩人許久都未見到蘇心漓了，難得來定國公府一趟，兩個人自然都想多陪陪，便跟在的後。

幾個人都還沒坐下呢，立馬就有丫鬟上前來將四周的厚重的竹簾都放下了，然後迅速點上了暖香，程立雪還未出嫁前，每每梅花盛開，就喜歡呆在這裡，程鵬雲氏還有的幾位兄長擔心被風吹著了著涼了，便將這亭裝扮的就和個小房間似的，溫馨又暖和。

蘇心漓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另外一批丫鬟送了茶水和糕點上來，“二爺還沒回來嗎？”

“已經回來了，在老夫人的屋裡請安呢。”

蘇心漓點頭，“告訴二爺一聲，說我和爺四爺在梅園的亭，這裡不用你們伺候，退下吧。”

蘇心漓親自給兩位哥哥倒了茶，程風和程謙看著蘇心漓那溫沉靜的模樣，這張臉，就算看了這麼多年，可偶爾還是會有驚豔的覺。

蘇心漓將杯中的茶推到程風跟前，“顧大哥能醫會武，若是明正大的比試，忠勇侯府的人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侯爺夫人有自己的嫡嫡，顧大哥這樣回來，難保不會使什麼手段，老侯爺過世了，現在的侯爺又是個耳的，劉夫人掌管侯府這麼多年，積威已深，下人們最是會見風使舵的，不得給顧大哥使絆討那劉夫人歡心，顧大哥心慈，又不是個計較的人，那些人肯定會拿著欺負他，軍營若是沒什麼事，你就經常去忠勇侯府瞧瞧，在那裡住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別讓他了欺負，若是遇上了侯爺，一定要在他跟前凸顯出顧大哥上進的一面，讓他知道，顧大哥是可堪大用，別整天拉著他做那些不正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