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掌，“陸先生，這一對筆洗，你恐怕早就在設計了吧？不過因為我這件事兒，要給其中一件單獨加上暗記，是麼？”

　“是這麼回事兒。”陸知行點點頭。

　“好，那我就等這一對葵口筆洗出來了。”唐易點頭，不再客套。

　“現在窯廠已經基本建了。等這對葵口筆洗燒出來，我下一步準備燒造一批明清窯。標記也想好了，在底款上右上角，加一個很小的‘火圣’圓形朱印。你呢，可以考慮一下高仿瓷的市場況了。”

　“這不就是注冊商標上那個‘R’麼？”唐易笑道，“那我閣寶多可是獨家代理了！”

　“你是這窯廠的東，銷售就給你了！我只管研究我的。”

　“嗯，等完了柴窯的事兒，我好好搞一搞，第一炮打響了，后面就好說了。”

　兩人談完，收好東西，陸知行又帶著唐易詳細看了看窯廠。因為玉壺春瓶還要做上痕跡和包漿，所以唐易準備下次和葵口筆洗一起帶走。

　傍晚的時候，鬼叔和小顧才回來。

　原來，鬼叔帶著小顧去逛古玩市場了，小顧要學習瓷仿古，這真真假假的東西必須多看，這也是陸知行定下的任務。

　他們去市場，主要是看，逛完了地攤逛店鋪，所以這剛剛回來。

　“正好過會兒一起吃飯。”陸知行招呼他們道。

　坐下之后，鬼叔笑呵呵地說道，“小顧今兒真撿了一件東西！待會兒吃完了飯咱們看看。”

　“這不是還沒吃飯麼，先看看算了！”唐易接口道。

　“這東西，飯前不太適合看。”鬼叔應了一句。

　“啊？”唐易又看了看小顧。

　“這東西吧，主要它，它是一只虎子！”小顧低聲說道。

　虎子，就是夜壺。聽鬼叔的意思，小顧是撿了，但是撿了這個東西，的確是有點兒別扭。

　“什麼時期的？”唐易又問道。

　“我看像西晉的。小顧花了五百，真是撿了。”鬼叔接口道。

　唐易一聽，“西晉的東西，大籠統地說，也算高古瓷了。本來就不多，撿更不容易。”頓了頓，又說道，“拿來看看吧，這麼多年了，早沒味兒了，而且經手的人肯定也刷過。再說了，飯后看不也別扭嘛！”

　陸知行看了看小顧，也道，“拿來看看吧，我也想知道你怎麼撿的兒。”

　“那咱們到作間去看吧！那里邊燈也好！”小顧點點頭。

　這件虎子，是灰白胎、青灰釉，高和長都是二十多厘米。基本上是一只老虎的形狀，當然，通過各種紋飾給藝化了。老虎頭部高高昂起，大張，正好為一個大圓口。背上有一個提梁，就是把手。

　“這的確是西晉的青瓷，胎釉都比較，工藝一般，算不得品。不過隨便理下也得兩萬上下，五百確實算是個大兒。”唐易點點頭。

　陸知行笑了笑，“小顧啊，據我前一階段給你講的，看出這件是西晉的瓷不難。但攤主看不出，難道是個棒槌？”

　“這個攤主吧，宋元明清的東西看起來懂，但是對唐代以前的瓷，應該是不悉。我呢，您現在只給我講到唐代，反而對宋元明清的東西不！這也算是我倆對了個寸勁兒。”小顧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鬼叔也笑道，“關鍵是小顧給那人上了一課。我猜，那人收來也就是百八十的事兒，甚至是個搭頭，所以最后這才五百給了小顧。”

　“噢？你給他上什麼課了？”唐易問道。

　“他吧，一開始說這虎子是唐代的，我就借著說了他幾句。”小顧解釋道。

　“豈止是說了幾句，最后都給他講了馬桶的由來！”鬼叔哈哈大笑。

　原來，這攤主的確沒看出這虎子是西晉的。這虎子品相一般，本來就是件普品，而且宋代之前的瓷，真正懂的人確實不多，畢竟還沒有。

　這攤主對宋代之前的瓷，基本上是一點兒涉獵都沒有。但賣東西總得有個說辭，哪怕是昨天剛燒出來，也得忽悠一下子，就著說是唐代的。

　虎子是大概是從戰漢時期就有了，一直到唐代之前，你說哪個年代都行，就是說唐代的不行！

　因為從唐代開始，虎子就沒了，夭折了！另一種大致相似但形象不同的替代了虎子，這種馬子。

　為什麼用虎的形象接尿，從而把夜壺做虎子？這個明確出，的確是不好考究了。有一種說法是李廣虎之后命名的。但李廣之前，戰國時期就有虎子這種型了，這個有出土文為證。

　不過，古人也是人，心思咱們可以猜一猜，一個是，對著威猛的大型野撒尿，可能更有滿足。再一個，古代的，都講究個好寓意，戰漢時期，虎用得比較多。

　本來，虎子這個稱呼可能一直會用下去，直到有個人出現，終止了“虎子”的命運。

　這個人李虎，李淵的祖父，李世民的曾祖父。

　關于對李虎的避諱，之前講過，唐代之前的虎符，到了唐代就了什麼魚符、兔符、符。

　這個虎子呢，到了唐代更得避諱了，就變了馬子。馬子，在唐代就是尿壺、夜壺。這個詞兒，如今被用得有點兒那啥了，以至于有人認為，有歧視的意思。

　原來的夜壺是一只虎，現在變了一匹馬。虎在古代上經常出現，馬呢，也是如此。這兩種都是大型，寓意也都很好，仔細想想，被選中也不算是偶然。

　馬子，最開始和虎子一樣，只是一只壺的型。后來呢，因為生活需求，慢慢地發生了變化。因為壺針對還湊合，針對固就不太方便了，而且男人用方便，人用也不太方便。

　馬子形狀的變化，是越來越大，終于，最后出現了桶的形狀。這就是馬桶的由來。

　如果沒有李虎這個人，恐怕我們現在國稱呼坐便，有可能虎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