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眼泡婦看了一眼唐易，“你是誰？”

　這時候，老譚輕聲道，“這東西的確是我賣出去的，不過我印象里是一個男的買的！”

　“那是我老公！”腫眼泡立即道，接著拿出了發票，“這沒假吧？”

　古玩店的東西，很多老板自然是能不開發票就不開。不過現在很多人要求開，那行，稅點買方來。其實就是開發票，也是藝品發票，和真假沒關聯。

　不過，這腫眼泡拿出發票，那就是一個證明。

　老譚指了指柜臺后面墻上“概不退貨”的大提示牌，“您老公沒告訴您麼？”

　“你說不退就不退？你這無效約定！我懂！再說了，你賣假貨還有理了！”腫眼泡道。

　“夠了！”

　腫眼泡的聲音沙啞粘膩，本來就聽得唐易很不舒服，而且這個“假貨”尤為刺耳，唐易不由得嚴厲說道：“你瞎嚷嚷什麼？你給我說說，這件筆筒怎麼就是假貨！”

　腫眼泡被唐易的氣勢震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過來，“你喊什麼？你是老板是吧？就是假貨怎麼了？”

　“老譚，報警！有人到店里尋釁滋事！”唐易一看腫眼泡還是一副潑婦狀，直接對老譚說道。

　“你們說是乾隆窯，結果這不是窯！”腫眼泡一聽“報警”，而且這個年輕老板似乎很強，氣焰走低，這才說了句管用的。

　唐易看了看老譚，“你說是乾隆窯？”

　“那怎麼會？我說的是乾隆青花筆筒，結果老公就說‘我懂，我懂’。我只說了年份，哪能把民窯說窯！”老譚解釋道。

　“乾隆青花筆筒，不就是乾隆窯麼？”腫眼泡又抬高了聲音。

　“你多錢買的？”唐易一聽，這純粹胡攪蠻纏，沒法和解釋。而且老公不來老婆來，擺明了不想講理。

　“五萬！”

　唐易略略有些吃驚，看著老譚道：“賣了五萬？”

　“怎麼著？知道你店里的人有多黑心了吧？”腫眼泡一看唐易這個表，立即道。

　“是賣了五萬，不過來價兒……”老譚剛想對唐易解釋，唐易擺擺手，對腫眼泡說道，“你想退是吧？”

　“不退我來干嘛？這麼個破東西賣五萬！”

　“告訴我賬號，我給你轉賬！”唐易說著，又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錢，“你的來回路費我也包了，謝謝你來退貨！”

　腫眼泡一下子愣住了，本來做好了心理準備，古玩行退貨可不是容易的事兒，有可能要損失點兒錢。沒想到，唐易還加了兩百路費！

　“抓啊，告訴我賬號！”唐易又從柜臺一角拿出一張表格，“寫上是自愿退貨，簽個字就行了。”

　腫眼泡雖然有點兒懵，但是自己不就是來退貨的麼？而且現在都這樣了，清了清嗓子，還是報出了自己的賬號。

　退了錢，簽了字，腫眼泡正要離去，卻聽唐易對老譚說道：“這件乾隆民窯的青花發和畫片兒都不錯，雖然和康熙民窯的青花沒法比，但也算小品了，了十萬不能賣！”

　“這筆筒來價兒不高，而且老公纏了我一下午，所以就……”

　腫眼泡的表立即變得很復雜，但上仍舊說了一句，“擱我這兒演戲！裝什麼裝？”

　“大娘，您還想買點兒什麼嗎？”唐易一看腫眼泡沒走，又張口問道。

　“你誰大娘？”腫眼泡看起來四十來歲，不過臉上涂脂抹的捯飭得厲害。

　“那您還有什麼需要買、需要看的麼？”

　“我，我隨便看看！”腫眼泡居然不走，在店里轉悠起來。

　唐易笑了笑，不再問，對老譚說，“行了，就按我說的來吧。”

　老譚點點頭，正要把筆筒收起來，司馬六出來了，“老弟，看得我是真眼饞啊！有機會一定要幫我尋點兒好東西啊！”

　他也知道，唐易收藏的東西，肯定是不能賣的。

　“老譚，你先去里邊把東西收進保險柜。”唐易對老譚說完，又對司馬六說道，“你看看外面擺的，還有柜子里有些東西，看好哪件就說話！”

　“我看這件就不錯！”司馬六看著老譚擱下的青花筆筒，“這人片兒是鑿壁，畫得活靈活現，青花發也不錯！不會是康熙民窯吧？”

　“肯定不是康熙民窯。康熙民窯的筆筒，現在可不好找了！”唐易解釋道。

　康熙民窯青花，可算得上是民窯青花的巔峰，一直到資深玩家追捧，早在十幾年前，就在拍賣市場上嶄頭角。

　2004年，有一件康熙青花竹林七賢筆筒，拍出了110萬的價格。這讓很多剛行的新玩家大跌眼鏡，民窯的東西也能拍出這價兒？

　雖然民窯青花筆筒的這個記錄一直沒能打破，但是康熙民窯青花筆筒品的市場行，經常出現七八十萬的價格。

　“這是乾隆民窯，比起康熙民窯，有點兒中規中矩了，不過確實也是乾隆民窯的品。乾隆民窯青花，多是纏枝花卉比較絢爛，人畫片兒比康熙民窯青花， 這一件也算不多見吧！”唐易接著解釋道。

　“怎麼？這是來送貨的？多錢收的？”司馬六沒聽到之前的對話，看了一眼腫眼泡婦，還以為是來送東西賣的。

　“不是，是來退貨的，五萬塊說買到了假貨！”唐易毫不瞞。

　司馬六一聽，立即沖腫眼泡拱拱手，“那我謝謝你了，這件我收了！五萬可找不著這樣的東西！”

　這時候，大康突然來了一句，“老板說了，了十萬不賣！”

　唐易一樂，轉而對司馬六說道，“司馬兄喜歡，算我送你的！其實，我說十萬，是為了給喜歡的人一個低價，上拍的話，二三十萬沒問題。再就是乾隆朝的東西，彩瓷和新工藝瓷層出不窮，青花不夠風，我這也算順應市場行了！”

　“這樣的民窯品，有年份有藝價值，也不算非常貴重，最適合擺在案頭了！你要弄個窯筆筒，它也不舍得擺啊！”司馬六笑著說道。

　司馬六正要接著說不能白送，腫眼泡卻突然道，“對，對，我老公就是這麼說的！”

　“你不是說乾隆青花筆筒，就是乾隆窯麼？”唐易看了看，“怎麼，你老公又知道民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