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一看，心說這下恐怕沒人加價了。

　一來過了百萬，價格已經略高，二來白老“看上了”，誰還好意思再去爭呢？

　最后，唐易只能恭喜白老拿下這件村窯龍紋梅瓶。安助理的老婆，現在的耿助理，留給唐易一張一百零八萬的支票，仿佛是早就準備好一般。

　助興小拍賣之后，白老拿著裝好的梅瓶，便提出告辭了。唐易讓小顧和其他的伙計招呼客人，自己把白老送到了古玩城門口。

　“白老。”唐易拿出支票，“您既然喜歡，算我送給您的好了，何必如此破費？”

　白老手擋住，“哎？你這是干什麼？開門做生意，四方財，八方客，都得照接，難不是不做我的生意？”

　唐易看了看白老的表，也沒再堅持，“白老，這件事兒怪我，我因為你之前的事兒，這個，覺得您可能就不來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去請您。”

　“這不怪你。你這也是為我考慮。”白老笑了笑，“好了，過去都過去了。我呢，現在只想頤養天年，你呢，也有你的事兒，就不要老師掛念著我這個老頭子了。不過，如果有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我雖然老了，但在古玩圈里，多還有點兒力道。”

　唐易心說，這是把話說開了，讓我別再干涉他的事兒！如果是這樣，他還能幫襯自己。但這話也有潛臺詞，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是吃素的。

　翎管既然已經追回，那些非法的生意也都被查了，白老的長生不老夢，唐易沒興趣，“白老您言重了，您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也盡管開口，我雖然年輕，跑跑、搞搞串聯倒也能干。”

　“呵呵，好，那你留步吧。”白老說完，便上了車。

　唐易目送著白老的車子離去，剛要轉回去，卻發現曾士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旁。

　“曾局，你真是神出鬼沒啊，嚇我一跳。”

　“你跳了麼？”曾士銀笑著遞給唐易一支煙，“白老現在這個助理，是安助理的老婆。”

　“噢？”唐易接過煙點上，“他倒是一舉兩得。”

　“他不能找別人了，如果照你說的，他現在恐怕就差紫河車一種原料，安助理的老婆知道幕，也是幫助搜集的最佳人選。至于幫安助理照顧，也正好繼續拿住安助理，那只是一個副產品罷了。”

　唐易看了看曾士銀，“如果白老沒有縱容那些人干些七八糟的事兒，我或許還會點他一點，讓他知道這事兒不靠譜，但是現在，我實在提不起興趣。”

　“真是沒想到，古玩圈里的宗師級人，居然迷上了什麼長生不老。”曾士銀接口道，“如今晚節不保，能幫他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不要說他了，千百年來，多人追此不疲。這個力，恐怕比金錢、權力還要大，只不過法門不好找。他找到了一條法門，癡迷進去也不難理解。”

　曾士銀點點頭，“哎？今兒怎麼沒見文佳？”

　“這種場合，他本來就不愿摻乎，去找本地一個玄門中人了。”唐易應道，“他對白老的這個丹方，也很興趣。”

　“不會吧？他年紀輕輕的，也想長生不老？再說這丹方有問題，他還想修正一下？”

　“長生不老他倒不想。不過，這丹方雖然有問題，但是也值得研究研究。他要找的人，煉丹之比他通。”唐易說完，復又問道，“曾局，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

　“快了，等蔣主任審查完翎管，和他一起走。”曾士銀也沒再問文佳研究丹方的事兒。

　這兩人在古玩城門口聊的時候，文佳也正和大長臉老管在他家里聊著。

　大長臉無妻無子，在他家里倒也隨意。

　“你說的這個元代丹方，原料數量和一些機理上，的確是借助了二十八星宿。不過，這里面說的外丹化丹，不是長生不老的法子。”

　“噢？”

　“這是保證尸不腐的丹方。這里面列了二十七種原料，有一種沒列出來的，其實就是水銀。本不需要列出來，因為從這些原料來看，只有水銀才能調和所有，而且缺了水銀，也保證不了尸不腐。”

　“真是一派自有一派強！這煉丹之，我實在是不怎麼深。”

　“這個我也不是謙虛，就算是雷法派的人，也未必能參。只因為我師父單獨研究過星象和丹法的結合！這種二十八星宿丹方，他也說過，以人為天地，封鑄脈，可得萬年不腐，一般是針對行將就木的人。”

　“那這天癸，就不是我說的紫河車了？”

　“確實不是。你發現沒有，這所有的原料，沒有取自活的。天癸的本意，乃是天干中的癸水。氣化為水，因名天癸，其在人，才是元、元氣。這丹方里的天癸，其實指的割時的無之水，也就是子時的雨水。”

　“噢！”文佳畢竟是玄門中人，一聽就明白了。夜半子時，為大會之際，稱為“合”，此時的雨水，如果用來解釋丹方中的天癸，也能說得通。煉丹一，本來就有很多不同尋常的提法。

　“所以，白老，因為你，是生生被耍了！”老管嘆了口氣。

　文佳大笑，“你好像在為白老嘆息。”

　“這和是不是白老沒有關系，任何人掉進了這個窟窿里，我都覺得不好。這丹方如果按照二十七種原料，錯誤的二十七種原料，又了一種，指不定會出什麼子，甚至白老就此一命嗚呼！”老管接口道。

　文佳想了想，“白老縱容幾個惡徒做了不喪盡天良的事兒，本來這才是他應有的歸宿。”

　“你這麼說也無可厚非。不過，如果有可能，我看你還是告訴他為好。救人命為上功，就這麼看著他走向一條死路，依我看能免則免。況且，是你對他錯解天癸，最好也能助他收場。”

　文佳沉起來，“但，即便我告訴他，也未必真的能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