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神醫說青靈的毒會慢慢解掉,秦瀲心中的大石頭放下的同時,就迫不及待地要趕人了,“先生這些天來辛苦了,還請先生先去歇息一番。”眉眼含笑,很是恭敬。
白客遊笑了笑,“老夫便先告辭了”他一眼就看穿了秦瀲想與青靈獨的小心思,自然也很識趣的順著秦瀲的意思離開。
房裡的其他人都被秦瀲打發出去了,只餘下了兩人。
“對不起,讓你委屈了。”秦瀲凝視,心疼道。
倦意襲來,打了個呵欠,睜大眼睛,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你又沒有錯,不必說‘對不起’這種傻話。”
秦瀲笑著,“困了?”
坐起,“嗯,到榻上來陪我好不好?”他眼低下的烏黑明顯,該是很久沒能好好休息了,看著他那雙眼,心一個勁地犯疼。
“好”他坐到榻上剛要鞋。
“別”秦瀲的手有傷,不宜,急急地出聲阻止他。然後自己下了榻,在他面前蹲下,擡起他的腳,想給他去鞋。
“你肩上還有傷……”秦瀲想回腳,卻被的手地抓住。
“我肩上的傷不礙事”仰頭笑道,低頭,一手掉他的鞋子。
秦瀲盯著烏黑的發頂,脣角的笑意深深。心的,很甜很滿足。
“夫人,擡起頭來。”他聲道。
“什麼?”下意識擡頭,“唔……”這一擡頭,他的吻便了下來。
吻不長,卻極盡火熱與纏綿,直教雙頰現出了紅暈。
吻罷,低頭,手掉他的鞋。接著飛快的爬上榻,進他懷裡。
“不是困了麼,怎還不睡?”他看得出來,明明已經很困,卻還一直睜大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嗯”應了聲,卻沒有把眼睛閉上的意思。
看不到他的這幾日裡,很想他。此刻他便在眼前,心底那濃濃的想念仍在,想好好看看他,一時間便不捨得閉上眼,一閉上了眼就不能夠看到他了,“你瘦了”心疼道。
他在脣邊落下一吻,“瞎說,這些天,爲夫可是一頓飯都沒落下,又怎會瘦了去。”他又輕嘆,“反倒是你,瘦的厲害。”他在脖頸間噌了噌,“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了”他口吻似承諾。
“睡吧,爲夫就在這陪你,哪也不去。”他吻的雙眸,輕聲哄道。
青靈終是抵不住睏意,睡了過去,這一覺,睡了很久,竟睡了兩天。醒來時,已經在相府裡了。
秦瀲不在府中,青靈從香草口中得知沉睡的這兩天裡,南夏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即昔日的太子赫連城,如今已爲南夏的新帝。
元雍帝遇刺,再接著赫連翊與謝銘謀反後,元雍帝的子越來越不行了。遂在離元宮的叛被平定後,他下了道聖旨,傳位於太子。
如今,元雍帝已是太上皇。
“小姐,再吃一些吧。”香草看到青靈手裡的碗空了,拿過手裡的碗再次盛滿了粥,放到面前。
青靈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攪拌著碗裡的粥,忍不住開口:“姑爺什麼時候回來?”
香草掩一笑,“小姐想姑爺了?”
“是”青靈大方承認。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姑爺剛出門不久,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回不來。”
皇宮,太上皇的寢房裡。
太上皇側著子躺在榻上,子由兩層厚而輕的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地,只出頭。他兩眼深陷,深黑的眸子裡藏著芒。
赫連城站在榻前,開口溫聲道:“父皇子好些了嗎?”
“你給朕的養心丹,自朕服下後,覺得好多了。”太上皇道,他的氣看起來也確實比前兩日好多了。
“如此便好”赫連城道。
“對了,謝銘如何了?”太上皇問,這兩日他昏昏沉沉,清醒的片刻下了一道退位詔書後,便又昏睡了去。
直到剛剛纔又清醒過來,赫連城從白客遊神醫那弄來的一顆極珍貴的養心丹給他,他服下後,才覺神了些。
腦子清明瞭,便想到那個令他恨不得大卸八塊的謝銘。
“他死了”赫連城回道。
太上皇聞言,臉上立刻煥發出彩,大笑,“死得好,死得好。”因興,他差點笑背過去。
“父皇,您別太激。”太上皇笑出了咳嗽,赫連城的輕拍他的背,讓他緩緩。
“朕沒事,朕這是高興啊。”太上皇道,泛著芒的眸眼忽地鶩,“那謝銘的呢?”
“暫先安置在離元宮的冰室裡”赫連城道。
“蓮妃呢?可有找到?”太上皇急急問道。
赫連城搖頭,表很是淡然的撒謊道:“沒有”
太上皇表瞬間失落,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朕要親自決謝銘的”
赫連城眉梢一挑,“父皇打算如何置謝銘的?”
“鞭五百,再吊於東菜市口。”東菜市口是殺死囚犯的刑場,“三日後,將其大卸八塊。”
赫連城愕然,人都死了,還不放過,太上皇對謝銘到底有多恨,纔會如此?
太上皇忽地嘆口氣,“還有一事不得不說,朕離歸西之日不遠了,有件事不代清楚,朕終是無法安心。”
“父皇要代何事?”
太上皇從被子裡出一隻枯瘦的老手,巍巍的握住赫連城的手,神極是嚴肅,“你是朕與心子的孩子,也是朕最滿意的兒子,朕傳位於你,也算是得償所願。”他滅了白族,把皇位傳給赫連城,也算是彌補了對秦楠的一愧疚,“城兒,我們赫連氏的江山,今後就靠你了。”
赫連城垂眸,神淡淡,聽太上皇所言後,自己並未說什麼。
“我們赫連氏的江山決不能落他人之手,現在,秦瀲手中權勢過大,是我皇室最大的威脅。”除夕那晚,太上皇看到了秦瀲出的那部分與謝銘抗衡的實力,那實力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赫連氏的江山,若不除去秦瀲,他始終無法安心。
“之前,朕由著秦瀲擴大自己的勢力,而一直沒有打他,甚至後來還給予他面見聖上不必行君臣之禮的權利,是因爲你剛回朝,基淺薄。
若沒個手握重權的大臣支持,朕便是把皇位傳給你,也不妥。”天家之子,奪嫡路上,若無一點實力,怎與人鬥?
皇帝的疼既是一種榮耀,也能將其推上風頭浪尖。若無半分實力,如何能抵擋各路參與奪嫡的人馬的明槍暗箭?
“父皇縱著秦相權勢坐大,爲得是給兒臣培植勢力?”赫連城道。
太上皇搖頭,“也不全是,秦瀲此人有幾分將相之才,且當初的寧家權勢過大,有權勢漸大的秦瀲來與之抗衡,朕當然樂意。
後來寧家因寧縱之死,接著漸漸敗落後,朕還沒出手打秦瀲,主要是因爲他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再後來,又是謝銘手握重兵而權勢坐大,朕就更不能秦瀲了。”秦瀲若除去,就無人與謝銘抗衡了。
“如今,寧家和謝銘已除,這兩大障礙已掃清,且你也已登上皇位。雖然目前秦瀲忠於你,但畢竟他手中握的權勢過大,難保他以後不會生出異心。留著他,他始終會爲一大禍害。”
太上皇聲音頓了頓,接著一字一頓地道:“務必要除掉他!”
“離元宮叛,秦相救駕有功,兒臣若殺了他,豈不教人心寒?”赫連城緩緩道。
“殺他自然是不能明著來”太上皇道。
“父皇想讓兒臣如何置秦相?”赫連城神淡淡。
“賜下鳩酒一杯”太上皇漠然道。
赫連城忽然笑了笑,笑容裡含了諷刺,“兒臣不能答應父皇置秦相”
太上皇面忽地一冷,“城兒,爲了我赫連氏的江山,你務必要殺了他!”
“兒臣不能答應”赫連城語聲輕,卻很肯定。
“你!”太上皇氣地脣微微發抖,“你怎能忤逆朕!”
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心中的怒氣,開口,極力保持平和的聲音道:“你與秦相好,不捨的殺他,朕知道,但爲一個帝王,就必須要做到狠心與無,否則,赫連氏的江山遲早有一天會毀在你手上!”他撂下了重話。
話罷,外間傳來比仙音還妙的笑聲。
太上皇蹙著額頭,接著,他看到一個似從仙境中走出來的男子。
容傾城,風姿絕世。
青飄搖,髮帶飄渺。他步伐優雅,襬搖曳,一路走過來,好似踩在雲端般。有種說不出道不盡的風采。
“秦瀲”太上皇眉頭擰,未有召見,秦瀲怎會出現在他的寢房?
“太上皇不必擔心赫連氏的江山會毀在如今的皇上上了”秦瀲笑容溫雅無害,眼低卻是一片清寒,“因爲,赫連氏的江山已經毀在你手裡。”他勾脣,漾起的笑意邪魅而寒。
太上皇沒來由地一陣心慌,“你什麼意思?”什麼赫連氏的江山已毀在他手上?
顧不得心中的狐疑,他便沉聲喝道:“大膽秦瀲,無朕的傳召,竟敢私闖朕的寢宮。來人,將秦瀲押下去。”他正愁沒有一個明正大的理由來置秦瀲。這下倒好,秦瀲私自闖進來,他正好給秦瀲一個罪名。
只是他大喊了幾聲,殿外都無一人進來。心一沉,料想他的寢宮定是被他人控制了。
“公子”赫連城忽然給秦瀲行禮。
太上皇住了口,見此一幕,心中大賅,怒道:“城兒,你九五之尊怎可對他行禮!”
秦瀲淡淡一笑,“他爲本相的下屬,對本相行禮也理所當然。”
“下屬?”太上皇忽然到有冷意沁骨中,冷的他抖不止,“城兒,不,你不是城兒,不,你是城兒!”他語聲慌,“秦瀲私闖朕的寢宮,你快治他的罪!”
赫連城漠然看著他,“真正的赫連城,早在七年前就病死了。”
看著眼前眉目與蓮妃有幾分相像的赫連城,太上皇呼吸一窒,口發疼,眼珠子瞪大,難以置信地張口,“不……怎麼可能,當初與你相認,除了你上有龍紋玉佩外,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朕問你,你都能說出來。甚至是在你母妃的寢宮附近的一棵老桃樹下曾埋過一罈桃花釀之事,你也知道。”埋桃花釀之事,是他和才幾歲大的小赫連城的。
“埋桃花釀前,你與朕說,要送你母妃一個驚喜。那便是要釀最香的酒,在你母妃生辰上送給喝,還求著朕替你保不要告訴別人。”小赫連城才丁點大的孩子,就曾喝過一小口酒,知酒味,便想著要送蓮妃酒喝。
“後來你忍不住自己去挖那壇酒,想拿來喝,卻不小心把酒罈弄破了,整罈子酒都灑在了地裡,爲此,你還跑到朕懷中,哭的兩眼都腫了。
這些,你也都知道,你又怎會不是朕的城兒?”
正因如此,當初他跟眼前的赫連城相認時,除了他與蓮妃眉目有幾分相像外,上還有龍紋玉佩,且還知道那些事,他纔會沒有懷疑這赫連城是假的。
直到現在,他仍不願相信眼前的赫連城是假的。
“姑姑第一次帶表弟來見本相時,表弟就很喜歡與本相一起玩。表弟流落在民間的日子,也都是與本相在一起呢。”
秦瀲出聲,令太上皇猛然僵住,“姑姑?表弟?”他擡頭,雙目淡紅中出一驚恐,“你……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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