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的這份題本很簡單,裡面並沒有什麼難懂的容。
但是這份題本之所以被陳洪送了過來,是因爲這裡邊的容代表着一種東西。
崔呈秀在題本里面,鮮明的表示了自己的態度。他對於朝中這一羣人結黨營私,表達了非常非常的不滿。
崔呈秀覺得這些人上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滿肚子男盜娼。雖然他們口口聲聲說忠君民,爲了大明爲了天下,實際上就是想要矇蔽陛下從而讓陛下相信他們,達到他們獨攬大權的目的。
這些人用自己的口號爲包裝,實際上乾的是權臣結黨營私的事。
崔呈秀將這些人從頭到尾批評到底,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請求陛下對這些結黨營私的人一定要嚴懲。
這樣的題本,朱由校看了自然要笑的。
這代表着一種轉變,有人開始站隊了。
在第一個人出來站隊之後,很快就會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無數人會選擇站出來,跟風和從衆的力要小很多。
只不過朱由校還是有一點疑慮。
轉頭看了一眼陳洪,朱由校開口問道:“這份題本是怎麼回事?”
聽得朱由校的問題,陳洪連忙說道:“回皇爺,這是剛剛送過來的。奴婢就爲皇爺送來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朱由校面無表的將題本給了陳洪,開口吩咐道:“放在一邊留中吧。”
這一份題本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所以朱由校也不方便表態。
當然了,沒有下聖旨反駁呵斥崔呈秀,這其實也就代表了朱由校的態度,只不過這份態度不方便公開表明罷了。
這個世界上是永遠不缺乏聰明人的。
崔呈秀的這一份題本,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想上的;一部分原因則是他在試探當今的陛下,這種試探是針對自己。
至於是崔呈秀他自己想做的,還是他背後的人想做,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只要自己不下聖旨喝斥崔呈秀,那麼必然就會有後來者。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聰明人,永遠不缺冒險家,尤其是在場上,聰明人和冒險家都很多。所以朱由校只要把這份題本留中不發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是,皇爺。”陳洪答應了一聲,恭敬的拿了題本退了出去。
朝中人心惶惶,士林裡邊兒也不太平。
陳可道這些日子可沒閒着,雖然書院暫時還沒建起來,但是他的講學已經開始了。
無論是他還是辦事的錦衛,誰都知道陛下想要什麼。所以書院雖然還沒辦起來,但是講學可以先開始。
這一次講學彙集了不人,有不理學弟子全都趕過來了。
要知道在京師這個地方,可是有不理學弟子的。大家都匯聚在京師,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要過來的。
這一次彙集到這裡的目的,與平常的聚會是不一樣的。
平常大家都聚會,是爲了講學,是爲了抨擊時政,是爲了揚名。
這一次大家是爲了消滅異端來的。
在衆人看來,李贄的學說就是異端,大家都想要消滅他。
當然了,學爭論只是一方面。
這個國家從古至今,思想上的爭論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思想上的爭論,這裡邊牽扯到的是政治問題,是誰主政的問題。
哪種思想主政,主張這個思想的人必然會得到重用。
現在理學當政,心學勢微日子非常不好過,再加上心學出了幾個異端,自然是被帝王和主流學派所排斥。
在這樣的況下,沒人看得起心學。
當然了,兼容幷蓄一直就是自己的優點,所以理學也開始學心學的東西,把心學他們的東西化爲己用。
這一點對儒家來說沒有一點兒難度。
著名的講學者馮從吾,他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被稱爲即理學和心學的大者。
只不過這是表面上的事,誰都知道這就是在斷心學的。
從古至今,儒學在對其他學派的鬥爭之中,從來就沒有輸過,基本上就是用這種方式。
不斷的兼容幷蓄,不斷地吸收其他學派的優點,同時也不斷的逢迎上,不斷地得到掌權者的支持。
所以儒學地位在不斷的提高。
理學和心學之中,理學更好地繼承了這一方面。
而心學反而要顯得叛逆的多,所以被稱爲異端。
這一次陳可道進了京師,被陛下召見,他的講學得到了陛下的贊同。這就讓人們很擔心了。
一旦陳可道這些人被推上去,那麼自己該怎麼辦?所以無數理學的人開始向這裡匯聚,準備一舉幹掉陳可道。
匯聚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也有心學門人。
雖然大家信奉的學派不一樣,但是同屬心學,陛下這一次願意聽陳可道講課,還願意給他創辦書院,那麼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自己?
外面講學的臺子已經搭好了,周圍也有錦衛護衛着。
對於這一點,來到這裡的人都有些詫異。
陳可道是被錦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弄來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錦衛居然這麼支持陳可道,居然出了錦衛的人爲他撐場子。
這樣一來,到這裡來的理學弟子就更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怒了。
“心學的人居然與錦衛這種皇家鷹犬爲伍!”不人過於激憤,直接喊出了心裡的所想。
“實在是讓人不屑,這種人能有什麼好學問?”一部分人對於陳可道和錦衛的勾結到不恥。
“果然是異端!”
“這種人就應該直接消滅掉!”
“留在世界上只能是禍害人心!”
可能給他們一把火,他們會直接把陳可道綁在這講學的臺柱子上,直接燒抹淨。
“人心不古!”
一時之間,外面有一種羣激憤的覺,。
心學弟子實在是太了,其中也有人不贊同陳可道的觀點。
畢竟他們也都知道,陳可道的學說略顯叛逆。只不過他們不想放過這一次機會。
坐在不遠的屋子裡,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駱思恭的眉頭一皺,放下茶杯轉頭看向邊的一個千戶,開口說道:“張合,你真的安排妥當了嗎?今天這裡要是出點什麼事,咱們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稱作張合的錦衛千戶,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材有些清瘦,但是目敏銳,十分的幹練。
聽到了駱思恭的話,張合連忙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說道:“大人放心,卑職都已經安排好了,絕對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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