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立場 二更

伏秋蓮看了一眼南媽媽，挑了挑眉，“怎麼？”

不過是隨口一問，南媽媽卻是這種神。

好像有什麼爲難的一般。

是的問題有什麼不對的嗎？

擰了下眉，隨即就看到南媽媽已是站在了的跟前，看著彷彿是幫去打簾，可實際上，是在擋著進屋？再想想剛纔南媽媽的臉，心裡就有了幾分數。

“嫂子可是睡下了？”

“是啊是啊，已經睡下了。”南媽媽眼底是滿滿的著急，恨不得手去推伏秋蓮——您趕回吧，就讓太太自己待一會，氣消了肯定沒事！

可這些話不敢說啊。

一臉自責，疚的對著伏秋蓮行禮，“太太才還讓老奴過去和您說，午飯怕是不能過去用，沒想到您就親自到了，都是老奴的錯。”

伏秋蓮的腳步頓了一下，笑著點點頭，“也罷，即是嫂子睡下了，我就先回去。”扶了冬雪的手，笑盈盈的轉向外走，後，南媽媽長鬆了口氣，恭敬的往外送人。

“姑娘您慢走。”

“行了，你回去照顧你家太太吧。”頓了一下，伏秋蓮意味深長的看一眼，不不慢的待著，“雖然是大過年的，但咱們家也不忌諱，一會嫂子醒了若是子還不舒服，不管如何你一定趕和我說，去請大夫看看纔是重要的。”

“姑娘您說的是，老奴全聽您的。”

送走了伏秋蓮一行，南媽媽站在院子裡看著們的人影消失不見，慢慢的收回了目——雖然總是覺得自家太太度量小，老是大事小事計較，喜歡鑽牛角尖兒。

但是吧，站在中間的態度上，也不能不說，真的不能全怪齊氏，最起碼吧，活了這麼久，當差的人家也有幾家，就真的從來沒見有過這般疼妹妹的。

別說沒見，聽都沒聽說過！

這伏家的父子倆，真真的是讓開了眼界。

很多事上牽涉到的都是自利益。

齊氏不計較纔怪。

站在門外，南媽媽輕輕的嘆了口氣。

所以說，這世上的事啊，真真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端看你怎麼想怎麼去做，甚至是站在誰的那一邊去講這個道理了。

西次間，伏秋蓮和冬雪還有劉媽媽在說話，“去看看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悄悄的查，別驚了別人。”這個別人指的是誰，冬雪和劉媽媽兩個都心知肚明，劉媽媽有些嘆氣，“咱們這位舅太太的心思真真讓人難猜啊。”

伏秋蓮搖搖頭，“別說這些，嫂子和哥哥過來咱們這裡，不能因爲外事讓們不開心，媽媽你和冬雪親自去問問，看看嫂子是聽到了什麼還是怎的。”

或者，是和自家哥哥吵了？

可哥哥之前是出去了的啊，不可能回來。

而且齊氏在這裡走時還好好的，不過是半刻鐘功夫，怎的就起了舊疾，頭疼？分明就是有事發生。

可到底是什麼事？

伏秋蓮眉心，把這件事拋開，看向劉媽媽，“媽媽去讓冬雨擺午飯吧，咱們開飯。”總不能因爲齊氏不吃飯，家裡人都要著肚子。沒這個道理的。

“姑娘說的是，老奴這就去和冬雨那丫頭說。”

伏秋蓮點了點頭，看向也轉跟著劉媽媽出去的冬雪，“你去前院看看老爺他們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了，就安排人把飯送過去，另外，把華姐兒過來。”

“是，太太。”

伏秋蓮點點頭，又待一句，“如果華姐兒去了孃親那邊，你就陪過去看看。”不管齊氏怎樣，華姐兒是疼在手心裡的兒，總不會在華姐兒跟前使子的。

冬雪笑著福了福，慢慢轉，退出去。

沒一會，劉媽媽去而復返，“姑娘……”

手裡的茶盅輕輕，伏秋蓮的臉子落下來，“媽媽剛纔說的，是真的？那幾個人當真是這樣的說法？”

劉媽媽點了點頭，沒出聲。

這就是真的了。

伏秋蓮也相信劉媽媽不會拿這種事來說假話，心裡即惱又氣，難怪齊氏氣的飯都不想吃，要是換作了自己，估計也得在心裡生悶氣，忍不住就是一聲哀嘆。

本來和齊氏的關係就不是那麼好。

現在好了，被這幾個碎的婆子這麼一說，估計日後齊氏更加不待見這個小姑了。這麼想著，伏秋蓮心裡就涌起一火，就想著直接讓劉媽媽把那幾個婆子打發了。

不過轉而想到今個兒可還算是大年下的。

是把滾到舌尖的話嚥下去，想了一想，看向劉媽媽，“勞煩媽媽去查一下那幾個婆子素日的作爲，若是有不堪的，只管著過幾天來回我，若只是單純碎了些，”頓了一下，輕聲道，“媽媽就和們說，罰半年月薪。”

“這半年，也忒多了些吧？”

每家每戶的誰不是等著這些銀子過活，姑娘這一扣就是半年，怕是家裡不好過。伏秋蓮卻是搖了搖頭，“媽媽不用再給們求，我要的就是讓們有個教訓。”

劉媽媽，“……”

出了這樣的事，伏秋蓮只能是親自去道歉，是飯後過去的，可惜，南媽媽還是直接擋了，理由是一個樣，齊氏還在睡覺，沒醒。

回到屋子裡，伏秋蓮心裡也帶了幾分的火氣。

那幾個婆子可惡！

到了晚上，齊氏終於出來了，伏秋蓮特意把人都支出去，自己拉著齊氏的手，一臉的歉意，“嫂子你大人大量，那幾個婆子就是碎，也沒見過什麼世面，個個喝了幾兩酒就張狂了起來，如今我已經把們都罰了，明個兒我就讓們來給嫂子您賠罪，若是嫂子不原諒們，我就把們都趕出去。”

齊氏勉強一笑，“妹妹說什麼話呢，不過是幾個婆子的閒話罷了，嫂子真的沒放在心上。”頓了一下方看著伏秋蓮出聲道，“什麼賠罪不賠罪的，不過是幾句話，哪裡就嚴重到這個地步？”

伏秋蓮抿了抿脣，“嫂子要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是我管教下人無方，嫂子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妹妹你真的誤會，真沒生氣。”

話點到爲止，齊氏即是這樣說，伏秋蓮自然不可能再接著多說什麼，只是擡頭對上齊氏略帶幾分不自然的笑，心底卻是又一聲幽幽輕嘆——

自己也終究做了個不得孃家嫂子喜歡的惡小姑？

不同於後院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前院三個男人的氣氛是極爲的歡快，甚至可以用暢快來形容，初五是封衙的最後一天，明個兒初六連清就得繼續去忙衙門的事。

初五一早，幾個人就相約著出去了，也沒去哪裡，就是連清作東，陪著伏老爺和伏展強隨便的逛，三個人中午也沒去什麼大酒樓，直接就鑽進了一個小茶館。

聽角兒說書講古，聽茶館裡的人隨便說家長裡短。

都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瑣碎事。

在別人看來或者是覺得這些事太繁，有什麼好聽的？可在伏老爺耳中卻是覺得親切的不得了，而且他也極喜歡這種環境，一壺茶，幾碟小點心，耳邊聽著這些閒話。

伏老爺覺得這般的日子真是賽過神仙。

回到家已經是午時過半，丫頭們擺上水餃，三個人每人吃了兩大碗，伏展強拍著肚子一臉的滿足，“還是妹子包的餃子好吃。”

連清挑了下眉，故意唱反調，“大哥怕是說錯了，這些餃子肯定不是娘子親自包的，說不得呀，是冬雨那丫頭手包的。”

“不可能。”伏展強一揚濃眉，指了指自己碗中尚餘的幾個餃子，哈哈笑，“這包餃子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妹妹的手藝，別人就是想學也學不像。”

對於這一點連清倒是說不出什麼來。

伏秋蓮包餃子是有一個特點，很漂亮的花。而且這種花就是冬雨都學不來的，不過素日裡伏秋蓮是懶得手的，也只有自家人吃時包那麼一兩次罷了。

大年下，伏展強一家都在，難得的一個團圓年，伏秋蓮肯定不會假手他人的，和伏展強一樣，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餃子都是出自自家娘子之手。

不然的話爲什麼他一下子吃兩碗？

自家娘子包的餃子香吶。

伏展強對著他翻個白眼，小樣，以爲你現在是縣令大人，那點子彎彎繞的心思就能瞞過他不？也不看看他是誰，可是專門抓蒙，坑拐騙之輩，火眼金睛可是練了好些年的，他能哄的過自己？

伏老爺在一側搖頭，“好了，你們都多大了，還和個孩子似的，都趕吃飯，吃完了飯後該幹嘛就幹嘛去。”

午飯吃罷，連清出去赴約。

他是這一縣的父母，新年伊始，很多事都是要提前做的，再說，今個兒才初五，年節還沒算正式過完，有些場合還是要他親自去的。

他和伏老爺告辭，“岳父，大哥且在家歇著，我忙完就會盡快回來的，若是岳父和大哥想出去逛，找華安他們就是，大哥只管把這裡當自己家。”

伏展強覺得他羅嗦，揮手，“趕走趕走。”

父子兩人坐在廳裡說話，伏老爺看向伏展強，“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妹一個人就夠我心的了，可別讓你爹我再爲你擔心，好好和你媳婦過。”

“爹爹放心吧，我和齊氏好好的沒事。”

“希你小子沒騙你爹。”伏老爺沒啥好氣的看了眼伏展強，父子兩人又說了會子話，多是說些華姐兒小時侯的事，聽的伏老爺眉開眼笑，“咱們華姐兒就是聰明。”

“那是，不看是誰的孫，誰的兒。”

一句話說的伏老爺哈哈大笑，“臭小子。”端起手邊的茶灌了一口，他也揮手趕人，“趕的，別老跟我老頭子坐著，去後頭看看你媳婦去。”

“兒子晚上再去。”

“現在去吧，你爹我不是那種計較的人。”什麼大白天不能踏後院，什麼白日回後屋就是不正經，都是狗屁！

伏展強想了一下，也便起，“即是這樣，兒子便去後頭看看。”

“去吧，之前不是南媽媽派人說齊氏不舒服麼，你過去看看，如果真的不適，就讓你妹妹請個大夫過來。咱們家不忌諱這些，讓齊氏也別覺得大年下的請大夫不吉利。”

“爹您放心吧，兒子曉得這些。”

他不是那種迂腐的人，雖然妹妹重要，但齊氏也是給他生兒育的人，兩人親這麼些年，雖然說這兩年老是爭執，但伏展強也是把齊氏當家人對待的。

如果真的子不適，不可能因爲什麼狗屁過年之類的理由不去請大夫。出門就遇到了華姐兒，伏展強被小丫頭給纏著，最終是帶出去轉了一圈，父兩人回來已是酉時初。

回到家直接就用了晚飯。

伏展強是晚飯後纔回到屋子的，齊氏正靠在窗前的榻上發呆，聽到靜聲，慢慢的扭過了頭，就看到伏展強掀起簾子走了進來，笑著起，“相公回來了？”

“嗯，你不是不舒服麼，怎的沒有歇著？”

“也沒什麼，就是有些頭疼。”齊氏略顯不自然的一笑，幫著伏展強去上的大氅，換了家常的衫，待得伏展強坐在椅子上，齊氏親自捧了茶，“相公用茶。”

“我總是喝著這茶水有些鹹，不及咱們家的甜。”

齊氏本來正自低頭想心思，聽到伏展強的這一句話，猛的雙眼一亮，咬了咬脣，略帶幾分試探般的開口道，“相公也覺得這裡的水不適麼？我之前頭疼的很，南媽媽也說，應該是水土不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