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拜年嘍

齊氏笑起來，“原來妹妹也玩牌啊，即是這樣，那嫂子陪你玩幾把？”齊氏的確玩牌，南媽媽幾個邊的人在家裡閒來無事時都會陪著抹幾把玩兒。

這會一聽伏秋蓮的話，興趣就來了幾分。

左右閒著也是無事。

把南媽媽拉在對面，笑，“我和一組，妹妹呢？”以爲伏秋蓮會把劉媽媽拉過來一起玩呢，沒想到伏秋蓮卻直接了秋至，且笑著道，“嫂子可要小心了，我這個丫頭可是抹牌的高手。”

齊氏聽了，擡眼看了下秋至。

這丫頭什麼來，想了一下沒想起來，也沒在意，不過是個丫頭呢，一點也不起眼，能有什麼小心的？笑著看了眼南媽媽，“妹妹即是這樣說，那我可也要和妹妹說一聲，南媽媽也很厲害呢。”

“是麼，那秋至可是到了對手。”

一屋子的人笑著，冬雨親自捧了茶點，拿起一側的銀剪剪了下燭花，啪的一聲起，屋子裡頓時亮了不，劉媽媽在一側便笑，“燈花，有客到，明個呀，準有貴客。”

冬雨把牌拿過來，齊氏明顯對要另眼相看一眼，“這就是妹妹邊的大廚麼，我可是聽說，這丫頭比如歸樓的廚師都要厲害呢，可是有此事？”

“說不上厲害，不過是這丫頭對廚藝略罷了。”伏秋蓮不想再談這些，笑著打出了手裡的牌，沒一會工夫，和秋至竟然真的就輸給了南媽媽。

南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沒想到就贏了姑，倒是讓老奴多了一把茶酒錢。”其實，依著南媽媽本來的意思是不要贏這一把的。

你明知道自家夫君，公公都喜歡這個小姑子。

你說你一個當嫂子的，吃小姑的醋？

可暗示了幾次，齊氏不知道是真沒看到還是怎的，反正就是不配合，那也沒辦法，吃人家的飯服人家的管啊，而且也從側面瞭解過伏秋蓮的幾分子。

斷斷不會因著這一把牌就牽怒到自己上的。

再者，大過年呢，都是圖個高興，哪裡會在意這一兩銀子？南媽媽笑的坦然，只是，擡頭看到劉媽媽微皺的眉頭，以及看時瞬間帶出幾分不悅的眼神時。

南媽媽有點怔。

難道說，姑很不喜歡別人贏？

南媽媽在心裡咯噔就是一跳，怎的忘記們這位姑可是縣令太太，這縣裡最大的夫人啊，誰不得都聽的？聽說外頭這位當縣令的姑爺都對們家姑言聽計從呢。

不然也不會一直把老爺子帶在邊這麼些年。

誰家出門不帶自家親爹，帶岳父的？

可他們家這位姑爺卻偏帶著岳父在任上一待好幾年。

如果不是們家姑深得寵，怎麼會有這種事？

其實吧，這些都是南媽媽這些下人私底下的猜測，倒也猜了個幾，唯一掉的也是最重要的，是們疏忽了伏秋蓮本在伏家的重要。

換別的人家，就是當婿的樂意岳父住著。還得看人家岳父願不願意呀。這是伏老爺心疼兒。換做別家當爹的，再疼兒，可不一定能做到。

南媽媽在心裡嘀咕著，可看著劉媽媽的臉，不有些求助的看向齊氏，這是說錯了話，還是姑不喜歡輸那一局？偏齊氏本沒注意，只是徑自招呼著幾人抹牌。

南雲試探的開口，“姑剛纔卻是出差了一張牌，不然的話也不到於的到老奴來贏了。”

伏秋蓮本沒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輸贏真的沒什麼。

今天高興！而且，有錢，所以，任！

一側劉媽媽看著南媽媽，實在是就有些沒忍住，上前兩步籍著幫伏秋蓮續茶的當，笑呵呵的扭頭看向南媽媽，“南媽媽，老太爺和老爺可都是吩咐過整個伏家，不得有姑這個稱呼的，您是後頭進的伏家，所以不知道這個規矩吧？”

一句話說的南媽媽臉微紅，脣了，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旁邊的齊氏面微變，可隨即便笑了，“劉媽媽這話說的是，是後來的，偏我一時疏忽，便忘了和提這一點，倒是劉媽媽見笑。”

一邊則扭頭看向南媽媽，“劉媽媽就是在咱們伏家也是老爺子眼裡最爲看重的老人兒，打小服侍著老爺和妹妹，如今隨在妹妹側，可是最得尊敬的，南媽媽可記下了？”

“太太提醒的是。”南媽媽心頭一跳，總算是曉得自己錯在了哪裡，不暗惱自家太太沒算計，雖然看著只是個稱呼的小事，可若是老爺和老太爺惱了，是不會有好。

可齊氏卻是自己的主子，能不被影響？

南媽媽趕起，“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婆子差了規矩，還請姑娘見諒。”說著話又對著劉媽媽一臉激的道謝，“可不是多虧了劉媽媽？不然，老婆子就是錯都不曉得自己錯在哪呢，多謝您的提醒。”

伏秋蓮覺得自己無奈的。

是真心沒在意這些稱呼的啊。

偏家裡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在意，擡眸制止劉媽媽間，伏秋蓮可不曾錯過對面齊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異樣，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姑嫂的關係怕是也就這樣了。

又玩了幾把，終究是沒了興致，伏秋蓮看著齊氏心不在焉的，也就意興闌珊了起來，在齊氏連打了幾個呵欠之後，笑著放下了手裡的牌，“嫂子可是累了？也不必非得守一夜，如今子時早過，我帶嫂子去客房歇著可好？”

“妹妹不說還沒怎樣，這一說竟真的覺出了幾分累呢。”齊氏笑著放下手裡的牌，端起旁邊的茶抿了一口，笑著看向旁邊的南媽媽，“把華姐兒醒，咱們去歇下。”

南媽媽恭敬的上前兩步，“哪裡用得到早醒姐兒，不過是幾步路，老奴把姐兒抱過去就是了。”

齊氏剛纔那話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如今一聽南媽媽的話，便笑著點了頭，“有勞南媽媽。”這會已經站起了子，對著伏秋蓮笑一笑，“嫂子這就去歇著，妹妹也早點歇著，明個兒琮要早起呢。”

“我送嫂子過去。”

客房是下午冬雪佈置，伏秋蓮親自看過的，被褥之類的件一應都是簇新，南媽媽把華姐兒放到大榻上，伏秋蓮已經和齊氏兩人說完了話，伏秋蓮轉告辭。

齊氏要送，被伏秋蓮給攔下。

客房裡只餘下齊氏和南媽媽主僕，齊氏看著南媽媽，臉微沉，“媽媽你也真真是的，不知道就不要說，看看，這會丟臉的可不就是我？”要是劉媽媽或伏秋蓮把這話說給公公或是相公聽，到時侯自己又要落個不是。

南媽媽趕低頭認錯，“太太責備的是，都是老奴的錯。太太放心，以後老奴沒您的吩咐絕不會再多。”話是這樣說，至於心裡怎麼想的？

恐怕只有南媽媽自己心裡知道。

齊氏也知道自己有些牽怒人，對著南媽媽擺擺手，“好了好了，這些天你也辛苦，趕下去歇著吧。”

南媽媽屈了屈膝，“多謝太太恤，老奴不累。”

出了屋子，外頭值守的春蘭一臉帶笑的迎上來，“南媽媽，太太可是要歇下了？奴婢這就進去服侍麼？”齊氏睡前要梳洗，要卸釵環，這些都要小丫頭幫忙的。

南媽媽略頓了一下，點點頭，“去吧。”

齊氏自去梳洗，歇下不提，作爲主人的伏秋蓮這會卻也是坐在屋子裡和劉媽媽說話，是一臉的無奈，“媽媽，我知道你是一心爲著我好，不過是個稱呼，何必鬧的大家都不開心？”

劉媽媽看了伏秋蓮一眼，最終還是開口道，“老奴看不得那位太太的態度，依著老奴瞧，這一趟怕並非是心甘願過來的呢。”

伏秋蓮失笑，“媽媽你倒是能掐會算。我怎的就沒看出來？”其實伏秋蓮哪裡是沒看出來，一個人心如何，就是再怎麼掩飾，肢和說話的語氣不可能把緒完全藏。

更何況齊氏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藏的人？

不過伏秋蓮覺得本不必在意。

齊氏把當外人，大可以照樣還回去的呀，所以，在看到伏展強，以及華姐兒時，伏秋蓮的高興超越了一切不好的緒，齊氏？

肯定是要排在後頭的。

沒辦法，誰讓人家打心眼裡就看不上這個小姑子呢。

劉媽媽倒是還想再勸幾句，可張了張，滾到舌尖的話給嚥了下去，能說什麼？勸自家姑娘家和萬事興，萬事以忍爲主？本就不可能的事兒嘛。

別說伏老爺等人不捨得，就是劉媽媽這一關都過不去！

憑什麼委屈，忍讓的是家姑娘？

不然就說些火上澆油的話？劉媽媽呵呵笑，這話可不敢說。所以，想了又想的，還是直接保持了沉默——反正自家姑娘心裡就是個有分寸的，不在乎這幾句話。

眼看著就是丑時末，劉媽媽勸著伏秋蓮，“姑娘也趕咪一下眼吧，明個兒起來事還多的很，到時侯姑娘再撐不住，熬壞了子可不。”

伏秋蓮點點頭，示意劉媽媽也下去歇著，自己則是躺在了榻上，卻並沒有急著睡，喚來秋至，“前頭老太爺，舅老爺和老爺可都歇下了？”

“回太太話，歇下了，奴婢按著您的吩咐，每人枕下放了個荷包，又在睡前灌了碗您親自配的醒酒湯，想來這樣睡上一覺，應該不會有大礙。”

伏秋蓮笑咪咪的點頭，眼底溢滿開心。

能在大年三十看到自家哥哥趕到，這個年，是過的最開心的一個春節呢。劉媽媽在一側趕輕聲的勸，“前頭的事您就別心了，萬事有老奴呢，您且放心睡，老奴這就去前頭盯著去。萬萬不會怠慢了老太爺和老爺，還有太太。”

“不用，媽媽你也去睡。他們歇下就好，有小廝呢，哪時用得到媽媽親自過去看？”劉媽媽年歲也不小，撐到現在也是熬了大半宿，明個兒是初一，家裡人又多。

怕也是睡不好的。

再說，以著劉媽媽這子，估計也不肯歇著。

劉媽媽笑著道了謝，親自幫著伏秋蓮掖好被角，過去吹熄了燭火，只餘一盞，和秋至幾個悄悄的退去，站在外頭，劉媽媽看向值夜的秋至，“今晚你辛苦些，姑娘晚上吃的油，怕是夜裡會口。”

秋至脆生生的笑，“媽媽放心，奴婢定仔細聽著的。”

夜漸深，偶爾有一兩聲炮竹聲響起。

翌日，伏秋蓮是卯時中醒過來的。

自榻上起，外頭冬至聽到靜趕掀起棉簾走進來，“太太您醒了？劉媽媽已經帶人去了前頭服侍老太爺，老爺和舅老爺，讓奴婢不著急您呢。”

伏秋蓮看了眼天，蹙了下眉，“這會什麼時辰？”

“回太太話，卯時中。”

還帶著幾分睡意的伏秋蓮在腦海裡盤算了一下，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卯時中就是早上六點左右，大年初一，也該起了，看向秋至，“幫我去備水梳洗。”

“是，太太。”

待得伏秋蓮梳洗好，挽了個如意鬢，特意挑了個鎏金展翅蝴蝴釵在發上，又選了指甲蓋大小的耳墜子戴好，選了件大紅鑲寬邊的棉禙子，配了襦，眉眼盈盈，看的冬雪幾個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劉媽媽更是道，“姑娘就該這樣多打扮些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