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正在學校上班的徐天南突然接到了電話,是文四寶打來的,接起后沒說兩聲便立刻道:“我馬上來。”
慕容水問道:“老大,出什麼事了?”
二人一邊下樓,徐天南一邊解釋道:“行刑者那幫人又出手。”
慕容水心中一沉,“難道杜支隊出事了嗎?鄭江虎他們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嗎?”
不是杜永支,死者是一個房產公司的老板,死在了自己的建筑工地中。”
慕容水道:“房產公司老板?這……行刑者為什麼會挑一個普通人下手?”
徐天南似乎在想些什麼,并沒有回答。
一小時后,二人很快來到了案發現場,此時這里已被警戒線包圍,文四寶走了出來,帶領二人走了進去。
這是一棟主剛工的框架高層,周圍樓板邊緣空的沒有任何墻壁與窗戶,幾人剛走進一樓部,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死者,如上吊一樣被吊在了房頂下方。
李孟雪此時正在現場勘察,見到徐天南幾人來以后,便走了過來,直接解釋道。
——“死者為這座大樓的開發商老板,左后腦留有新鮮鈍傷,疑似為生前到暴力所致。但最終的致命原因卻是機械窒息,同時據地面的拖拽痕跡判斷,死者應該是被兇手打暈后吊了起來,最終窒息而亡。”
——“這是我們從死者的服中找到的。”
李孟雪將一塊被裝在證袋里的亡命牌遞了過來,這塊木牌與之前的亡命牌一樣,上面涂抹了白的油漆,寫著死者所犯下的罪名:殺人犯吳友德。
“殺人犯?”徐天南看著亡命牌中所寫的罪行,思考了一會,又問文四寶道:“死者有牽扯到任何刑事命案嗎?”
文四寶也覺到很奇怪,便將自己初步的調查結果說了出來。
“我已經派人去查過了,這個吳友德的人確實是這座大樓的開發商,雖說有一堆的債務司纏,還有幾次嫖娼記錄,但也都僅限于行政罰,并沒有涉及任何刑事案件,更別提命案了。”
慕容水問道:“那這個吳友德的人,會不會與前些年的某件冷凍案有關?”
文四寶分析道:“這種可能不大,據屬地派出所提供的暫住證資料顯示,死者吳友德的老家在南方,是2年前才來到這里的招商引資人員,按理說不會與那麼久遠的冷凍案有關。”
徐天南戴上手套,在李孟雪的工箱中拿出了測量放大鏡與藍燈,獨自走向了尸下方,先是在地面觀察了許久,隨后又對著尸的手指甲看了起來。
幾分鐘后,徐天南摘下了手套,沉聲道:“這次的案子,可能和行刑者那幫人無關。”
“真的是這樣嗎?”文四寶從剛才起就有了這樣的懷疑,此時經對方這麼一說,更加堅信了心中的判斷,“天南,那照你的意思說,是有人在殺害了吳友德以后,故意模仿行刑者他們,在現場留下了一塊亡命牌,偽裝了行刑者犯案時的場景?”
徐天南點點頭,解釋道。
——“這種可能很大,首先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塊亡命牌,不論從制作工藝還是大小尺寸來判斷,都與之前那幾起案子的亡命牌有很大差別。”
——“雖然現場留下的41碼鞋印與行刑者他們首領的尺碼一致,但這里卻有三點絕不合理的地方。”
——“第一點,從錢二、錢老大死亡時的案發現場來看,行刑者首領從來只會負責開車或做一些外圍的輔助工作,并不會直接參與到暴力擊殺的環節當中。”
——“然而在這個現場,除了這個41碼的鞋印外,就只剩下了拖拽的痕跡,并沒有其余三個行刑者的腳印,我不相信他們首領會獨自犯下這種案子。”
——“第二點,還是從現場留下的鞋印來看,足跡雜無章并且步伐度不一致,可以看出當時兇手的心十分張,本就是于一種恍惚的狀態,這與第一次殺人后心無法平復,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心理狀態非常相似。”
——“而且據地面拖拽的痕跡顯示,兇手在拖死者時,還曾在地上摔過一跤,我覺得行刑者首領應該做不出這麼狼狽又大意的事。”
——“第三點,就是你剛才說的,一個2年前招商引資到這里來的老板,沒有任何刑事案件記錄,亡命牌上卻寫著‘殺人犯’,這極有可能是兇手在故意混淆我們警方的視聽,讓我們將目標放在真正的行刑者上。”
聽完這通分析,文四寶心中也大概認同了對方的觀點,因為就他自己而言,確實也在這次的案子中覺到了太多疑點,并且這次兇手明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新手,現場留下的線索比之前所有案子都要多。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兇手是個并沒有反偵察能力,只是單純為了混淆警方視聽而犯下案的人。
徐天南又道。
——“死者手指甲粘有大量的皮屑組織,這本就等同于告訴了我們兇手的份,所以我建議你先查一下吳友德公司的財務記錄,從這個老板最近與其他人的財務糾紛查起。”
——“我認為這個兇手大概率在犯了案以后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臨時想起了最近本市行刑者的那些事,所以才在現場臨時加工了這麼一塊做工糙的亡命牌。”
果不其然,文四寶只用了半下午的時間,便在房產公司打聽到了一個重要消息,吳友德最近因拖欠施工方工資,與施工隊老板大吵了一架,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當文四寶將施工隊老板帶到公安局后,預審人員僅僅用了三個小時不到,這名工程老板便在海量的證據之下招供了罪行。
案與徐天南猜測的大相徑庭,因開發商惡意拖欠施工款,使得施工老板將全部家當都墊在了這個工程中,然而工人領不到工資就開始集罷工,開發商在這時卻又以耽誤工期為由追究起了施工隊老板的責任。
最終,施工隊老板不僅拿不到錢,還要承擔工期延誤的違約責任,因此在極度憤恨下,將開發商老板騙至大樓殺死,隨后嫁禍給了行刑者。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樁模仿作案,才使得大家開始重新審視起了行刑者對漠北市民們造的影響。
出于正義的理由,卻為了兇手私自泄憤的工,大家都明白若再任由行刑者逍遙法外下去的話,將來本市中會出現更多這樣的悲劇。
因為看似這些人都在以某種正當的理由執行著法外的正義,但正是這種缺了法律約束的正義,才會使得人們在復仇快中逐漸迷失自我,陷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一切,更加堅定了這個破碎的專案組勢必要將行刑者繩之以法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