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楠他們要回蘭城，秦鋒早早的過來，騎托車去接聶老和聶云。

聶云走的很低調，全村只有村長知道，

因為以后還打算回來，所以他也沒啥行李，但是他想著“拖家帶口”，

把大黃也帶走。

昨晚已經決定帶著大黃進城，但是，早上秦鋒過來后，很為難的告訴他，“聶叔，這汽車上人家不讓帶狗的，還是別帶了。”

要是小寵，還能勉強裝進小紙箱里抱著，大黃是一條型很大的土狗，除非是自己的私家車，長途汽車不讓上。

聶云態度堅決，“大黃不走我也不走。”

聶老發愁的看著聶云和大黃，不知如何勸解，就聶云這固執的格，說不走，恐怕真就不走。

村長來送別，看到聶云因為大黃在那僵持，他說道，

“你不是還回來嗎？我給你養著，我保證把它養的好好的，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它一口。”

大黃蹲在地上，眼的著神為難的聶云。

它仿佛能聽懂大家的對話，也明白聶云的不舍。

但是，作為一條又乖順的好狗，是不會讓主人為難的。

大黃起，默默的走到了村長邊，蹭了蹭他的。

用無聲的方式，替聶云做了選擇。

大黃的舉，讓在場的幾人都很。

有時候，畜生比人更善解人意。

村長彎下子，了大黃，笑道，“你看，大黃也喜歡跟著我。”

聶云沉默了片刻，開口，“大黃，好好跟著他，沒事過來看看咱家的門，我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他在心里說，我去給你帶主人回來。

大黃搖了搖尾。

聶云朝村長叮囑，“別著它。”

“放心吧，我會照顧它的，也會幫你看家，你到那邊來個信。”

村長是可以信賴的人，聶云把家跟大黃給他很放心。

秦鋒騎著托車，載著他們兩位，駛向了村頭。

村長牽著大黃，站在聶云家門口，著托車離開，他拍拍大黃的頭，嘆氣，“我倒是希他別回來了。”

秦鋒先帶他們到了金水村，跟顧楠會合。

農村人出個遠門，家里人總是半夜就起來準備。

陸慧芳今天剛就開始做飯。

顧楠跟江萍也早早的起床，江萍跟顧楠只住了一晚，就要離開，江萍很不舍，拉著顧楠的手一個勁的流淚。

“哭啥，你都要結婚的人了，別總哭哭啼啼的。”

顧楠拉著的手提醒，“以后你也有歸宿了，看到許錚對你好，我很放心。不過，你爸媽和江雪幺蛾子多的很，你萬事小心，如果他們突然找到你，手續沒辦之前，你順著他，給他開空頭支票，等辦了手續，就別搭理了，如果你們要旅行結婚的話，那你不回大灣村都行，讓許錚出面把手續拿回來，其他什麼彎彎繞繞就別講究了。”

這邊的習俗是辦婚禮前，新郎和新娘三天不能見面，萬一江萍真傻乎乎的回了大灣村，三天不知道會發生多事。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聶老跟聶云一過來，就吃上了熱乎的臊子面。

吃完飯后，幾人馬不停蹄的往汽車站趕。

陸勝民和許玉琴也過來送別，裝了一大包東西，說是自己磨的豌豆面，還給陸曉玥帶了自己炒的面豆。

坐上汽車后，聶老讓顧楠給聶玉華打電話告訴一聲，他們到家的時間。

堂哥回家是件大事，聶老希聶玉華能在家等著接他。

聶玉華一接到電話，聽說堂哥被父親帶了回來，高興的說要去單位請假。

聶云坐在長途汽車上，著車窗外倒退的景，眸底有新奇，有茫然。

他真的已經二十年沒來過蘭城，也沒出過遠門了，外面的世界變化大到令他有種不真實的覺。

這些年，除了去縣城進藥，他基本不怎麼出門。

心一旦平靜下來，不出門也不著急。

反倒是現在離開農村進城，看到路上陌生的景象，他有點慌。

他每天都聽收音機，他知道，這個社會的變化有多大。

聶老看著旁面繃的侄子，拍了拍他的手背，“是不是不習慣？”

聶云點頭，“有點。”

坐在過道左手邊的顧楠，指著前方路段，朝聶云說道，

“師父，很快就要進隧道了。”

“您還不知道吧，這條公路是鉆開大山打通了一條隧道才通車的，從隧道直直過去，了很多彎路，短了隴山到蘭城的車程，這是一項特別偉大的項目。”

除了他們，車上其他乘客，聊的最多的也是那條隧道。

聶云很期待的著前方即將進的隧道。

四個小時候，到蘭城汽車站下車，打了輛出租車，前往聶老的家。

秦鋒本來要跟他們在車站分別，卻被聶老住，想請他去家里吃飯。

秦鋒還沒去過聶老家，于是恭敬不如從命。

上了出租車，聶云看著越來越悉的街道，他的心更加復雜。

記憶中的街道，有的還在，有的已經變了高樓。

聶云在長途汽車上的時候，還沒那麼大的震撼，此時出租車行駛在蘭城市區，他真正理解了什麼跟社會節。

“你看，咱家前頭那排店鋪都被拆了，建了個百貨大樓，現在買東西方便。”

“還有啊，那頭在建醫院。”

聶云神呆滯的著車窗外的高樓，腦子嗡嗡的。

出租車到達門口時，聶玉華已經等在那。

車子停下，急忙跑了過來。

顧楠先下車打開了車門。

聶云和聶老一下來，聶玉華看著穿一件黑棉服，臉上爬滿歲月痕跡的中年男人，愣了又愣，然后突然撲過去抱住他，開始痛哭。

聶云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堂妹。

還跟以前一樣時髦，優雅。

他被人抱著哭，有些尷尬的輕推了一下，“玉華，你怎麼還這麼哭？”

聶玉華抹了把眼淚，努力扯出一抹笑，“哥，我高興，見到你我高興。”

看著早已沒了年輕時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既心疼又生氣，“你怎麼都不知道回家來看看？我們找你找的很苦啊。”

看著哭泣的堂妹，聶云神疚。

從見到叔叔到答應回蘭城，他都沒有過疚的覺。

可是，此時見到這個從小就黏他的堂妹，看著哭，聶云的心底也跟著難，甚至自責。

聶老見他閨一把年紀哭的毫無形象，他出聲道，“先進去吧。”

聶云跟著他們進了庭院。

悉的房屋院落，讓他有了歸家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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