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民政局門前的雪堆得很厚。

是多日以來的積雪，還未來得及被照到。

江清池和慕煙燭都帶著份證，倆人就那麼堂而皇之地進去了。

辦手續的工作人員，瞄了一眼江清池的份證，然後哭笑不得。

「小夥子，你還不到結婚法定年齡呢，還不能結婚。」

江清池不相信地湊過去：「我年了，20了。」

「男方結婚不得早於22周歲，這是有規定的，你再等兩年吧。」

聞言慕煙燭一陣懊惱。

是啊，怎麼忘了江清池還不到22，還不能結婚。

如果把自己的年齡分他兩歲該多好。

最後也沒辦法，規定不能破，所以兩個人隻能出來了。

到了火車站，江清池抱了慕煙燭好一會兒。

「不想跟你分開。」

「好好陪陪你的家人吧，跟他們過個好節！」

「額，他們其實都不用我陪，真的。」

「你說什麼？」江清池剛剛說的那句話，慕煙燭沒聽清。

「沒什麼，你記得想我。」

江清池說著，然後頓了頓。

「還有，你的叔嬸要是再找事，一定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

「還有，不要再總是胡思想，你很優秀，如果你不優秀，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所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我有信心，你驚艷了江清池的歲月你知道嗎？」

「還有，你們村裡要是有小男生跟你搭訕，理都不要理，我會讓你弟弟監督你的，他的遊戲裝備現在都是他姐夫負責，你最好有這個覺悟。」

說完了，江清池這才鬆開了慕煙燭。

著的鬢角，不捨地親了額頭一下。

「我走了，媳婦兒。」

「走吧。」

「剛剛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每個字都記得很清楚。」

聞言，江清池這才滿意地走了。

慕煙燭了滾燙的額頭，在大廳坐了下來。

前方是拿票進站的人，江清池右手推著行李箱，隨著大部隊緩慢移，修長的形，優越的氣質，他在一眾旅客麵前非常突出。

不知是誰給他打電話了，慕煙燭看到他在接手機，話不過一分鐘就結束通話了。

檢完了票，往站臺走的時候，江清池回頭——

隔著人群，準確無誤看到了坐在大廳的慕煙燭。

他沖揮了揮手。

那意思，是真的走了！

慕煙燭也沖他揮揮手，走吧，又不是不見了。

他便放下了手，一步三回頭，終於在徹底看不見之後，這才收回了目。

心上有一人，相思無盡，掛念無窮。

……

江清池坐高鐵，坐一站就到家了。

一出站，就看到了靠在牆上的江三兒，還有蹲在地上雙手撐著腮幫子的春兒。

有人接的覺，是好的。

江清池笑著走過去，了春兒的下，「爺回來了。」

「哥，」江春和拂開他的手，「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陪你倆過年，開心不？」

「也不知道是誰陪誰。」江三兒自然而然接過了江清池手裡的行李箱，說。

「你小子欠揍！」

江清池了三兒的頭髮，然後三個人在冬日暖一片中，朝家走去。

江三兒走最外頭，左手拖著江清池的行李箱。

江清池走中間，挽著三兒的脖子。

春兒走最裡麵的人行道。

三個人都是同樣的絕然不凡，同樣的相貌俊俏，同樣的氣質上佳。

春兒：「十五年前，都是我走中間。」

江清池角一彎，「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啊。」

同樣的人行道，不變的風景，不變的建築，當年穿著白襯衫的兩個小年，其中一個雙手抄在口袋，酷酷地走著路，另一個子最高的，攬著妹妹的書包，怕走路摔跤。

當年最酷的那個，現在變得斂了。

當年最大哥的那個，現在變小孩子了。

是人非。

不變的是，走在最外側的那個，永遠把右手給妹妹和哥哥。

如花的出落得亭亭玉立，年郎出類拔萃，玉樹臨風。

三個人朝著他們的家走去。

家裡有他們的父母，有一代換一代的金犬，那是英雄的後代。

……

隔天就是小年，外麵雨連綿，不適合外出，江清池就窩在家裡和江景明下象棋。

父親熏陶，二位公子下象棋甚好，常常一小時，分不出誰勝誰負。

這次也是依然。

開局，江清池更勝一籌，他喜歡搞些眼花繚的，堪堪擺在那裡，陣仗大，迷對方的眼睛，讓你看不出破綻。

三兒擅長謀略，常言道，進可攻，退可守。

三兒同學堅持以退為進，一盤太極拳的棋，也能下半個小時，難分伯仲。

消磨時間罷了。

江清池單顛地，眉頭一揚：「你能快點嗎？」

「急什麼，外麵下雨，你今天也出不去。」三兒手執一枚黑棋，另隻手著下，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似乎在思忖。

江清池角了，「你這小狐貍，想吃我的馬？」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下一秒，卻是一口吃掉了江清池的卒。

江清池哈哈大笑：「你中套了。」

他就知道江三兒會這麼下棋，因此事先埋伏，自己雖然失去了馬，卻得到了進江三兒部陣營的機會。

江景明：「你不愧是言唸的兒子。」

江清池：「彼此，你不愧是江北淵的兒子。」

坐在沙發上看他倆的江春和超級無語。

下個棋還拐彎抹角，軸來軸去的呢。

眼看又過去了半個小時，江景明忽然撂了棋。

「算了，不下了吧。」

「怎麼了？」

「你的心思已經不在我這了，下不好。」

「……我隻是在想晚上吃什麼。」

「你應該在『想』和『晚上』中間，加四個字。」

「什麼？」

——

「我媳婦兒。」

江清池：「……」

江春和：「哥，你再堅持十天，等到大年初三，爸肯定會放你出去。」

「十天？太長了，估計等不了。」

江清池很快回房間去了。

江春和嘆口氣，看向三兒，「哎，我們幫幫大哥吧！」

「幫？」

「對啊，幫他早日見到老婆。」

「哦？」江三兒看向江春和。

江春和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促狹，「我有辦法，你過來我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