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介紹了聶老的份，大嬸顧不得八卦聶云竟然有個城里的叔叔這件事，急忙答應，“那就讓這位老大夫快給我瞧瞧，我這半個腦袋要疼炸了。”

顧楠趕讓開，聶老盤坐到炕邊，給大嬸把脈，接著又詢問了癥狀和發病時間。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不太嚴重，就是偏頭痛，這個況吃藥見效慢，得扎針。”

大嬸對城里的老大夫相當信任，“好，您是大夫，您說咋治就咋治。”

顧楠趕找聶云要了針灸盒，給銀針消毒。

然后拿了過來。

“別害怕，我得給你頭上扎幾針，扎完癥狀就能緩解。”

聶老態度非常和善，扎針的作也輕練，總之對于這位農村大嬸來講，就醫驗非常好。

不像平時來聶云家看個病，聶云那張臉，跟欠他錢似的。

聶老針灸結束，又給開了個藥方。

聶云家有個中藥柜，里面基本常用的中藥材都有。

顧楠按照藥方給大嬸抓了藥。

“嬸子，回去熬藥喝，明天再過來扎一次，就沒事了。”

大嬸欣喜的看向顧楠，確認，“這位城里的大夫明天還在？”

顧楠笑著回道，“在呢，他會多住兩天，你算是趕上了。”

大嬸提著藥，問，“多錢？”

聶老慈眉善目，坐在那，像個佛爺，“我治病不要錢，你把人藥材錢給了就。”

“聶大夫，藥錢是多？”大嬸又朝聶云問。

聶云在搗鼓他爐子上的罐罐茶，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語氣淡漠，“算了，拿去吧。”

大嬸道了謝，離開了。

聶云給人看病雖然態度不好，但也是從不收錢。

以前他家里沒藥，看完病，開了方子，需要病人自己去藥鋪抓藥。

后來村長讓他當村醫，村里出錢給他置辦全了中藥柜，還有各種基本儀。

聶云給人治病，也是只收基本的藥費。

看診是免費的。

有時候如果是特別便宜，自己在山上挖的藥材，便不收錢。

很多村民看了病，過意不去，會給他拿點蛋蔬菜之類的，表示謝。

聶云不收，甚至不把人放進門，村民們了解他的脾，也不拿進來，直接掛門上。

就這樣，他跟大灣村的村民，用屬于他們自己的獨特方式相著。

聶云家來了個城里大醫院退休老中醫的消息，通過大嬸的，不脛而走。

從聶云家到回家的路上，逮誰跟誰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城里的大夫給扎完針，覺好多了。

然后，沒一會功夫，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聶云有個城里叔叔來看他。

大家伙開始聚在一起議論，

當然，抱恙的村民，都開始往聶云家跑，想請城里的大夫給看看。

聶云到底只是個江湖郎中，有些病他也看不了。

而且，態度還差。

聽張大嬸繪聲繪的講，城里的老中醫有多和藹，多平易近人，大家伙準備去看看。

常年勞作的農村人，誰上沒點病癥，只是平時舍不得花錢去大醫院，村里又治不好，能堅持就堅持著。

這會正好去讓城里的大夫瞧瞧。

一下大醫院的待遇。

聶云中午有喝罐罐茶的習慣，他燒好了茶，給聶云端過去一杯。

聶老趕接住，看著杯子里深的跟中藥一樣的茶水，他一臉不解，“哎呀，你咋把茶葉熬這樣了？”

聶云解釋，“罐罐茶，就得熬。”

聶云說完，看向顧楠，問，“你喝不？”

顧楠確實也有點口，說道，“我喝的話，我要放糖，您熬的這個太苦了。”

聶云白了一眼，“事真多。”

顧楠，“......”

正好陸勝民拿來的禮品當中，就有一份冰糖，顧楠解開了冰糖包裝袋，這個冰糖是那種特別大塊的，需要用東西砸，才能破開。

顧楠使勁掰了下，沒掰開，便拿到廚房用菜刀背拍了兩下才弄碎。

給自己的杯子里放了一塊，朝聶老問，“外公，要糖嗎？”

“放點吧，是有點太苦了。”

聶云看著矯的一老一，喝個茶還要放糖，表示很鄙夷。

他端著杯子悠哉悠哉的喝著苦茶。

并且來了一句富有哲理的問題，“有生活苦嗎？”

顧楠反駁，“生活已經夠苦了，干嘛還要喝苦茶跟自己過不去？”

顧楠喝了杯糖茶，還干掉了聶云自己烙的半張餅。

對此，聶云又投來嫌棄的眼神，“以前在江家，你吃不飽，蹭我的吃食就罷了，現在還吃不飽？”

顧楠咽下最后一口餅，手懟過去自己的腕表，“師父，您看看現在幾點了？我今天午飯吃得早，早就了。”

聶老坐在炕上，看著顧楠跟聶云斗，他臉上浮現一抹欣的笑意。

聶云孤在這個村里這麼多年，有這麼個徒弟陪伴，倒也溫暖。

聶云熬完了茶，示意顧楠去倒茶葉。

顧楠拿著罐罐茶缸子去大門外倒，順便瞅一眼陸勝民他們有沒有回來。

結果，陸勝民沒等到，倒是過來幾個村民，甚至，顧楠還看到一個大娘扶著個腳不靈便的老頭。

顧楠看到他們，都有點眼，卻不上名字。

倒是朝這邊走過來的一個大叔先開了口，“你是楠楠？我們聽說聶大夫家來個城里醫院退休的老大夫？”

顧楠看著大叔，想起來他是村里的趙五，以前跟江大明干過架。

點頭，“是啊，你們這是?”

趙五媳婦回道，“我們想請城里的老大夫給看看病。”

趙五媳婦繼續八卦，“楠楠，我們還聽說，那老大夫是聶大夫的叔叔？”

顧楠繼續點頭，“對。”

“那他愿意給我們看病不？”

顧楠笑著開口，“愿意的，請進吧。”

就聶老那勁頭，不得來幾個病人給他解解饞。

顧楠領著大家伙進了院子。

這會，聶老正坐在炕上，跟聶云回憶往事。

講著聶云小時候的故事。

聶云不怎麼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叔叔講，他偶爾搭一句。

聽到院子里的腳步聲，聶老側目，從炕上的窗戶那往外瞅了一眼。

顧楠進來，朝聶老解釋，“外公，這幾位村里的大叔大嬸聽說來了個城里的大夫，都想請您給瞧瞧病。”

一下進來四五個人，聶云家堂屋里，頓時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