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老賴的打扮太過于土豪氣息, 就他和萬勝邦站在一起的樣子,活像一對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
萬勝邦對于老賴親自帶人過來手這件事,有些不悅, 臉微變開口道:“賴兄啊,牌桌有牌桌的規矩, 賽場也有賽場的規則,你應該清楚的。”
老賴笑呵呵地說:“我不清楚,我就清楚我只有這麼一個倒霉蛋兒子, 以后還指他給我養老送終,關系不能僵咯。”
萬勝邦拍了拍老賴的肩, 皮笑不笑道:“回頭牌桌上我讓你吃幾個大的, 今天這事,聽我一句, 你別過問, 后頭都是大人,你我都惹不起。”
這話不說還好, 一說起來老賴的勝負立馬被激起了, 張口就道:“什麼大人是老子惹不起的?想當年老子在銅崗帶兄弟的時候,你們特麼一個個還跟孫子一樣,誰敢擺譜擺到他太爺爺這, 我讓他走著來跪著回。”
說完話鋒一轉:“雖然,我這些兄弟如今也不混了, 都在各行各業發發熱……”
他還手一揮, 姜暮也順著老賴叔叔的手往后瞧去,開大和渣土車的行業還能理解, 那位開著紅F0車燈上粘著假睫的大嬸著實就看不懂了。
老賴繼續道:“但是,誰敢讓我老賴不痛快了, 只要我招呼一聲,我保準讓他在銅崗寸步難行。”
賀彰夾著煙就從萬勝邦后走了出來說道:“賴叔,話別太狂,現在早就不是你那個時代了。”
老賴慢悠悠地將目移到他臉上,眼里掛著幾分笑意:“是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眼里的笑意也然無存,一把奪過賀彰手指間的香煙直接按滅在他腦門上,一聲慘從賀彰里發出來,周圍一圈玩車的小年輕全部臉煞白。
賀彰疼得舉起拳頭,老賴不僅沒躲,反而冷笑道:“打啊,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量。”
瞬時間,渣土車后面跳下來一大波民工兄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黑的一片男人立在老賴后,每個人手上都舉著板磚,賀彰的手腕微微晃了下,那一拳頭愣是沒有落下。
萬勝邦抬起手將他的拳頭按了下去,轉眸看向三賴:“不是說送飯嗎?飯呢?”
姜暮了把冷汗,但見三賴當真打開他的車門,從后座拿出了一個包好的飯盒,還打開盒子走到萬勝邦面前炫耀道:“萬叔,要不要嘗嘗我燒的大圓子,不是我吹,就我這手藝以后開家飯店妥妥的,來,嘗一個,紅燒的,帶勁兒。”
說著就非常熱地邀請萬勝邦吃圓,姜暮盯著三賴跟變戲法弄出來的飯盒都驚呆了啊,萬勝邦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吃過飯了,你自己吃吧。”
三賴笑瞇瞇地把飯盒一蓋,萬勝邦對一個小子使了個眼神,那小子上了車把車子挪了出去,姜暮見狀盡量不把焦急表現出來,走回到副駕駛,三賴也已經上了車,車子從缺口往大山里開,三賴側眸瞧了眼老賴,老賴扶了扶他的金LV皮帶,不易察覺地點了下頭。
穿過這段路才真正進山道,姜暮詫異地問道:“我以為你胡謅的,哪里來的飯?”
三賴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像是會胡謅的人嗎?”
“……”還是像的。
“走時帶著的啊,誰知道要搞到多晚,萬一點不到外賣我起來會心發慌,你要想吃待會分你兩個圓。”
“……倒也不用客氣。”
姜暮把視線移向窗外,車子越往山里開,之前在山外聽見的聲浪回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姜暮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和萬勝邦僵持太久了,離比賽只有十分鐘左右,趕忙催促三賴:“能再快點嗎?我怕來不及。”
三賴的神也前所未有的嚴肅,對面的山道上已經可以看見許多跑車的車燈,姜暮指著窗外:“是不是那里?”
三賴撇了眼,速度越來越快:“應該。”
可就在他們準備沿山路開過去時,前方又出現一大幫人將路堵得水泄不通,三賴直接開罵道:“,里三層外三層,這特麼是打游戲通關啊?”
說完車子已經停下,有個穿著超短的辣妹跑過來對三賴說:“帥哥,來看比賽車子就停這哦,前面不能過去。”
三賴對說:“我兄弟在里面參加比賽,給他送個東西。”
笑道:“比賽要開始了,不能進人了哦。”
三賴和姜暮對視一眼,兩人一起下了車,眼前全是哄哄的年輕人,幾臺Bose音響同時開著,放著詞打次的勁歌響徹整片山道,各種夜燈熒棒到飛,群結隊的年輕人舉著啤酒隨著嗨歌不停扭著,眼前的畫面完全就是一場賽前的狂歡派對,別說車子了,連人想過去都難。
汗水不停從姜暮額上滴落,眼里是勢不可擋的力量,抬起步就往人堆里沖去,后三賴焦急地喊著,混中姜暮很快被群魔舞的人堆淹沒,拼命往里,人群不斷推搡著,周圍是閃爍的霓虹和震耳的音樂,可此時只有一個信念,來不及了,找到靳朝,必須要找到靳朝。
突然一只手猛地扯住的胳膊將從人堆里拉了出來,姜暮還沒站穩便看見了眼前的金瘋子,他吃驚道:“你怎麼過來了?你一個人來的?”
姜暮剛回頭,三賴也了過來罵道:“我靠,服都要被了,魔怔了這些人。”
金瘋子卻神張地問道:“你們從哪過來的?”
三賴莫名其妙道:“干嗎?”
周圍聲音太吵,金瘋子直接吼了起來:“我問你們從哪過來的?有沒有看見鐵公回車行?”
三賴見金瘋子這表,怔了下回道:“沒有啊,鐵公不是跟有酒一起過來的嗎?我們一下午都在車行,沒見他回來。”
金瘋子突然臉一:“糟了,糟了糟了,車子可能有問題,去找有酒。”
三賴也吼了起來:“我特麼也想去找他啊,把這些人炸了嗎?”
金瘋子回頭瞧了眼和一群人站在高石上的萬青,面凝重:“小青蛇不知道肯不肯幫忙?”
姜暮再次看了眼手機,已經沒有時間了。
直接對三賴和金瘋子說:“你們去開車,我去跟說。”
話音剛落直接撞開了旁邊的壯漢,里像突然發出強大恐怖的力量直奔萬青而去。
原本跟幾個兄弟在一起煙閑聊的萬青,猛然看見姜暮出現在這個地方也很詫異,皺起眉低頭睨著氣吁吁的影,警告道:“這地方不是好孩混的,趕回去。”
姜暮卻直接爬上高石,一步立在面前,眼里著剛毅,聲線卻止不住地發對說:“我們要去找他,幫我們過去。”
萬青淡淡嘬了口煙,又輕輕噴在姜暮的臉上,角噙著嘲諷:“我和你很啊?”
周圍男人都發出嘲弄的笑聲,姜暮卻充耳不聞,再次近一步,腔不停起伏,眼里浮上一層焦急的水汽,水汽下面是可怕的猩紅,那副充滿煞氣的樣子讓萬青蹙起眉。
“你要不想他出事,就幫我們過去。”
萬青拿在指間的煙頓了下,表微斂,卻淡漠地回道:“是他讓我滾的。”
姜暮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狠勁對說:“他為什麼讓你走?你爸借你手毀他一次還不夠嗎?你很清楚他是怎麼給到今天這步的,你可以不幫我們,除非你不想他活命。”
萬青指尖的煙灰抖落,目微地盯著姜暮,姜暮毫不閃躲,也不能再躲,就那麼一瞬間,放下所有尊嚴、臉面和傲骨,雙拳握住在邊,垂下眸對說:“算我求你……”
兩分鐘后,群魔舞的人被萬青的兄弟們全部拉開,強行劈開一條僅供車子進的道來,姜暮跳上車,三賴直接就把車子開進賽道。
一上車三賴就怒道:“前面不會還有人攔著了吧?老萬真特麼耽誤事。”
金瘋子一聽趕忙問道:“什麼老萬?萬老板來了?”
“不然呢?我們能在山下耽誤這麼長時間?”
金瘋子一拍大:“不對勁,不對勁啊三賴,萬老板一般不會來比賽現場的。”
三賴也急了:“你他媽要說什麼就說。”
“萬老板今天不是要贏比賽,他要徹底廢了有酒啊!你下來我開。”
兩人迅速調換了一下位置,金瘋子開著三賴的車一腳油門就轟了出去,也就是在這時對面山頭突然傳來“砰”得發令聲,車里的三人猛然怔住,姜暮手腳瞬間冰涼,聲音已經不是自己的,抖地重復道:“怎麼辦?開始了,怎麼辦?”
金瘋子在愣過一瞬后,油門繼續加大,車子本就沒有停下來,朝著那些沖出比賽線的跑車追去,三賴也皺著眉盯著窗外那些閃在山道之間的極速車燈。
直到金瘋子一腳剎車猛然將車子停下,一拳揍在車門上,著嗓子說道:“追不上了。”
姜暮打開車門就沖到山崖邊,一輛輛跑車追著彼此在山道之間穿梭,速度太快車燈拉一道魅影割破漆黑的山脈,姜暮的心臟在腔間劇烈撞擊著,強大的恐懼像猛將的撕裂,可就在這時,看見了那輛車,那輛悉的黑GTR,以一種難以阻擋的速度強勢過彎直接在了第二的位置,金瘋子也瞧見了,吼道:“有酒的車。”
姜暮目不敢移分毫,死死咬著,直到滿都是腥味刺激著大腦,突然回過神來拽住三賴:“夜明珠,夜明珠還在你車上嗎?”
三賴點頭:“在后備箱。”
“快給我。”
兩人跑到車后將那把夜明珠全部拿了出來,姜暮不停發抖,從金瘋子手中接過打火機的時候幾乎握不住,滿腦子只有一個意識,將夜明珠點著。
當彩珠從筒里迸出時,姜暮把手臂高舉過肩,不知道靳朝能不能注意到,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希他能看到,看到夜明珠發出的亮,可一夜明珠太微弱了,彩珠迸到空中很快隕落。
姜暮回頭就對三賴和金瘋子說道:“一起點著給我。”
一口氣爬到了峭壁上,三賴在下面喊著:“你下來,危險。”
腳下是萬丈深淵,靳朝命懸一線,姜暮不知道什麼是危險,只知道這一刻的命連著靳朝,從三賴和金瘋子手中接過所有夜明珠高高舉起。
剎那間,七八夜明珠同時像夜空迸彩珠,再齊齊炸開如一把把降落傘鋪開絢爛的彩,姜暮的一顆心也已經懸在箭上,賭那百分之一的幾率,只要靳朝看見,看上一眼他會知道在這里,在用的方式提醒著他。
看見那輛黑戰車消失在的視野中,卻在下一個山道突然咆哮著超過第一輛車沖了出來;
看見靳朝駕駛的GTR在夜影中遙遙領先,甚至能聽見胎在山道間回出的聲音;
看見鬼魅的黑車影在駛直道時突然減速,方向開始打飄;
看見原本應該拐進連續彎道的車子就這麼不控制地朝崖壁撞去……
姜暮的雙手松了,夜明珠離手中墜懸崖,下一秒,火四起,刺眼的芒猛烈姜暮瞳中,后面的車子在離崖壁很遠的地方陸續停了下來。
“轟隆”一聲巨響,天地震,炸的火沖破夜幕,照亮整片山谷。
姜暮的靈魂搖搖墜,向前傾去,被三賴一把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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