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王助理的盡責提醒,傅禮衡可能連結婚紀念日、生日也會忘記。像牽手紀念日這種事,坦白說,他也是頭一回聽說。
「你有想要的禮嗎?」傅禮衡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牛排,吃進裏,還不敢太用力的嚼,確定味道沒有什麼不對勁,這才繼續切牛排。
牛排煎得有些老了,並且口味也不上佳,但將就一下當晚餐還是可以忍的。
「禮?」佟雨霧低頭作優雅地切著牛排,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便放下刀叉,笑盈盈的看他,語氣也有了幾分撒的意味,「什麼都可以要嗎?」
傅禮衡:「……只要能買到。」
「你肯定是能給的。」佟雨霧輕聲一笑,「幫我切牛排吧,手好酸。」
以前可不敢也不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畢竟跟傅禮衡嚴格來說,是沒有濃意的熱期,這種跟男朋友跟老公撒的事,沒有一定的基礎在,饒是自覺臉皮厚的佟雨霧也不好意思去做。
現在算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要什麼臉面,臉面有錢重要嗎,有傅太太這個份重要嗎?
傅禮衡一頓,他抬起頭看向佟雨霧。
就在這短暫又漫長的幾秒鐘對視中,傅禮衡起,來到佟雨霧旁,彎腰拿起刀叉,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到彼此的氣息都在纏繞著。不知道是不是燭跳躍,佟雨霧的心那一剎那突然加快了。
佟雨霧顧著去整理心,一時之間也沒注意到平常做事都很沉穩的傅禮衡今天切牛排的作飛快,就像是被人按了加速鍵一樣,從1.0變1.5又變2.0……
「切好了。」頭頂傳來低沉的男聲。
「噢。」佟雨霧反應過來的時候,傅禮衡已經坐回對面了。
兩個人都不喜歡吃飯時聊天,一頓飯也算愉快,讓佟雨霧慶幸的是,現代科技發達、生活便利,廚房裏有洗碗機,給劉姐打了電話以後,已經學會怎麼用了,洗碗機!
既然是牽手紀念日,傅禮衡也就暫時擱置了吃完晚餐就去書房的計劃,他這才在沙發上坐下來沒有一分鐘,將盤子放進洗碗機清洗的佟雨霧從廚房出來,頗有幾分得寸進尺的意思向他提出邀請:「你如果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傅禮衡本來想拒絕的,可視線及的手,話未出口就變了:「嗯。」
現在是八月份,算得上是一年夏天中最熱的月份了。
比起在外面散步,佟雨霧更想呆在恆溫在二十六度的屋子裏追劇吃瓜,只不過跟傅禮衡真的需要多一些流了。
呆在屋子裏,最大的可能是各做各的事,氣氛好的話,最多也就是十點多鐘都洗完澡後過一下夫妻生活。
仔細想想看,這兩年的婚姻生活,也未免太無聊了。就算出去吃飯,基本上都是出席飯局,都說先婚後也不遲,日久生更牢靠,可跟傅禮衡之間,他忙,也鹹魚,表面上看很順服,甚至很配合他,像個合格的工人,他需要了就出現,他不需要的時候他本人彷彿喪偶,也難怪這兩年愣是沒出一點來了。
松景別墅是燕京前兩年開發出來的富人區,這邊空氣清醒,靠著山,開發商還做了大片的人工湖泊,白天裏氣溫都要比市區要低好幾度,現在太已經落山,地面上鋪上了一層橘的芒,有徐徐微風吹來,散步這個看似不正確的決定,也變得正確起來了。
佟雨霧很有自知之明,這會兒暑氣未消,要是挽著傅禮衡的胳膊,熱,他也會熱,為了避免對方煩躁,老老實實的走在他側,不敢手腳。
「有件事跟你說一聲。」傅禮衡一手在袋,氣定神閑。
「什麼?」
傅禮衡斟酌了片刻,這才說道:「最近公司跟耀銘企業有合作,可能過不了還有正式的簽約儀式以及飯局。」
放在往常,傅禮衡也不會跟佟雨霧說工作上的事,只是聽昨天提起過往,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說一下。畢竟接下來免不了要跟耀銘企業打道,跟徐太太也會見面。
耀銘企業不就是宋湘老公的公司嗎?
佟雨霧以為傅禮衡跟說這件事,是希能跟宋湘緩和關係,這年頭也是有太太外這一套的,如果跟宋湘的關係太僵,好像對兩家公司的合作也沒什麼好。
是懂事的好妻子。
佟雨霧立馬說道:「恩,我知道了,或者我過兩天約宋湘吃個飯?」說完這話,頓了一下,聯想到昨天那一通賣慘,又低聲補充,「我跟宋湘畢竟從兒園開始就是同學,當年的事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時候不懂得收斂,可能在不經意間傷害到了,之後對我有怨氣也是正常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這一番話也說得很到位了。
多麼懂事啊,以前被人欺負過了,想到老公的合作案,都能跟過去有過節的人把手言談。
嗚嗚嗚這狗男人還想跟離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錯過了什麼寶藏!
傅禮衡卻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不用。」
佟雨霧疑的看他。
「我說不用。」傅禮衡繼續往前走,聲線平穩,「你什麼都沒做錯。」
佟雨霧都搞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都說不用了,也沒必要跟他辯駁,這種事,他說了算,反正跟宋湘天生八字不合,一起坐下來吃飯,都是折彼此的壽。
夫妻倆往前溜達,佟雨霧假裝不經意地提到:「說來也巧,這個月中下旬,我們有個同學聚會,估計到時候也會跟宋湘面。不知道會有多同學到,就我知道的,都有四五個同學都去國外定居了。」
傅禮衡比佟雨霧要年長幾歲,還在讀初中時,他就已經去國外念書了,在友圈跟同學圈,沒有任何重合。
「說起同學聚會,我就想起有一年見到你——」佟雨霧的臉微紅,不知是熱還是害,「你肯定不記得見過我了,但我那時是長大有記憶后第一次見到你。」
跟人聊天,最好還是以對方為主角,這一點佟雨霧深以為然。
果不其然,剛才對同學聚會話題還興緻缺缺的傅禮衡,也好奇地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讀初三那一年,是夏天,你好像回學校有什麼事吧。」佟雨霧用一種懷念好的語氣說,「我記得我站在教室的欄桿那裏,看著你走在主幹路上,當時我們班好多人都認識你,你績一直都很好,老師也經常跟我們說,在我們那一屆生心裏,你跟神也沒什麼區別了,有一次班上有個生說在父母的飯局上看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們一群生都羨慕死了。」
其實本就不記得了,至在跟傅禮衡接前,對這個人並不興趣,畢竟差著好幾歲,本就不是一個圈裏的人,這些話也都是信口雌黃,不過是不會翻車的,上次在陸茵茵家裏玩兒,陸茵茵就提起這件事了,才知道,原來初三那一年,他還回了學校,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陸茵茵一個路人甲都比記得的事要多,改天真要好好聊聊了,說不定能從口裏知道更多的事,更多以前的跟他能串聯在一起的事……好吧,這也可以稱之為登月瓷。
佟雨霧看向傅禮衡,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驕傲地說:「估計我們結婚的時候,們都在背地裏不知道怎麼羨慕嫉妒我呢,當初大家都崇拜但只能遠觀的人,現在是我老公了。」
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尾都恨不得翹起來了。
人做什麼表都是賞心悅目的。
就是冷淡斂的傅禮衡的眼裏也多了一些幾不可查的笑意,「是嗎?」
「當然啦。」佟雨霧雙手背在後面,轉過來,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要不是你工作忙,我不忍心打擾你,我真的想帶你去我們的同學聚會,反正們都煩死我了,當初結婚請們當伴娘時,們還趁機訛了我好多頓飯!虧死了都。」
傅禮衡想,今天心應該很好。
倒是很見這樣活潑的樣子。
***
與此同時,徐延清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裏,妻子宋湘正在敷面,兩個人很好,從宋湘大學時期,兩家就給他們安排了訂婚禮,等宋湘大學畢業以後,徐延清就將娶回了家。
宋湘揭掉面,給徐延清切了一些他吃的水果,夫妻倆坐在客廳的飯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宋湘見丈夫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問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徐延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事。」
「說啊,你明明就是有心事,你對我有什麼不能說的。」宋湘追問,「說出來可能就沒那麼煩啦。」
被宋湘纏得沒有辦法了,徐延清才無奈地說:「今天去了傅氏,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總覺得傅禮衡對我……似乎有點意見。」
宋湘一聽這話就瞪圓了眼睛,將叉子放在果盤裏,語氣篤定地說:「傅禮衡肯定是聽了佟雨霧的枕邊風,老公我跟你說哦,我跟佟雨霧之間的過節,那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肯定在老公面前說我壞話了!」
徐延清聽了這話,不失笑:「算了,還是世高說得對,是我想多了,傅禮衡本就是那樣冷淡的子。」
還枕邊風……
人家傅總看起來像是會聽枕邊風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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