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遇看了一眼主任指著的方向,雖然只有兩三步的距離,卻還是大步的跑了過去,就好像自己若是慢一步,躺在那裏的小孩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只是掀開那個隔斷簾的時候,喬遇還是沒由來的一陣張,因為他真的不確定在這簾后躺著的是真的七七,還是說只是一個和七七長的很像的小朋友。
這麼久的日子過去,他即便不是七七的親生父親,卻似乎也接不了新一番的失了。
如果不是……
不是也好,至現在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自己,此時站在這裏的也不是傅時年和蘇木,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這裏的是他們,那麼喬遇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他們的失了。
即便心緒煩,但喬遇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掀開了隔斷簾。
講實話,看到眼前這個孩的第一眼,喬遇也沒認清躺在這個裏面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七七,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七七,也沒有見過秦念婉發在蘇木手機里的那幾張照片,所以對七七的印象始終都還停留在那個活潑開朗,嘟嘟的印象上。
可是眼前的這個小朋友,瘦的幾乎只剩下皮包骨,臉上的皮髒兮兮的,頭髮也糟糟的,出來的都是傷痕,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否認這不是七七。
似乎只有否認,才能讓七七好一些,才能相信七七還是好好的,本沒有過這樣的苦。
但是,喬遇走近,仔仔細細看著那個連呼吸都微弱的小孩,無比的確定,這就是七七。
眼淚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就流了出來,他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他覺到自己想心臟都疼到搐,眼前的這個孩子只是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不用去問,單憑這滿的傷痕就知道這一個月來過什麼樣的苦。
這樣的經歷放在一個年人的上都未必能夠承的住,更何況只是一個孩子。
喬遇甚至不敢想像如果此時站在這裏的是蘇木,是傅時年,看到自己的孩子變了這幅模樣,又會是什麼心。
主任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喬遇的肩膀:
「看你的神,應該就是傅先生的兒了。」
「是。」喬遇點點頭,了一把臉:「這孩子怎麼樣了?」
「況不是很樂觀,的頭部有撞擊傷,從傷口來看應該有幾天的時間了,一直沒有得到救治,不過好在現在是冬天,沒有發言,但傷口卻有些潰爛了,加上所在環境並不衛生,有些染,現在高燒不退,還有上的那些傷,最後是個什麼況,我們也不敢一個結論。」
喬遇蹙眉,他是醫生,明白這些況加在一起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可現在他們除了儘力,沒有別的辦法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這孩子是傅先生唯一的孩子,心疼的很,之前失蹤了,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要留住,不然他們怕是承不住這新一的打擊。」
主任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點點頭:
「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七七現在的這個況讓蘇木和傅時年見了,想必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不管怎麼說,也比始終見不到人要強的多,喬遇走出急診科,想要找一個說辭,但思來想去,都沒有直白的說出口要好。
他站在急診科的門口,拿出手機給傅時年去了個電話,但意外的卻是關機狀態。
喬遇微微蹙眉,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和傅時年是從小到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所有習慣,且不說現在七七下落不明,就算是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傅時年也是不會關機的,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只是現在,還有什麼是比尋找七七還要重要的事嗎?
喬遇想到了前段時間傅時年請自己和紀南風吃的那頓飯,雖然誰都知道了傅時年是決定要做些什麼了,只是他沒說,又是一個有分寸的,加上他對蘇木的,紀南風和自己都不相信他會做出什麼過火的事來,尤其是他本不知道七七的下落。
所以縱然擔心,卻也沒有到跟蹤和監視他的地步。
但是現在,喬遇卻沒那麼篤定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有時候電話出現病關個機也是正常的,喬遇甩開腦海中所有不好的想法,沒有再繼續給傅時年打電話,而是撥通了蘇木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是通的,喬遇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但電話卻不是蘇木本人接聽的,他聽的出來這個聲音,是江北:
「喬遇。」
「怎麼是你?蘇木呢?」
江北的聲音有短暫的停頓,緒也聽的出來並不是很高,聲音也淡淡的:
「在睡覺,你有事?」
喬遇這才想起來七七的事,微微笑了笑:「告訴你個好消息,七七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消息對期待了一個多月的所有人來說太過不可思議,還是說他們已經對七七回來的可能不再抱有什麼希,又或者說,是沒想過七七回來的這麼突然和猝不及防,以至於江北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有片刻的停頓,喬遇也沒說話,靜靜的等著江北反應過來。
幾秒后,江北的聲音傳來,聲音已經有了明顯的起伏和難以自控: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喬遇開口:
「七七回來了,剛才不知道是什麼人把七七送到了醫院門口,現在就在醫院的急診科,我剛才給傅時年打電話他電話關機,他是在家嗎?你讓他們快點過來,七七況不是很好,不過就算再有什麼問題,我相信蘇木和傅時年見到七七也會是開心的。」
「好,我現在就通知……」江北的聲音戛然而止,幾秒后才問了一個喬遇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傅時年的電話關機?」
「是,我還奇怪來著,他的電話從來就沒有關機的時候,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報警!」
江北是太開心了,所以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七七的回來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是傅時年用自己替換回來的。
不知道傅時年和秦念婉達了什麼易,但現在七七回來了,那麼只能說明這個易立了,秦念婉把七七放了回來,但是傅時年的手機關機,很可能……
江北不敢繼續再往下想,喬遇卻聽出了事的嚴重: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時年去了哪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江北卻沒那個時間跟喬遇解釋什麼:「我等下到醫院再跟你解釋。」
說完這一句,江北就直接掛了電話,先給之前一直和傅家聯繫的警察打了電話,將事簡單的告訴對方,對方意識到事的嚴重,當即決定調查。
江北準備醒蘇木去醫院看七七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沒有任何猶豫的又撥通了容深的電話,容深沒想到接通蘇木電話那一刻會聽到江北的聲音,愣了一下:
「江北?」
「是我,你快讓你的人去找傅時年,和秦念婉去做易了,現在七七回來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險,但是現在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經歷什麼,我已經報警了,但是我覺得還是……」
「我知道了。」容深打斷江北的話:「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現在就讓人去找,我會盡最快的時間找到傅時年的位置,你也去書房看看傅時年有沒有留下什麼,或者有沒有地址之類的,這樣會快很多。」
容深的話提醒了江北,想起傅時年為了讓蘇木相信,在得知地址之後的第二天用另一部手機給蘇木發送了消息,愣了一下:
「你先不要掛,蘇木的手機里好像有地址。」
快速的翻閱了一遍蘇木的信息,因為張雙手都在抖,但是好在找到了這個地址,對電話另一端的容深說:「在深港碼頭。」
「好,我現在過去。」
「容深。」江北在容深掛斷電話之前停了他:「你小心。」
容深在電話那端輕笑一下:
「好。」
掛了電話,江北便沒有再耽擱,走到床邊開始蘇木,不太清楚傅時年究竟在蘇木的食里放了多的藥量,但是這一整個下午蘇木似乎都不是睡的很安穩,卻一直沒有醒過來,應該是藥的作用。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時候蘇木都不能再睡了。
好在就像江北認為的那樣,蘇木一直都沒有睡的很安穩,卻因為藥在的制一直醒不過來,就像夢魘一樣,明明知道不能睡,明明應該快速的醒過來,但就是怎麼樣都睜不開眼睛。
江北對自己的呼喚就好像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醒了,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眼裏的清明好像一直都沒有睡著,江北還來不及說什麼,蘇木就下意識的抓住了江北的手臂:
「你怎麼在這裏?傅時年呢?」
江北不確定蘇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傅時年,但是看著蘇木的表,多半是在睡覺之前就察覺到了什麼,所以這個時候才會如此張,但是現在江北卻不能直白的告訴傅時年此時在經歷什麼。
江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知道蘇木一定會追問,所以在蘇木開口之前,江北搶先說出了七七的事,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蘇木暫時的不去關注傅時年的問題,看著蘇木:
「蘇蘇,我們去醫院,七七回來了。」
蘇木沒有反應,看著江北的目甚至都沒有任何的波,好像本沒有聽懂江北在說什麼,又或者說不敢相信,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不敢,擔心自己一,這個夢就醒了。
江北微微笑了笑,的握住了的手:
「蘇蘇,我沒騙你,這不是夢,喬遇剛才打了電話回來,七七回來了,現在在醫院。」
蘇木有了反應,幾乎是條件反的就從床上起了,連鞋都沒有穿的向門口跑去,江北懷著孕不好跟的太快,所以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蘇木下樓的影,擔心蘇木的緒而在路上發生什麼,江北只好喊了林姨:
「林姨,把蘇木攔下來。」
林姨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基於前段時間蘇木的神狀況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江北的話說完之後是想也沒想的就跑過去把門關上了,關上門的那一刻,蘇木也跑到了門口的位置,看著林姨的目幾乎能把當場燒一把灰。
「太太……」
「讓開!」
林姨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蘇木,當即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好在江北這個時候走下來,站在了和蘇木中間,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蘇木看著江北,臉上還是面無表。
江北嘆息一聲:
「七七回來了,你應該不想在去的路上自己出什麼意外而讓七七擔心你吧?」
蘇木的表有微微的鬆,江北剛才的話只來得及消化『七七已經回來』的事實,只消化到這裏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七七,迫不及待到對這件事本來不及有任何的緒,只想見到七七,誰都攔不下來。
林姨一直沒有離開,聽到江北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真的?七七回來了?」
江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蘇木此時的樣子,對林姨說:
「林姨,你上去幫蘇木拿服下來,我們要去看七七。」
「好好好。」林姨已經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麼,直接上樓了。
江北看著蘇木,嘆息一聲:
「我知道你很急,我也很急,但我們不能再讓自己有任何意外了,你這個樣子去醫院會讓七七擔心的,你穿上服,我現在去司機,等下我們馬上去醫院,好嗎?」
林姨恐怕也是擔心蘇木會等不及離開,所以整個作都很快,江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在樓梯口見到林姨的影,看著蘇木沒有作,還是很擔心。
直到蘇木紅著眼睛點點頭:「好。」
江北放下心來:
「林姨拿了服下來,你去穿服,換鞋子,我現在去通知司機。」
蘇木直接轉迎著林姨走過去,開始穿服,江北見此也開了門出去司機,整個過程不到3分鐘的時間,蘇木走出來的時候,司機也已經開車停在了門口,兩人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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