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韶的背影,白士子挑眉微笑,那日伶牙俐齒,今日善解人意,如今的小娘子們都這般有意思嗎?
林晏從樹林裡散步歸來,順著朋友的目看去。
“你這位鄰有意思得很啊。”裴斐笑道。
林晏抿抿,“郎家,我們還是莫要談論了。”
“你啊,這般古板!日後若找個這樣千伶百俐的新婦,不被人嫌棄死?”
第17章 再見貴們
沈韶回到明庵,發現庵裡來了貴香客,也是故人——龐二娘,另一位則是端午江邊涼亭穿盤金繡秋香衫子的那位郎。
想來已經拜過佛了,圓覺師太正在帶們看院壁畫,講佛家掌故。
既然見了,沈韶上前見禮。
圓覺師太對二笑道:“這便是沈施主了。”在之前喝茶的時候,圓覺已經提過沈韶了。
又跟沈韶介紹:“這是秦仆家的五娘。龐二娘子你是認識的。”
三人均一笑,互相對著一福。
圓覺對沈韶笑道:“我們適才喝了你前次送的茉莉花茶,兩位施主都道清雅香甜,你往日還總說我是‘過獎’……”語氣是相久了的親昵。
沈韶抿著笑。
秦五娘微笑著端詳這位沈氏,明庵雖然不是大庵堂,但圓覺師太卻不是個凡俗的。聽祖母說其師是先安慶大長公主,那位公主早年在朝堂上翻雲覆雨,後來突然看破紅塵在落了發。這圓覺是其關門弟子,陪著遊歷過不地方。能得圓覺師太這般看重,沈氏想來不俗。
秦五娘笑道:“看著沈小娘子面善得很,莫非在哪裡見過?”
沈韶笑著皺一下眉,大約是那天你了,想買我的酸梅湯?上卻笑道:“這想來便是緣分了。”
龐二娘與沈韶英雄所見略同了,也覺得是那日在江邊見過,但當時阿沈正在賣吃食,今天卻是“沈氏貴”,故而秦五娘沒想起來。
“我曾與鄧州沈刺史家的四娘有數面之緣,想來你們同族小娘子面相上有些相似之。”
沈韶對老家的族人們是真的不,不曉得這位沈刺史是什麼輩分,但可以肯定不是親叔伯。“兒江湖飄零,久不回鄉,還真不知與姐妹們長得是否相像。”沈韶笑道。
能這般從容地說起自己困頓的境地,便不是俗人了,秦五娘怎會看不見沈韶的素服雖是益州單羅的,卻洗過多次,已是舊了,頭上也隻了兩支小銀釵。
沈韶對這位秦家五娘評價也不錯,對著自己這個貧家,秦五娘既不高傲,也不故作憐貧惜弱之態,就仿佛你與是一樣的,即便只是個姿態吧,也讓人舒服——尤其對比當初龐二娘的樣子。
想到龐二娘,沈韶笑著問:“多日不見,二娘一向可好?”端午那日,許是被“閨”們刺得狠了,龐二娘回來便搬回家去了,這許多日子不曾見,不曉得怎麼又湊到這些貴面前,而且還是“敵”那一個。
要沈韶說,適合林尹的,還真是這位秦五娘。不說家世不家世的,單這子吧,那位林尹看著有些冷心冷肺,這個年紀就是京兆尹,想來也是心機深沉的,龐二娘則清淺如小溪流,什麼都擺在臉上,風格完全不搭啊。
但轉念一想,或許便是這樣才搭呢?心機深沉冷面郎君配傻白甜?這個CP很是反差萌啊。沈韶一邊聽圓覺師太講壁畫上“大意舀海”的掌故,一邊在心裡想著前世看過的言劇。想著想著,沈韶就想歎氣,當時嫌棄三俗邏輯死,現在再想看一眼也不能了。
秦五娘是領了家裡的令來的,晚間還有明日晨間還要再各祭拜一次,故而今晚便要住下,圓覺師太請與自己同住,秦五娘卻不願打擾師太清靜,故而隻同龐二娘湊合。
圓覺笑道:“也好,你們小娘子們住在一起親香。”
又道,“晚間坊裡掛了燈,雖比不得上元節熱鬧,但那燈也有一二可觀之,你們盡可以出去看看,但要帶著人。”
三都笑著應了。
沈韶自穿過來,便在皇宮裡憋著,哪裡見過這個時代的燈會?雖這中元節不像上元節撤除宵,通宵達旦全城狂歡,而是只能在坊裡溜達溜達,但對沈韶這樣的土包子來說,也很有吸引力了。
阿圓孩子子,聽說沈韶晚間帶出門看花燈,很是高興,“往年徐娘子不管什麼節,都不許我出門,隻讓我看家。我著跑出去看一眼,怕被知道,就趕跑回去。有一回徐娘子回來拿落下的東西,恰巧逮住,拿掃把狠揍了我一頓。”
沈韶的頭。
阿圓笑道,“疼倒不多疼,關鍵是還了三天。那回真把我壞了。”
沈韶拍兩下的頭,微微笑了。其實也挨過揍過飯,剛穿到掖庭的時候,拖著十歲的病弱小板,原主的記憶又一時理不清,也沒個親人庇護,一個懵懵懂懂的異世來客,哪有不行差踏錯的?
好賴,都過去了。
沈韶和阿圓在這邊屋裡憶苦思甜,那邊屋裡秦五娘和龐二娘也在說舊人舊事。
“你年紀小,恐怕不大記得。那位崔家姐姐長我兩歲,子很是平和大方,樣貌才也是這一輩郎中頂頂好的,我們都不及。後來,崔尚書壞了事,家眷按律要沒掖庭,”秦五娘輕歎一口氣,“再想不到那樣平和的人,竟會自戕,當真……”秦五娘考慮到龐二娘是淑妃的妹子,與皇家牽扯深,到底把“節烈”兩字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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