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昨晚做了什麼嗎?”
音屏住呼吸, 耳邊恍然響起劉貝達的聲音。
“昨天送你回去的是顧總……”
一個不好的猜測充盈腦中,聲音不覺弱了下來:“做了什麼?”
顧衍聲音溫和,語氣暖暖的, 可說出口的話讓音神僵了僵。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強吻, 撲倒……還要我繼續說嗎?”
僵了片刻, “咕咚一聲”咽下口水, 清了清嗓子, 反駁道:“我昨晚喝醉了,你別污蔑人。”
顧衍輕笑:“我就知道你會不認賬, 幸好我錄了視頻。視頻有點大,直接發你郵箱里了, 查看一下吧。”
錄了視頻?
音角幾不可察地了一下,掛了電話。
開郵箱,還真有一條顧衍發來的信息。
了, 想起昨晚蹭著口紅的枕頭,心里有了準備,點開了視頻。
十多分鐘后, 視頻自播放完畢。
畫面停在了一把將人拽倒的一刻。
饒是有準備,音還是臉緋紅。
捂著臉,著頭皮把視頻看完, 心里很復雜。
冷靜下來后,開始分析他的目的。
雖然視頻里,顧衍沒有他描述的那麼無辜, 但強吻確實是事實, 還有霸王上弓的嫌疑。
不過也只是嫌疑而已。
視頻戛然而止, 確實多了很多想象的空間, 但也不能當侵|犯他的證據。
而且,顧衍并沒果斷拒絕,中間時甚至還反客為主,還說教過接吻這麼曖昧的話。
他就不怕拿著這個視頻反過來威脅他嗎?
事實上,音一點也不信自己會對顧衍了做什麼。
只是好奇,他想要威脅什麼。
做好了被訛詐的準備,音出了面館,一邊往酒店走一邊撥通電話。
剛兩聲就被接通了,顧衍好聽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聲音穩得,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
“看完了?”
音:“嗯,但是除了強吻,并沒看出來我對你強行做了別的事。”
顧衍沒說話,幾秒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看看微信。”
音切換了手機屏幕,把微信點開,顧衍發過來一張照片。
點開,是他的自拍。
由下往上的死亡角度,狀似隨意一拍。
不用磨的冷白皮,在原相機的變態鏡頭下也很抗打。
還是那副系的金框眼鏡,鏡片后的狹長雙眸向下瞥著鏡頭,就好像在鄙視著。
音抿著看著他發來的自拍,他是在炫耀自己的值嗎?
剛想關掉照片,視線下移,落在他白皙的脖頸上。
上面有紫紅的印記,還不只一,從結一直向下到鎖骨。
結合視頻里的行為,這個草莓印應該就是的杰作。
盡管耳都已經紅了,上卻著:“這能說明什麼?”
顧衍悠悠地開了口:“你知道自己有醉酒就親人的病吧?”
音語塞,想起上次的浴巾事件,承認自己確實有。
顧衍:“要看服里面的嗎?”
音:……
音暗藏譏諷地說:“我醉了,但是你醒著,你力氣也比我大,真要是發生了什麼,也是你趁人之危。”
顧衍:“昨天你那兩個同事差點把你送上一輛豪車上,如果不是我正好見了,你說你現在會怎麼樣?”
音:“那你想怎麼樣?”
顧衍卻把問題拋了回來:“我幫了你,你又占了我便宜,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音琢磨了一下,覺得他一直對自己訛了葉絮煙的錢耿耿于懷,估計是為了這個目的。
所以,試探地問道:“錢能解決嗎?”
沒想到,顧衍回答得斬釘截鐵:“不能。”
音有點搞不懂了,實在猜不出他真實的目的,直接問道:“你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顧衍:“對我負責吧。”
腳步猛然頓住,微垂著眼定定的看著地面,夕投下一片暖,將睫影投在白皙的臉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電話兩頭都不說話了。
晚風拂過,清涼又醒腦。
音不想再跟他斡旋了,冷了地開了口:“不怕我報警嗎?”
顧衍悠悠地說:“報警可以啊,就當我趁人之危,你猜爺爺知道了會不會為了你的清白,對我們婚?”
音咬了咬牙:“顧爺爺會尊重我的想法的。”
顧衍漫不經心的語氣里還帶了點笑意:“那要不要試試?”
音:……
倒是相信自己能說服顧爺爺,但是顧爺爺這麼張,萬一因此氣出個病來?
而且也不希這件事鬧大,不想跟顧衍牽扯過深。
兩人間又陷短暫的僵持,半晌后,音緩了語氣:“那就當我欠你一個人。”
顧衍:“十個人。”
顧衍反應之快,讓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的目的是讓欠他人?
不過話都說出來了,也沒法收回,按照還價砍一半的原則:“5件。”
顧衍:“8件。”
音:“6件。”
顧衍:“”
音:……
講價太痛快了,會讓人心理失衡的。
——
秋初的烈日高懸,刺眼又炎熱,高大茂的國槐樹下卻十分涼。
音背著雙肩包,拖著一個行李箱,步行在樹蔭下。
被樹葉分割得支離破碎,抬頭仰,能過葉子隙看見跳躍的星點亮。
前面就是北城大學的校門,送行的車輛太多,道路已經擁堵了。
許多學生提前下了車,步行反而比較快一點。
大家或快或慢地走著,一個小男孩跑跳著穿梭在人群中,撞了好幾個行人,還踩到人腳。
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又高又壯,目測撞人一下很有沖擊力。
一個被撞到的孩應該是被撞疼了,捂著胳膊回頭,皺眉朝男孩喊道:“誰家孩子,能不能別橫沖直撞的?”
可男孩毫沒有撞到人的歉意,還回頭做鬼臉,似乎是故意撞人取樂。
最離譜的事,后面跟上來的男孩媽媽,竟然也沒有毫歉意,傲慢地瞥了被撞的孩一眼,沒說話,只是朝男孩喊了一句:“慢點跑,不啊?”
男孩在媽媽和路人大事化小的縱容下,依舊橫沖直撞的。
音雖然看不慣,倒也不打算多事,故意著路邊走,想要躲避男孩。
誰知,男孩跑起來本沒有路線可言,饒是音刻意躲避,還是被旁的人波及到。
一個拿著相機正在拍校門的瘦弱生直接被男孩撞到在地。
倒地時撞到了正走在邊的音。
音手里拿著的手機手飛到了馬路上,被一輛車碾過去。
生的相機也掉在地上摔壞了。
像骨諾牌一樣的連環撞,惹來了眾人的圍觀。
小男孩因為圍觀的人群聚攏沒有及時跑遠,被音一把揪住了領。
男孩力氣很大,掙扎著要離音的鉗制,雙手抓住孩子的手臂,用盡了力氣將他拖拽到了人群中央。
“你干什麼抓我兒子!”
一聲刺耳的呵斥讓男孩掙扎得更兇了。
原本就沒力氣了的音,終于手,讓男孩逃了。
男孩逃到他媽媽邊,還朝音吐舌頭翻白眼,做著鬼臉。
音指了指躺在路邊被碾過的手機,和蹲在地上查看摔壞相機的生,勻了氣,說道:“你兒子把人撞倒了,還摔壞了人家的相機和我的手機。”
男孩的媽媽摟住孩子,大聲喊著:“他一個孩子,你跟孩子計較什麼!”
音忍住一口氣,也放大了聲音:“你家孩子這一路撞了多人了?你不好好管教,任由他闖禍。”
男孩媽媽理不直氣還壯:“那小孩不都是喜歡跑跑跳跳的嗎?再說孩子能有多大力氣?誰知道你們怎麼摔倒的,是不是要訛我們。”
這番言論讓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有很多被男孩撞過的人,都借機指責男孩和這個不講理的媽媽。
有好心人把音的手機撿了起來,音看著碎裂的屏幕,按了按開機鍵,已經開不開機了。
音舉起手機對男孩媽媽說:“訛你?行,要不然我們報警吧,這附近應該有監控。”
其實男孩媽媽一定也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聽報警有點慌了。
這次不保護男孩了,推搡著他,罵道:“你這熊孩子,你說說你跑什麼?讓你不聽話!我打死你!”
男孩哇地一聲哭了,被媽媽追著打,一邊哭一邊喊鬧,還好周圍人多,他們沒能跑出去。
音用盡全力大吼了一聲:“夠了,要教育回家教育,現在談談賠償的問題吧!”
一直蹲在地上沒出聲的生突然站起,眼角還掛著淚,挲著自己的相機,聲對音說。
“算了,他還是個孩子,別這麼咄咄人了。”
音:?
咄咄人了?
生的話讓男孩媽媽停止了罵,指著生說:“吶,自己說不用賠的啊!”
音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對母子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這種人就不能姑息。
看向生。
那生一頭長發披肩,一森系的素,長相甜,很文藝。
音問道:“你相機摔壞了吧?確定不要賠償了?”
生搖搖頭:“不用賠了,你也別揪著人家孩子不放了。”
音忍了又忍,對這種有圣母結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好,我不揪著他,那我揪著你。事實上也確實是你把我手機撞掉的,你覺得我咄咄人,揪著孩子不放,那你賠給我吧。”
生滿臉脹紅,眼里起了霧,看著惹人憐:“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音很悉這個狀態。
自己之前在顧家偽裝傻白甜時,就裝這個樣子。
人們總是對楚楚可憐的傻白甜更加寬容一點,也會放低防備心。
音已經聽見有部分人在指責自己的行為了。
沒管其他人的看法,對那邊的母子倆說:“給你們五分鐘商議一下,到底誰賠我,不然就報警,讓警察給判斷一下。”
母子倆自然是欺怕的,男孩媽媽沒底線地跟生說:“姑娘,我知道你心眼好,不像那個兇丫頭,我們家困難,真賠不起手機,要不你發發善心你賠了吧。”
生臉更紅了,一直紅到了耳,能看出也不想賠,但此刻有點騎虎難下的覺。
畢竟被架到了道德最高點,下不來了。
眼睛通紅,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哭得梨花帶雨。
“可是,可是我生活費只有兩千。”
音眼里沒有半點同,看向那對母子倆:“我的手機價值四千元,那剩下兩千你們賠吧。”
——
最后音收到了長發生的兩千,和那對母子的兩千元銀行卡轉賬,步了校門。
還好之前被柳大山摔壞屏的那個手機還在,可以應應急。
大部分新生都是從東門進,是北城大學報到的主口。
學校門口有熱心的學姐學長幫助引路,這一路也有很多指示牌和歡迎新生的標語。
音順著指示牌向里走,穿過一條寬敞的大路,走向一條古樹參天的窄路。
樹蔭的清涼讓匆匆趕路的新生和家長們放慢了腳步,談也多了起來。
放眼去,好像只有音是一個人。
電話鈴聲適時響了起來,音勉強從碎裂的屏幕中,看出是顧衍打來的。
想起昨晚顧衍說要送來著。
后來他讓發定位,被拒絕了。
猶豫了一瞬,音接起了電話,顧衍周圍的背景很雜,細聽之下,跟周圍的很像。
他真的來了?
顧衍:“在哪?”
彼時,他是她的阿衍,她是他的寫意。他是她十年來的追尋,她是他十年來的溫暖。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的愛情與命運來了次大洗牌。策劃了一場失憶、重逢的大戲,她浴火後的歸來,為的只是向他展開一場天衣無縫的報複。而精明如他,竟毫不躑躅,一步步走進了她的陷阱。午夜夢回、簾幕低垂問的呢喃囈語、濃情蜜意,幾可亂真。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出來……當切水落石出,她方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愛與堅守在等著她回來:他愛她,愛得如此刻骨銘心,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毀滅自己,只要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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