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男人說走就走, 連夜收拾東西飛幾千里,趙夏卿一直以保存力去工作為重,還真不曾有過這種驗。
早晨出門之前, 王悅容把防曬塞小行李箱, 對說:“雖然X市這幾天是梅雨季, 不過那邊太大, 一定別忘了帶這個。”
趙夏卿低頭看了眼,又拿出來, “……噴霧防曬,坐飛機不讓帶……”
王悅容這才想起, 拍了拍腦門, 把防曬接過來丟到一旁。
上午九點的飛機,吃過飯就要出門, 王悅容送。
路上的時候,還對這一趟過去不太確定,坐在副駕駛座上,眨著眼皮子,皺了好一會兒的眉。
“……我過去不是添嗎?說去就去,覺有些沖任, 不太符合我倆的相方式……或許李明申也不吃這一套……”
王悅容握著方向盤白了一眼。
找夏卿看著那個表, 疑地皺了皺眉, 察覺到王悅容言又止, 有話要說, 不過話到了邊,就是不說。
這個時候, 趙夏卿也沒心多問。
既然已經訂了機票, 沒有中途改變主意的道理, 只是心中不安,才隨口問了兩句。
到了機場,還有半個小時登機,兩人來不及道別,趙夏卿推著行李箱匆匆進站。
換了登機牌,過安檢,提著包坐在候機廳的時候,又收到王悅容的消息。
【到了X市給我發消息。】
趙夏卿斂眉,【好。】
從東辰市坐飛機去X市,路上需要三個半小時,趙夏卿徹夜難眠,所以飛機剛起飛,便在搖搖晃晃中,靠著椅背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旁邊餐的乘客吵醒,窗口明亮的線有些刺眼,瞇著眼睛把遮板關上。
低頭翻雜志的時候,乘務員走過來問是否需要什麼,只點了一杯咖啡,也沒用午餐。
X市仍舊雨綿綿,淅淅瀝瀝又下了一天雨,不過盡管下雨,氣溫仍舊熱,完全沒有北方雨天氣的颯爽。
趙夏卿這次過來百一疏,偏偏沒有帶雨傘。
本就沒打招呼就過來的,所以李明申那邊自然不知,機場外頭更沒有人接。
趙夏卿出了接機口,隨便抬手打了輛車,直接報李明申下榻酒店的地址。
因為天氣不好,暮暗淡,是第一次來X市,在這邊人生地不,自然也不認識什麼路。
上了車才知李明申住的地方距離這邊遠,打車過去要一個小時,況且最近X市舉行一個大型燈展開幕式,恰好就在要去的路上。
下著雨更堵車,還不如坐地鐵來的快。
不過既然上車都已經上車,推著小行李箱行不便,再加上雨天到又又,也只能這樣。
傍晚的時候才到酒店,趙夏卿推車門下來,司機心腸熱,手腳勤快的幫卸了行李。
趙夏卿一路風塵仆仆,走到酒店大堂才松了口氣,服被淋得漉漉的,碎發也在額頭上,問前臺要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
給李明申打電話,誰知打了一個,李明申卻沒接。
許是在忙工作的事,也就沒再繼續打。
便去前臺打聽李明申的房間號。
前臺查了查,客人的信息自然不可隨意暴,播了房間號打過去詢問意見。
李明申昨夜是在老曹家里住的,喝一夜酒,至今未歸,所以電話打到房間當然沒人接。
抱歉地對趙夏卿搖了搖頭,問是住,還是選擇在大廳里等。
渾粘膩,哪能等得了。
掏出手機正要給李明申打第二個電話,李明申就回了過來。
昨夜醉酒之后,男人的聲音就一直低沉嘶啞。
“……怎麼了?”
趙夏卿往一旁沙發走,著手機說:“你在哪?”
“朋友家。”
“……我在X市,你住的酒店大廳里。”
李明申聽完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個兒聽錯,遲疑幾秒問:“你說你在哪兒?”
“酒店大堂,你住的酒店大堂。”
沒想到招呼也不打,這才過去一天,竟然只跑到X市來,男人抿了下皮子。
“不跟我說一下就自己跑過來?”下著雨,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大老遠跑過來,一路顛簸,誰聽了這話都會心里不舒服,趙夏卿自然也不例外,低下頭,角的笑收起來,沒說什麼。
好在李明申察覺到,又解釋:“以后出門總要跟我說一下,哪有不聲不響就往外跑的道理?我馬上回去,你把手機給前臺。”
趙夏卿把手機遞給前臺,電話里李明申表明了一下自己的份,前臺那邊得到同意,才遞過來房卡。
“3511,士慢走。”
趙夏卿回頭去拿行李箱,李明申這邊還沒掛電話,眼下正在老曹家的書房談工作,只對孫彬招了招手,示意他趕把車子開過來,然后回酒店。
趙夏卿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著房卡才反問了李明申一句,“你不是要離婚,都要離婚了,去哪還要通知你一聲?”
李明申被噎了一下,低頭眨了眨眼皮子,說不出話。
這邊掛了電話,李明申起就往外走,走到書房門口,卻頓住了腳。
老曹聽到了電話容,知道是弟妹追過來了。
雖然老曹一直都知道趙夏卿其人,但卻一直沒見過,只是婚后李明申每次在這邊,喝多了酒,總要夸兩自己家里那位才華橫溢,文采斐然的妻子。
還揚言要送老曹幾本書,讓他以后帶進棺材里,過個兩千年,那都是有考古價值的文。
老曹每次聽了都很無奈,搖頭表示不敢往棺材里帶,害怕招來盜墓賊,化骨灰都不得安息。
所以就跟了出去,想著等下打個電話,晚上安排個地方,會一會這位才華橫溢、文采斐然的作家。
誰知跟到書房門口,手握門把的李明申突然站住腳。
心里不知在計較什麼,反而沒有剛才急切,閉了閉眼睛,轉頭往客廳走。
走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盯著茶幾上茶,雙手扣在一起。
老曹就笑了,“怎麼回事?老婆都跑到這邊來了,不趕去接人?”
坐在沙發上的李明申耷拉著腦袋沉默了會兒,這才扣著手抬起頭,目深邃地掃了老曹一眼。
“……你也知道我打算離婚的……過來這一趟是什麼目的,不用說我也知道……”
說完腦袋又耷拉下去,扣在一起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因為太用力,骨節微微泛白,青筋凸現。
老曹在一邊斟酌了會兒,揣他的心意:“不想太用,害怕回去了更不舍得離婚,所以突然改變主意了,不想過去了?”
李明申抿著皮子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目沉沉地看著桌角,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孫彬已經從車庫里取了車,就在樓下大廳出口的地方等候,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李明申下樓,于是電話打了過來。
不打這通電話,李明申還沒做好決定,看到屏幕閃爍著“孫彬”兩個字,他遲疑了一會兒,直接把自個的手機遞給了老曹。
老曹自然知道什麼意思,長嘆了一口氣,拿著手機背過去就接了。
對著電話里的孫彬道:“……你們李總太太過來了,剛才你也聽到一些,現在兩個人要離婚,你們李總想離婚,所以不想見……要不這樣吧,你回一趟酒店,人在酒店,把安頓好,晚上幫個餐,明天一早給訂機票,你陪一起回東辰。”
孫彬聽到“離婚”二字還是意外的,什麼時候要離婚他竟然沒聽到一點兒的風聲,婚姻豈是兒戲,哪有說結就結,說離就離的道理。
一時間對李明申有些無語,不過作為下屬,也沒有指點老板怎麼做事的道理,況且是家務事。
所以用力握了握方向盤,也只能點頭。
聽著自己面前安排的又周到又絕的老曹,李明申側頭瞧了一眼。
要不怎麼說老曹算半個知己,所以他說不出口的話,以及他不舍得做的事,老曹都幫他做了。
打完電話遞過來,李明申看了看手機,沒有接。
只聽老曹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你這麼做的話,小心假戲真做!”
李明申眼中微微失落,心也異常復雜,蒼白許,不言不語接住手機。
趙夏卿這邊剛洗完澡,把日用品收拾出來,換了一服,就聽到敲門聲。
走到門口看一眼,不見李明申,只有下屬孫彬站在外面。
打開門,著頭發,禮貌的問孫彬:“你們李總呢,讓你來接我?”
反正好歹算是相,看著趙夏卿期待的眼神,孫彬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門口駐足了會兒。
眼神閃躲的掃了趙夏卿一眼,才吞吞吐吐的說:“李總沒來,太太晚上想吃什麼?我讓酒店里安排。”
趙夏卿瞧著孫彬蹙起眉,眼中慢慢染了一疑。
“他很忙啊?方才還說馬上過來。”
孫彬咬了咬牙,對抱歉地說:“……李總讓我明天陪你回東辰,說你們馬上就離婚,不想見你……”
趙夏卿的作愣在當場,靜靜的看著孫彬,半晌才反應過來,拿著巾手足無措。
來回踱步,隨后抬起頭,表沉的盯著孫彬。
“李明申呢?立刻馬上帶我去見他!”
上面怎麼安排,下面就怎麼做,盡管孫彬心有不忍,但老板是這麼吩咐的,他也只能這麼做。
“對不起,李太,”他低了低頭,為難地解釋,“老板是這麼說的,我只負責傳達,要不然你給李總打電話?”
趙夏卿這才反應過來,敞著房門,轉就往里走。
也不知是太著急,還是心煩躁,一時又找不到手機進門的時候丟到哪里。
在床上翻了一遍,又去浴室檢查了一通,急得眼眶發紅的時候,才在套房外面的茶幾旁找到手機。
二話不說直接打給李明申,男人那邊倒是接了,趙夏卿按耐著脾氣,盡量語氣平和地跟男人講道理:“李明申,你這樣做過分了……你要敢這樣的話,我生氣了。我大老遠跑過來,今天還下著雨,你就這麼打發我?知道你現在力大,你想把我推開,但你好歹也得考慮一下我的心吧!”
這些不需要說,李明申心里都知道,所以人坐在沙發上,只是著手機靜靜的聽,靜靜地聽著發火。
“……我以前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你總是說我端著,我不是端著,我只是不喜歡主……對我而言,里就得男人主!我現在都這麼主了,你一直往后退,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
李明申沉默了許久,仍舊說:“你先回去吧。”
趙夏卿深吸了一口氣,“我人都到X市了,你真不見?我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我曾經承諾過的話,都是真的!落魄就落魄,我認了!”
李明申那邊沉默,隨后堅持說:“先回去,回去再說。”
閉上眼睛咬牙關,口劇烈起伏了許久,“你在哪?”
“……我讓孫彬給你訂明天的機票。”
“我問你在哪!”
李明申抬手了眉骨,有氣無力地對趙夏卿說:“對不起夏卿,我很累,回去就離婚吧……”
雖然知道是權宜之計,可“離婚”兩個字畢竟傷人,趙夏卿玻璃心,聽不得。
所以瞬間眼眶就紅了,又氣又傷。
忍耐了會兒,實在忍無可忍,直接口就說——
“你要離婚是吧?離了婚以后,都別找我,臨死之前才可以找我,除非你要死了,這輩子才能再見面!”
誰知李明申不吃:“好,你好好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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