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韻失蹤了,而這幫人聲稱在防空裏發現了,他無法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是不是他們殺了那孩兒,扔在防空裏,再假裝無辜報警?那自己的兒呢?是不是也被他們害了?
剛才,他緒失控,吼出了自己的猜想,若不是有員警攔著,甄勤說不定已經將他打得頭破流。現在,派出所裏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爭吵,他頭痛裂,悲從心來,蹲在地上捂頭掉淚。
須臾,不遠的大門走進三個沒穿警服的人,其中一人他見過,聽說是市局派來的員警,另外兩人面生,但大約是直覺,他一眼就看出,對方一定是說得上話的員警。
他連忙站起,一邊抹淚一邊走去,想求對方幫忙找到自己的兒。
甄勤正在與派出所的民警爭執,隔著半條走廊都聽得見他的聲音:“你們什麼意思?我們發現了,好心報案,現在反倒被扣個兇手帽子?我,那神經病說什麼你們就信啊?我說什麼你們怎麼就他媽不信呢?我話就放這兒——那男人和他老婆是人渣,你們自己去查一查,看我有沒有騙你們!”
花崇推開門,冷冷地掃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開門的響太大,裏面的人突然住了,全都看著他。他偏過頭,問曲值:“就是他們?都在嗎?”
“都在。”曲值說。
花崇點頭,“全部帶回去。”
甄勤怒目而視,“你是誰?帶我們去哪?”
“員警,市局。”花崇言簡意賅。
“憑什麼?”甄勤說著沖了上來,作勢要揪花崇的領,“你們這些警……”
花崇輕巧地一閃,手左右一劈,打開甄勤雙手的同時,右腳向前一邁一勾,輕而易舉地制住對方。
甄勤打慣了架,從未如此簡單地就擒,一時懵了,回過頭茫然地瞪著花崇。
花崇在他背上拍了一把,推著人就往外走。李修幾人傻了眼,見甄勤被押走了,彼此看了看,只得跟上。
花崇將四人給曲值,離開時帶上了手足無措的陳廣孝。
?
徐戡已經完檢,但還沒來得及出報告。花崇和柳至秦直接去了法醫工作間,換上隔離服,近距離觀察。
現場照片提供的資訊有限,在解剖臺邊看則要直觀許多。
孩的左臉頰、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傷,但這些傷全部沒有生活反應,可以斷定是死後造。腹部的綠已經很明顯,僵完全緩解,進了腐敗初期。
“死亡時間在四天前,也就是8月27號。”徐戡戴著口罩,聲音聽上去有些嗡,“斑積蓄於背部,呈穩定的片狀。我去現場看過,兇手應該是在兩天前,這一大波雨還未完全降下時,將從防空門口拋,臉上和四肢的傷痕就是在拋擲的過程中造。”
花崇看著孩毫無生氣的青白皮,眉頭擰,“死因是什麼?”
徐戡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正在猶豫。
花崇抬眼,“還沒查出來?”
孩上沒有明顯致命傷,但現在檢已經完,沒有理由查不出導致死亡的原因。
“病理檢驗要需要時間。”徐戡道:“我初步判斷,死於七氟烷過量造的急腎衰竭。”
“七氟烷過量?”花崇神經一下子就繃了,“你確定是七氟烷?”
“八九不離十,過一會兒病理檢驗就要出結果了。”徐戡歎氣,“我也沒有想到是七氟烷。”
“就是那個全麻手常用的麻醉劑?”柳至秦加討論,“那這個案子的質可能就變了。”
“是啊,從傷害,變了買賣。”徐戡說:“七氟烷現在只有兩個常見用途,一是正規醫院做手,二是非法易中摘取活人,以供移植。醫院裏的麻醉師是最俏的職業,對技要求非常高,因為一旦控制不好劑量,就可能出現醫療事故。而在黑市裏,犯罪分子只管取,不顧被取者的死活,慣於加大劑量。如果是一個健康況良好的年人,說不定能過去,但如果是機能本就較差的孩子……”
徐戡聲線一沉,“說不定在摘取之前,就因為各種突發癥狀而導致死亡,急腎衰竭只是其中一種比較嚴重的況。”
“兇手發現手失敗,沒能拿下來,人也死了,於是有計劃地拋。”花崇邊說邊思考,“但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通常在黑市上做易的人都一個理意外的系,他們應該不會將拋棄在防空裏。”
“我也覺得這不符邏輯。”徐戡道:“但死者上沒有別的傷,我已經檢查過的部、門、口腔,沒有被侵犯的跡象,兇手也沒有在上留下、唾、尿。被害案很多都與有關,我們過去不是沒有理過類似的案子。陳隊通知我出現場時,我本來以為害人的會非常糟糕,但檢查後才知道,的下很乾淨,絕對沒有被侵犯過。”
花崇沉思片刻,又問:“份確定了嗎?”
“應該快了。”徐戡說:“檢之前就已經開始做DNA比對以及失蹤人口查詢,天亮之前肯定有結果。”
?
還未等到天亮,兩個需要時間的檢驗就出結果了。
死者名王湘,9歲,死於七氟烷嚴重過量造的急腎衰竭。上周,的父母到長陸區楚林街派出所報警,稱兒失蹤了,派出所立即展開偵查,並上報到分局,可惜最終未能救下。
花崇馬上召集重案組、技偵組、痕檢科等部門開會。得知失蹤孩的死與七氟烷有關,每個人都很驚訝。
這至說明,販賣者已經將手向了孩子。而近來,是昭蚌街派出所就接到兩起兒失蹤的報案,一個陳韻,一個張丹丹,都是10歲,和王湘一樣是孩,們是否也已經遭到了毒手?
“七氟烷是重要的手用藥,管道管控非常嚴格,但也不排除有人在私底下進行易。曲值,你聯繫各個醫院裏的線人,我們得先把七氟烷的非法易管道挖出來。”花崇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濃咖啡,卻沒顧上喝,“馮浩,你把最近的孩失蹤案梳理一遍,該走訪的走訪,該與分局配合的配合,讓分局和派出所都重視起來。袁昊,你們技偵組把……”
話音未落,一名刑警快步走到花崇邊,低頭道:“花隊,你帶回來的那幾個人把陳廣孝打了。”
“!”花崇低罵一聲。柳至秦立即站起來,在他肩上按了按,溫和而又可靠地說:“你繼續佈置任務,我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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