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燕淩把每間院子都走了一遍，在另一條街上找到往車上搬的男人，他也蒙著臉，上都是醋味，依舊穿著大鬥篷，手指已經凍得皸裂。

“大叔。”步燕淩快步過去：“這個，郡主給你的。”

男人愣了愣，接了竹筒掛在上，拉起板車往外走。

步燕淩幫他推車，和他一路出了城，就在一片焦黑的空地上停下，空地上有個土坑，裏麵白茫茫的一片，有積雪，也有骨灰。

幫他把搬下來放進土坑，男人從一旁的箱子裏拿了香燭紙錢，吹了吹火折子，在土坑邊上點燃，然後，他拿了一壇火油，灑在上。

灑完，他耐心的等著，步燕淩和他一塊站在雪裏，等著香燭燒盡。

“人死了，燒掉，大家就都以為你死了，真好。”

男人念叨了一句，完還笑了笑。

步燕淩看著他：“大叔也是假死逃生的？”

“不是逃生，隻是想活的自在些。”男人拉了拉臉上的黑巾：“時不知高地厚，活的太過自以為是了，想要的，得不到，怨恨的，沒理由，所以，換了個份，自自在在，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頭一次聽男人這麽多話，步燕淩倒有些好奇起來：“大叔先前，很有份對不對？”

“無名卒罷了，不值一提。”男人拿起將要燃盡的香，揚手丟進土坑裏。

火油遇到一點點的火星就起火了，大火瞬間躥滿所有的，男人走去旁邊的石塊上坐下，打開竹筒聞了聞，察覺是薑湯有些詫異，卻也仰頭喝了。

步燕淩也過來坐下，規規矩矩，也不話。

“你喜歡雲景對不對？”男人突然問道：“你瞧見，都會很開心。”

步燕淩稍稍一慌，抿扭開臉：“沒櫻”

“很明顯，都能看出來，除了雲景自己，笨的慌，不如爹娘機靈。”男人抱著竹筒：“不過，誰不喜歡這樣單純的姑娘，上這樣的姑娘，會讓人著自己去變得強大，好一直讓保住幹幹淨淨的子，可是，這樣的人，都要在年時就遇上，晚了一，慢了一日，都會肩而過的。”

步燕淩不吭聲，男饒話到了他的心裏，可他不想承認。

男人又笑了笑：“若是真的喜歡，不如坦坦的出來，默默付出這種事，分人，有些人笨的慌，察覺不出來。”

“郡主不笨。”

“心裏眼裏都是藺慕蘭，注意不到你的。”男人起了：“你不，不會曉得。”

步燕淩還是搖頭：“了，會愧疚，會難，還是算了。”

男人看了看他，良久才道：“隨你。”

他們拉上板車回去，男人繼續去拉，步燕淩去看病人，傍晚還圍著整個溧郡城走了一圈，有駐軍圍著護城河在撒石灰，要趁著夜裏無人時把石灰撒下去，等亮了才不至於傷了人。

忙完回衙門，藺慕蘭的屋裏還亮著呢，雲景的屋子倒是黑了，步燕淩想了想，過去找藺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