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去取筆墨,陸風禾又重新仰面躺在羅漢床上。
瞪大眼睛看著上面的橫樑。
定西郡王府原本是前朝的親王府,經過幾番休整擴建有了如今的規模,橫樑上還有巧的雕花。
陸風禾心想,前朝果然奢靡,窗柩門欞填漆雕花便也罷了,連房梁都放過,覆滅也不冤枉,大雍如今的奢靡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大雍又能延續多久。
西廂門突然被推開,打算了陸風禾有些大逆不道的思緒。
「怎能莽撞?」陸風禾以為是取筆墨來的青菱。
來人確實是青菱,只是青菱並未取來筆墨。
「姑娘不好了,王妃鬧了起來。」
陸風禾悠悠看了青菱一眼,「你我什麼?」
「姑…姑娘。」
「既是陸家姑娘,那定西郡王妃的事與我何干?」
」二……二娘子派芍藥來……來白苑,說……與你討個主意。」
陸風禾定定地看了青菱一眼,什麼都沒說,又重新盯著雕花橫樑看,有些憾以後看不到這些雕花橫樑了,還沒看出來到底雕的是什麼東西呢。
青菱見狀,「奴婢知錯。」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很快,青菱又來了,這次作輕,手腳利落,「姑娘,筆墨備好了。」
陸風禾嗯了一聲,眼睛也有些酸脹,只是側了側,閉眼假寐。
在今天之前,覺得就是和離歸家也是出了月子的事,畢竟做好月子是大事,也總覺得還有時間,養好自己的子,教養好兩個孩子才是正事。
如今因為沈南珣傷、二娘子放出林倩、郡王妃大鬧白苑……和離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如何析產,怎麼和離,自然有兄嫂與沈家去談。
也有該安排好的事。
離了沈家,將來沈家飛黃騰達也罷,江河日下也好,都與無關。
只是有些事起了頭,便也好好結個尾。
第一樁就是給沈南珣備下十次葯浴的葯,順便給楊太醫修書一封,離了沈家,也盼著楊太醫能盡心醫治郡王爺和沈南珣。
第二樁便是沈南珣婚之後便與打理的私產,如今整理賬冊分割清楚大概需要個三五日,得儘快代下去。
第三樁是郡王爺贈與的一小片西北草場,並未去過,據沈南珣和管事說,馬場面積大大,但收益不低。
因為馬場只養母馬和小馬駒,用不著很大來跑馬。小馬駒半年到一年左右便能賣出,或者牽到沈家的大馬場去。
當時郡王爺的說辭是沈家婦都在西北有些產業,萬一回了西北老家不至於沒有出息。
如今不做沈家婦了,那麼沈家的馬場便也該歸原主了。
還有府上公中的產業,得理清楚教予郡王爺,從哪裏接過來的,便還給誰。
還有白苑的人,除了沈家家奴和自己帶來的陪嫁,還有不是簽了活契的,這些人也該妥當安置。
……
樁樁件件寫下來竟然也有數十件。
陸風禾覺得差不多了,放下筆,重新躺回羅漢床,回想是否還有。
「禾娘。」秦玲兒小聲在外間喊了一聲。
「玲娘進來,我未睡。」
進來的不有秦玲兒還有陸三娘子,陸三娘子只是臉難看一些,還算沉得住氣,秦玲兒就不同了。
「禾娘啊禾娘,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是泥的子。」秦玲兒有些恨鐵不鋼。
陸風禾不明所以,「啊?怎麼了?此話怎講。」
「善福堂和沁芳閣兩加起來把你庫房搬空一半了吧。」
「嗨,我當什麼事呢。」
秦玲兒了陸風禾一拇指,「這是什麼小事嗎?這事真要往大了說,完全可以狀告們侵吞兒媳嫁妝。」
「那你年時從我這裏誆騙的東西怎麼算?」陸風禾反問。
秦玲兒瞪了一眼,「那能一樣?」
「好了好了,反正都取回來,那麼些好東西,放在庫房也是落灰,們喜歡便先借與們。」陸風禾也不逗了。
「哼,白眼狼,落灰也不借。」
「萬有靈,長期不用好東西也失了澤沒了靈氣。」
秦玲兒氣嘟嘟地,「你也知道都是好東西啊,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東西。」
「可是那麼好的東西,讓們錯以為自己已經擁有了,如今一起取回來,你猜們心裏好不好。」
秦玲兒用手臂撞了一下陸風禾,「還說我促狹,我看你也不逞多讓。」
陸風禾沒說話,因為上輩子,未能把東西取回來,甚至還有不東西被林倩理所當然地當自己的帶走了。
陸三娘子聽們你來我往說可了幾句,心裏的鬱氣也散了不。
「這個郡王府,確實不是個什麼好地方,趁早離了好,吵吵嚷嚷,但是聽著都腦瓜子疼。」
秦玲兒應和,「正是正是,二娘子沒過王妃的磨?」
陸風禾愣了一下,「啊?也有吧,反正都要晨昏定省。」
秦玲兒嘖嘖有聲,「那還上趕著去伺候。」
陸三娘子神有些凝重,「我覺得二娘子不簡單,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悠,是個主意多的。」
陸風禾倒沒覺得二娘子不簡單,可陸三娘子行走在外,與形形的人打過道,看人應當不會太走眼。
遠了不說,就說自己提前發這事,不是沒有二娘子的影子,可最後查出來的結果卻把二娘子摘了乾乾淨淨。
陸風禾忍不住問,「怎麼了?」
「去你們表姑娘關係也很好?」秦玲兒又問。
陸風禾回想了一下,「不算親,只是在善福堂說上兩句,未曾聽說們私下有往來。。」
秦玲兒又嘖嘖兩聲,「那管閑事啊,把林倩放出來不算,聽說還去給林倩送明天回鄉的盤纏。」
「好歹也算是個表姐吧。」
「哼,早不送晚不送,非得我們去善福堂取東西的時候送,送晚了還的去善福堂說一聲,我看吶,不僅管閑事,還湊熱鬧。」
越說陸風禾心裏的疑團越大,二娘子平日裏可不是這樣出頭的人。
要說是二房的吳氏反而還會信三分,吳氏平日裏就有幾分刻薄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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