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我爸爸媽媽被抓進派出所了嗎?」七七悄聲問。
小蛋人有些恨鐵不鋼。
聽到一個「田」字都能怕得白了臉,還關心那對狗男做什麼?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千里眼。」不爽的懟了句,小蛋人哼道,「再說了,那對無良狗男被抓進去才正常,就夠他們蹲幾年了。」
「哦,還有謀殺!」小蛋人想起來了,自己剛來的第一天,那個毒婦可是把七七給推下懸崖了的!
七七子了,似乎也想起了懸崖那一幕。
小小娃兒垂下眼睫,在雨布上把自己抱一團,很久沒有彈。
爸爸媽媽不喜歡,一直知道的。
連,也不是真心喜歡的。
是家裡唯一會對笑的人,也是唯一對說最喜歡大丫的人,可是也從來沒有給留過吃的東西。
小蛋人現在不太能看娃兒這種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跳下去,在娃兒小臉上踩了幾腳。
「你現在是七七,不是田大丫,田大丫上輩子已經死了。」彈彈的讓小蛋人有點上癮,又在娃兒臉蛋上玩起了梯,「田家現在怎麼樣都跟你沒關係,有什麼好怕好不開心的?」
小娃兒一不敢,怕把它摔下去了,乖得不行,「……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喜歡大丫呀?大丫很乖很聽話,還會幹好多活。因為大丫是賠錢貨嗎?」
「什麼賠錢貨?你會撿垃圾賣錢,還讓桃溪村找到新出路掙著錢,就連你婆婆的小豬仔都被你養得又白又胖!賠錢?該你招財貓!」
「……你剛還說我不是大丫呢。」
小蛋人,「……」
來,告訴哥哥,你今年到底幾歲?
我好心安你,你反過來給老子挖坑?
桃溪村的日子,平靜又安穩,齒一步步往前邁進。
大麴村田老婆子那邊卻過得水深火熱,無比煎熬。
自從兒子兒媳被抓了進去,苦尋無路之下只能先帶著四歲半的孫子離開惠城回村。
城裡的開銷太大,耗不起,也害怕沒按照約定離開,會被宋子禹報復。
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在家裡每天心焦如焚,惶惶終日。
兒子兒媳被關在派出所這麼久,始終沒有被放出來的跡象。
村裡風言風語越來越甚,田老婆子心裡越來越慌。
要是兒子兒媳真被判刑關個三年五載,在家裡要怎麼過?
家裡的田地沒種一粒糧食,每天的花銷都要從兜里往外掏,手裡攥的那些錢用一點一點不說,還得拖著個小娃子。
是伺候這小祖宗就已經讓疲憊不堪,日子本沒法過!
「都是,我不吃!」田家寬敞灶房裡,四歲半的小胖墩把手上包子狠狠扔了出去,又把放在原木飯桌上的一盆包子全給扔到地上。
哐啷一聲,白乎乎的包子在地上翻滾,一地狼藉。
小胖墩尚嫌不夠,抬腳對著那些包子又踩又跺,滿臉的跋扈驕縱。
看著自己一早上忙活的心被這麼糟蹋,田老婆子不住攀升,沉了臉怒喝,「田小虎!誰讓你扔包子的!」
被喝罵,田小虎立刻往地上一躺,蹬開兩條短又哭又嚎,「我不要吃,我要吃瘦!我要吃全是餡兒的餃子!」
「你給我起來,再鬧我就拿鞭子你!」
「你敢打我我以後就不給你養老!我要把你趕出去,讓你到大街上浪流做花子!以後不給你送終!」
田老婆子被氣得渾哆嗦,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口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不來氣。
看著還在罵罵咧咧的大孫子,一屁坐在了地上,湧出巨大疲憊。
此時的,早已經沒了一個月前的意氣風發,上裳多沾了臟污油膩,花白髮散在額角,雙眼蒼老無神。
像個尋常的鄉下婆子,被生活磋磨得直不起腰。
「我要吃餃子,你去給我做餃子!」地上小胖墩還在頤指氣使,「你要是敢對我不好,等我爸我媽回來,我就讓他們把你趕走!老不死的!」
「你剛我什麼?」
「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你就是個老不死的!」
看著滿臉戾氣囂的小孫子,田老婆子心頭生出寒意,眼神也一點點涼下來。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不過是聽大人講的多了,學著了。
這一天,田家大宅里冷火秋煙,除了小娃兒不依不饒的哭嚎聲,毫無半點別的靜。
「田家老婆子咋地了這是?娃子哭啞了都不哄哄?以前不是最疼家小虎的嗎?」有村民從田家屋後走過,聽著小娃子嘶啞哭聲,悄悄議論。
「家小虎你還不知道?就是個小霸王。有什麼好哄的,就該治治他那爛脾氣,要不然長大了準保跟他爸一樣是個二混子。」
「我瞧著也沒心哄,兒子兒媳婦進了局子,這麼久沒回來保不齊已經勞改去了。那種慣福的,帶個熊娃子一天十天的還好,你要帶個半年一年,你看尥不尥蹶子。」
「嘖嘖,他們田家以前在村裡多風啊,見了人下朝天的,哼,以後看他們還怎麼嘚瑟。」
村民們腳步聲漸漸遠去。
田老婆子就坐在自家灶房門口,將那些議論全然聽在耳里。
冷冷注視著面前虛空,在天徹底暗下來前,做出了決定。
……
進了宋氏東會議,代理了唐老在宋氏的所有公務之後,宋月涼日常並沒有變得更為繁忙。
宋淳生那隻老狐貍,不會把重要項目移接手。
儘管唐老在宋氏部也有自己的人脈跟扈擁,但是集團部事務大多還是要經過宋淳生點頭才能移。
照目前勢,宋淳生顯然是打算把宋月涼架著。
對此,宋月涼毫不見著急。
「宋氏那邊把唐老的人脈又拉攏了一部分,這是被拉攏的名單。」陳默把名單遞給宋月涼,扶了下眼鏡,「另外,最近有人在背後調查宋總向,為免被人抓住把柄,建議宋總之後謹言慎行。」
「背後調查的人是誰,揪出來了嗎?」
「沒有。」
宋月涼垂眸,冷白指尖在桌面輕敲,冷冷勾。
——燕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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