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徐徐落下,余暉過云霞,照耀出秋日的風韻,在大地上勾畫了一幅蕭瑟景象。
卻因為路邊堆積著的未曾消散的雪,又顯得這萎靡的更暖了些。
陸景和寧薔林忍冬告別,便腰配木劍,走出小院, 走出陸府。
陸府外,幾位背負斬馬刀守門的重安王府悍勇,這幾日早已與陸景相。
他們也自然從同僚口中聽聞了重安王妃在街巷中停下行駕,邀請這一位看似平平無奇的陸府庶子上轎,一同回府的事。
正因如此,這許多日,這些悍勇見到陸景,也總是向陸景行禮。
今日, 陸景從書樓回來, 又要出去。
來時并無異樣,離開時腰間還配著一把黑的劍。
這些穿黑,上氣澎湃,凜冽無比的重安王府強者眼力非凡,當然能夠一眼便看出陸景腰間這把劍, 是一把木劍。
他們倒覺得并沒有什麼奇怪的。
畢竟這天下怪陸離, 元神修士中也有使用木劍的,畢竟天下間有些神木, 天生適合元神降臨, 適合通元氣。
于是他們就此著陸景離府。
他們不覺得奇怪,但小院中的林忍冬看到陸景有的配劍而去,心中卻有些疑。
房中,寧薔還與小聲說話, 眉宇中帶了幾分焦急,等待陸景回來。
青玥正在為們斟茶倒水,也不知這般晚了, 陸景又要去哪里,心中還有些擔憂起來。
“爺還未曾吃過晚飯, 便去忙那件瑣事,若是忙得晚了些,便不免要挨了。”
今日的青玥,依然穿著那碎花長。
陸景為置的服,這許多日以來,也不曾穿幾次。
偶爾便是趁著無人,欣喜之間將服從柜中拿出來穿上,樂滋滋的打量自己一番,又換下來仔細放柜中。
可即便是一已經舊了的碎花,也難掩青玥絕俗的姿。
林忍冬看著青玥的背影,轉頭對寧薔笑道:“這陸景是個有福的,這青玥在這陸府宅邸丫鬟中,姿稱得上數一數二。”
寧薔手中拿著手帕,說話聲音極細,也著青玥:“你說話倒也客氣,青玥長相確是天,便是陸府的小姐也沒人比得過。
我那日去了別山院,聽幾位表姐表妹說, 小時候的青玥姿容倒是一般,并不白皙, 臉上還長了許多紅痘。
只是這二三年來,長開了,一年一個模樣,諸多缺點消退,反而比旁的姑娘更了許多。”
林忍冬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青玥這樣的姑娘,能來陸景這麼個庶子院里。
陸景在府中極不得寵,這許多日住在陸府,以寧薔為伴,在許多場合中,也曾聽出些蛛馬跡。
陸景每季袍總是最差的,膳房也極供給他們吃食,就連月俸也的可憐,還要經常被克扣。
林忍冬并不相信只是那些管事,就敢做出這苛待爺的事來。
就算陸景只是個不得寵的庶子,他也總是姓陸的。
林忍冬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只怕還有某些份更貴的人,暗中作祟。
林忍冬想到這里,心里更加好奇了。
“陸景境如此艱難,可是他卻能夠修行武道,氣如浪。
我還看出他修持元神,之前不過是浮空的境界,今日卻又看到他站在烈之下,應元氣。”
林忍冬越發覺得陸府這位庶子極不凡,又想起方才陸景佩劍離去……
“佩劍而去,是要去做什麼?”
林忍冬想到這里,再也按捺不下心頭的疑。
卻見手指輕輕一敲桌面。
須臾間。
這元神猛然間浮現在眉心之中,那元神盤坐觀想,又從元神眉心里,悄然飛出一道明念頭。
正是神念!
只有元神化真,才可元神分念,遠去許多距離!
眼前這一位不過與寧薔同齡的,元神修為竟已達化真的境界!
元神境界,一道比一道艱難,一道又比一道強大。
這般的年齡,已然能夠元神化真,可見林忍冬天資不凡,不愧出元神名門。
林忍冬這道神念越墻而出,融于虛空中飛速前行,盤旋在高空上。
從陸景出門直到現在,其實并不曾過去太多時候。
林忍冬的神念很快便看到徐徐行走在道路上的陸景。
此時陸景軀筆直,腰中配著那把有些奇怪的黑木劍,并不左右四顧,反而堅定的著遠前方,徐徐而行。
林忍冬神念懸浮在陸景不遠。
看著此刻的陸景,不知為何,卻覺得這幾日的陸景越發出彩了。
不知是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陸景一長,面白似玉,極好姿容,面目清澈而又平靜,眼中瞳孔還散發著澄澈的。
再配上那腰間長劍,哪怕是一柄木劍,也讓林忍冬想起一句話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林忍冬便這樣跟隨著陸景,明明知曉這般作為太過失禮,對于德行亦有所缺。
可是此時的林忍冬卻想著……
“我一介子只因心中好奇,便純當游逛,若真看到些不該看的,回避便是。”端坐在陸景院中,這樣安自己。
陸景并未走上很久。
他原先走在主道上,后來又拐進了幾條巷道,又來到一稍寬敞的街上。
這街上并無坐家的,都是些閑散商鋪,再加上如今已至傍晚,夕幾乎快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