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看著他,用著很沉重的語氣說道。
那一雙看著他的眼睛里,有著幾分堅定,卻又好像有著幾分猶豫。
玉坤再次揚起一抹溫和的慈的淺笑,點了點頭,“我明白的。確實是我有錯,你能過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容音沒再說什麼,轉眸不再與他對視。
玉坤心里其實是很開心的。
他的兒,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哪怕此刻的心里依然是恨他怨他的,他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至已經開始嘗試著接他,嘗試著在原諒他了。
這就足夠了。
容音其實是有些不自在的,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他相。
說到底,畢竟是快三十年沒有相過的。
哪怕如北逸說的,緣是最微妙的,最無法抹去的關系,但此刻還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跟他相。
整個人有些別扭,也有些尷尬。
“北逸……還跟你說什麼了?”容音看著他,語氣略有些僵。
玉坤的臉上始終都保持著那溫和而又慈的微笑,“倒也沒說什麼,就說你愿意從我這里出嫁。他明天早上來這里接親。”
不得不承認,北逸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與容音之間的父親關系得到緩和,北逸居功很大的。
玉坤承認,容音的眼確實不錯。
北逸會對很好。
只是一想到以前的事,玉坤的心里還明些的氣憤的。
畢竟,北逸曾那般的傷害過他的兒。
哪怕那種害傷是善意的,是為了容音好,那也不行。
但,一想到他自己與容音的關系。
玉坤輕嘆一口氣。
算了,算了。
他又有什麼資格說北逸呢?
他自己不還一樣的傷害過,也同樣還在觀察期的。
然后兩人之間又沒有話題了。
容音的握著水杯,整個人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等我一下。”玉坤從沙發上站起,對著容音說道,然后朝著里屋走去。
容音有些疑的看著他。
沒一會,玉坤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遞給容音。
“什麼?”容音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玉坤抿一笑,“你要結婚了,我也沒什麼東西送給你。這只是一份小禮……你別忙著拒絕!”
容音正出聲拒絕,玉坤急急的打斷的話。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也不缺,也不稀罕我的東西。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是準備的有些倉促,不過到底還是趕在你婚禮前準備好了。”
玉坤將文件放于容音的手里,臉上的笑容是欣的,還有幾分欣喜。
容音放下手里的水杯,打開文件。
然后眼眸微微的暗沉了幾分,將文件重新推回到玉坤面前,“我不能要。”
“我并沒有想過,用這東西來換什麼。甚至或者說,用它來讓你更快的原諒我。”玉坤重新將文件推到容音面前,“其實這東西,一直來都是你的嫁妝。只是……”
他微頓,眼眸里閃過一自責與歉意。
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在你剛出生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在準備它了。只是沒想到,會發生你被調換的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容音沉沉的看著他問。
似乎,這個問題用盡了全的力氣。
盡管一直在說不介意,也不稀罕什麼父親與母。
但,其實還是很介意的。
不明白,姬君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自己主導了一場對換記。
如果那麼不喜歡,大可以在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就理了。
但是,把生下了。
而且,那八年,如果不是的話,容音知道,不一定還能活下來。
盡管那八年,對并不好,可以說是冷冷淡淡的,而且那看著的眼神里也總是帶著幾分恨意。
可,不管怎麼說,是教會了生存能力,也教了一些防,甚至還教會如何識辨好惡。
容音對還是心存激,也心存敬重的。
那時候,姬君懺只讓喊師傅,容音也不知道的全名。
但,對師傅的依賴還是很大的。
突然之間有一天,卻是消失不見了。
小小的容音,看著屋子里關于師傅的東西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凈,就像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那一刻,的心里滿滿的都是傷心,都是無助,還有恐懼與害怕。
到找著,喊著,著。
然而,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師傅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容音,就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倒下了。
再后來,遇到北逸。
一開始,還是抱著希的,希師傅會回來,這只是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而已。
然后一天一天的過去,依然還是沒有。
慢慢的,容音接了現實,也清楚的明白,師傅再也不會回來了。
終于,決定放棄,一門心思的跟著北逸。
那時候的北逸,也不過只是十幾歲而已。
然而卻是比老了很多。
容音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師傅會再一次出現在的視線里,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當看到狙鷹留下的那一枚耳釘時,幾乎整個人都是震驚到無法接的。
那個想要拿的人,竟然是的師傅。
然而更讓不能接的是,師傅竟然還是的生母。
玉坤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了下眼睛。
他臉上的表,略帶著幾分痛苦,似乎沉浸在那些令他痛苦的回憶之中。
容音在他的臉上,很清楚的覺到了那些表。
輕輕的咬著自己的下,那握著水杯的雙手又是了幾分。
甚至于掌心都有的汗漬滲出。
亦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張,幾乎將整個人給包圍起來。
垂眸,臉上的表的有些失落。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沒關系的,可以不說。”容音抬眸看向玉坤。
略有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盡量讓語氣變得很是隨意又漫不經心。
“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的。反正現在人也已經不在了,知不知道真相,也沒那麼……”
“不是恨你,只是恨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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