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從沙發上起，鋪平了被自己弄到褶皺的沙發套。

“嫂子，蕓蕓姐，你們做完了？”

江楠回道，“恩，做完了，你還看電視呢？”

陸曉玥以為江楠在責怪，尷尬的找借口，“我不知道這個彩電怎麼關，我怕弄壞了，就沒敢。”

江楠瞅著局促的陸曉玥，笑笑，“看吧，電視就是看的，一會咱們下點面條吃，吃完我送你們早點回服裝廠。”

這會陸曉玥學伶俐了，搶著干活，“嫂子，你給我教一下怎麼用煤氣，我去做飯。”

“沒事，你們看會電視，我做。”

江楠剛要進廚房，電話響了。

接起。

是秦鋒打來的。

聽到秦鋒的聲音，江楠興沖沖的問，“鋒子，你賣完貨了嗎？”

“賣完了。”

“那你什麼來蘭城？廠里還有一批呢，你要不要賣？”

電話那頭的秦鋒語氣帶著哭腔，“我媽知道我擺攤的事了，揍了我一頓，我暫時來不了。”

江楠，“.......”

關切的問，“阿姨沒氣壞吧？”

知道秦鋒被停職，還遞了辭職書，秦鋒媽媽一定氣壞了。

秦鋒嘆氣，“是氣壞了，現在還把自己關在屋里呢，我也被揍的瘸了。”

江楠才不信他的鬼話，“沒那麼嚴重吧。”

一個當媽的，能把二十多歲的兒子揍到瘸？

秦鋒語氣滿是無奈和擔心，“嚴重，特別嚴重，當然這不重要，現在關鍵是我媽，我怕被我氣出個好歹來。”

江楠聽得出，秦鋒很孝順，秦鋒媽媽也很在乎秦鋒的這份工作。

畢竟，對來講，這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傳承。

說道，“你跟阿姨好好通，別讓生氣。”

“現在本不愿意看到我，我解釋不了，你讓秦蕓給我家巷子口的小賣部打個電話，我媽接一下，好好安安。”

“好，秦蕓現在正好在我旁邊，我讓打電話。”

秦鋒打完電話，一瘸一拐的回家。

他也不敢打擾他母親，悄悄進了自己所住的東屋，等待小賣部的阿姨來喊他母親接電話。

三天前，秦鋒從蘭城回到隴山縣城，一直沒回家，晚上就住縣城的招待所，白天在縣城擺攤賣床單被罩。

有之前跟江楠一起擺攤的經驗，他在隴山縣混的可謂是得心應手，拿著個小喇叭，變著花樣的吆喝，價廉，人長的又英俊，很快就在縣城集市上殺出了一條路，站穩了腳跟。

生意異常火。

秦鋒不知道的是，僅僅兩天時間，在各路大神大媽的口口相傳下，他已經名聲在外。

鎮上很多婦聽說縣城有擺攤便宜賣的床單被罩，也都打算結伴去看看。

他們鎮子集市上的東西，價格昂貴不說，總共就那麼幾樣花，質量也一般。

不如去縣城看看。

秦鋒母親就在此列。

聽街坊議論說，要去縣城趕集撿便宜，在家帶著無聊，也打算去看看。

給兒子和兒的床上準備兩條新床單。

等他們回來住，。

一行人說說笑笑，據村里知人士提供的地址，直接去了集市口。

果然，遠遠的就看到有個穿著白t恤的小伙，拿著個小喇叭賣。

“對，就是他，你們看，堆著一堆呢，咱得趕集過去挑，晚了就沒好花了。”

秦鋒媽手捂著裝錢的兜，跟著大隊伍往前走。

突然，鄰居家劉嬸朝秦鋒媽說道，“哎，那個擺攤的小伙，怎麼看著那麼像你家秦鋒？”

秦鋒媽翻個白眼，“怎麼可能？我家鋒子是警察，又不是擺攤的。”

“說起來最近怎麼沒見他呢？”劉嬸便走便問。

秦鋒媽一臉驕傲，“他啊，被派去城里學習了。”

“哎呀，你命真好，兒去了城里工作，兒子又是警察，學習回來，恐怕要升遷了吧。”

“他還年輕，資歷不夠，升不了。”

秦鋒媽語氣滿是驕傲，跟幾個鄰居姐妹聊著天，往擺攤吆喝的地方走。

結果，越往近走，的臉就越難看。

這.....這的確像兒子。

不是向，簡直是一模一樣。

甚至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生了雙胞胎扔了一個！

“南來得北往的，各位趕集的大神大媽大娘們，看看這個床單被罩，主角劉慧芳家同款的，全場六塊給您送福利，最后一批，先到先得.......”

聽到小伙的吆喝聲，秦鋒媽臉更難看了，連聲音都一模一樣。

秦鋒媽什麼話都沒說，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被一幫人圍著，收錢，找零。

“喲，幾位大嬸，你們要什麼.......”

秦鋒吆喝到一半，不知看到了什麼，黝黑的俊臉驚恐萬分的著路口，瞬間了聲。

現在收攤逃命也來不及了。

.......

。

回到家后，秦鋒跪在他父親的照面前，挨了一頓揍。

打完后，秦鋒媽就將自己關在了屋里。

任憑秦鋒怎麼敲門，都只有一個字“滾”。

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秦鋒怕他母親想不開，才給江楠打了電話，讓秦蕓給小賣部打電話。

蘭城。

江楠接秦鋒的電話時，秦蕓就在旁邊，聽說母親得知了哥擺攤的事，面也是擔憂不已。

秦蕓見剛才江楠在電話里還不相信哥被揍瘸的事，解釋，“嫂子，我哥說的是真的，我哥犯了錯，我媽真的會打他的，而且，往死里打。”

秦蕓回想起哥從小到大為數不多，卻令人至今刻骨銘心的幾次挨揍經歷，真為哥了把汗。

江楠聞言嘆氣，“你母親肯定是在你哥上寄托了很大的希。”

也不知道秦鋒現在的選擇對不對。

秦蕓朝江楠問道，“嫂子，我能借下你的電話嗎？”

江楠遞給了，“當然可以，快給老家打個電話過去。”

秦蕓的電話打到了巷子口的小賣部。

小賣部的阿姨去人。

等十分鐘左右再打過去。

老家這邊，秦鋒在窗戶里瞅著，看到他母親被小賣部的阿姨走，才放心了下來。

電話打通后，秦鋒媽聽到兒的聲音，就開始哭。

秦蕓聽到媽哭，自己也在電話里哭，“媽，你別怪我哥了。”

提到秦鋒，秦鋒媽抹了把眼淚，質問，“蕓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辭職擺攤的事?你們是不是合伙來騙我？”

“媽，對不起。”

秦蕓一道歉，母親更加崩潰。

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培養你哥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你們怎麼能這樣？放著好好的警察不干，跑去擺攤做生意？他這是要氣死我啊，還有你，你也跟著他騙我，誰允許他辭職的？”

秦蕓聽到電話那頭母親失控的吼聲，嚇得趕安，“媽，我哥現在只是停職階段，辭職手續應該還沒辦下來，你別生氣，我們跟他好好說說，或者，你去跟他們所長說說好話，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收回辭職信，等分結束，讓他繼續去派出所上班。”

“停職？為啥要停職？”母親錯愕的問。

秦蕓神微愣。

沒想到哥竟然沒告訴媽媽他停職的事。

是為了瞞被人欺負的事？

拿著電話進了剛才做服的臥室，沉默片刻，還是將自己上發生的事告訴了母親。

說完輕聲勸解，“媽，你不要怪我哥，他都是為了保護我，給我出氣，才違反了紀律打了人，我知道你想讓我哥跟我爸一樣為大英雄。

在我心里，他就是大英雄，他為了保護我，自己承了這麼大的力，他被停職很久了，之前每天都在外面溜達到天黑才回家，一直都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

媽，我們就讓我哥去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吧。”

秦蕓小心翼翼的說完，電話那頭卻沉默著，久久沒有回應。

“媽？”秦蕓出聲喚。

“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你被人欺負了為什麼要瞞著我？”

秦蕓母親緒激，撕心裂肺的吼道。

才想起來，為什麼那段時間，秦蕓蹲在屋里不出門，也不說話。

秦鋒也是，很多人都告訴秦鋒無所事事的在街上轉悠，還給人解釋，兒子在街上巡邏。

此時聽秦蕓如此一說，秦鋒媽才知道，的兩個孩子，曾經歷了什麼。

自以為是他們的大家長，是他們的天，可出了事，卻沒一個人告訴。

秦蕓急忙解釋，“媽，我怕你擔心。”

“你別怪我哥了好嗎？”輕聲勸解。

電話那頭的人沒回答的話，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