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調查的事都是眾人做的,在錢老板把他們帶到一個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前的時候,梁蒙也把人找來了。
這種其實屬于三不管地區,雖然在京城轄區,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什麼大事,誰也不會看一眼。
被梁蒙找來的也不是什麼負責的員,這里沒有員,只是一個混混和一個老者。
老者還好,只是有點驚恐。混混臉上卻帶著新傷,顯然梁蒙請他來的方式略暴了一些。
簡禹道:“趙邱,都認識吧。”
兩人都點頭,混混是個二十來歲年輕人,白越不知他之前是什麼囂張跋扈的樣子,但現在顯然有些畏懼梁蒙,脖子都了起來。
簡禹道:“他家這附近,最近可有人被毒蛇咬傷?”
兩人被梁蒙拽來,還以為是要問一問趙邱的況呢,沒料到問的是他家這周圍有沒有蛇,都是一愣。
“大人問你們話呢。”梁蒙咳嗽一聲:“都說話,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沒,沒有。”老者先搖了搖頭:“咱們這里是的,野貓野狗,耗子什麼的多,夏天也有蛇,可這寒冬臘月的,從沒聽過誰被毒蛇咬了。”
白越道:“那夏天的時候,有人被毒蛇咬過嗎?”
雖然面前站著的只有老者和混混兩人,可周圍還站了不看熱鬧的,無論京城還是偏遠山野,無論皇宮還是棚戶區,看熱鬧是人的天,不可避免。
白越眼睛一抬:“趙邱被毒蛇咬傷,我們懷疑這一片可能有劇毒毒蛇,所以來調查一下,如果誰有什麼線索盡都可以說,核實無誤的,有賞。”
其實趙邱也未必就是在這里被咬的,也有可能在來回的路上,但那無從查起,只能源頭看一看,若是無事,就當意外了。
一聽有賞眾人都活絡起來,七八舌的。
“別吵別吵。”梁蒙喝道:“一個個說,一個個說。”
眾人都害怕梁蒙,一瞬間都不說話了,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開始說。
一瞬間嘰嘰喳喳,仿佛有五百只鴨子。
“都停下。”白越這方面有經驗:“都不許發出聲音,有話要說的舉手,我點了再說。”
這次好多了,梁蒙拿了一包銅錢:“知者就舉手,說了給錢。沒事不許說,我們都會去核實,如果不是那麼回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白越看這景有點不適應,典型被電視劇小說誤導了,雖然自己沒錢但得了有錢的病,總覺得簡禹這種人,日常出門應該是一把一把拍銀票,一錠一錠砸元寶的,梁蒙這一包銅錢,何其寒酸。
但圍觀的眾人都很興,他們多是老弱病殘,辛勞一天掙不了幾個銅板。
眾人踴躍舉手發言,梁蒙不負眾給錢。不過說來聽去,都是些無關痛的事。
白越倒是不失,案件前期撒網式調查就是這樣,這才幾個人算什麼,他們以前一個大案件出來,有時候要排查幾百上千,都不算什麼。
梁蒙手里的錢很快就了下去,眾人卻都沒聽出個什麼可疑,閆武也在趙邱的屋子里和周邊都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大人,可能趙邱是在路上被咬的。”閆武道:“這一路行來,屬下看見有一些灌木樹叢,蛇類也是喜歡的。”
簡禹點一點頭。
只要不是在人口集的地方,那就管不著了。山林里蛇蟲鼠蟻多了去,你要去招惹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想著白越還有什麼事要自己打下手,見差不多了,簡禹便吩咐散了。拿到錢的開開心心,沒拿到錢的雖然心有不甘,可卻也不敢抱怨。
散去的人群中,白越看見有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大冬天的只穿了一雙布鞋著腳趾頭,臉上凍得通紅,服是幾層單疊起來的,補丁挨著補丁。
他個子矮,剛才一群人站在一起時被擋住了,白越都沒看見他。此時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才看見他怯怯的著自己,猶猶豫豫的,似乎是想要舉手的樣子。
白越在心里嘆了口氣,將梁蒙手里的錢袋拿過來,里面還剩下一些銅板,走了過去。
“小弟弟。”白越在小男孩面前蹲下,聲道:“你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小男孩往后了,遲疑地點了一下頭。
“那你說吧。”白越道:“你說了,不管是什麼,這個錢都是給你的。”
白越把錢袋塞進了小男孩的手里。
這些銅板對小男孩來說,應該是很大一筆財富了吧,其實白越可以再多給一點,但是不敢。在這種地方,你給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人過多的財富,是在害他而不是幫他。
小男孩看了看手里的錢,卻并沒有出白越以為的歡喜來,而是了,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什麼?”白越沒聽清:“你大聲點說,說錯了也不要。”
小男孩被鼓勵了一句,雖然還是害怕,聲音確實大了點。他說:“我失蹤了。”
白越愣了下:“你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昨天。”小男孩說著眼睛紅了:“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知道我怕黑,不會不回來的。”
簡禹也在一旁聽著,便住了還沒走的那個混混:“這孩子的,認識嗎?”
混混雖然沒幫上大忙,也拿了點錢十分滿意,一聽簡禹喚,忙狗跑過來:“認識認識,都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都認識。”
簡禹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混混道:“這孩子夏撿,夏天撿來的意思,跟他劉婆子住在前面不遠的窩棚里,靠給人漿洗補服,他自己打零工為生。不過他失蹤,這事我不知道。”
混混抓了抓頭發,嗨了一聲:“大人您有所不知,咱們這個地方,每天都有人來有人走的,大家飯都吃不飽,誰在意別人啊。”
很冷卻很真實,要是有朋友有家人的可能還會有人找一找,夏撿這樣一老一小相依為命的,誰也不會在意。
白越了小孩的臉:“好的,這個況很重要,姐姐會查清楚的,好嗎?”
夏撿的眼睛紅紅的,卻沒哭,咬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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