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正常人是不用強調自己正常的,白越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正常的謝平生理解不了奇葩的爹,眾人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合力將屋子里里外外都篩了一遍,除了他小時候藏的各種小玩意兒外,什麼值得懷疑的東西都沒有。
天漸晚,眾人灰頭土臉站在院子里,心里不免郁悶。
“大家往好想吧。”白越道:“雖然我們找不到,但對方也找不到……”
雖然這一撥撥的黑人死士都是問不出什麼的,但人多了,幕后指使總會出端倪。
如今也只能這樣,簡禹留下人在屋子里守著,其他人撤回去休息。
特別是白越,一個臨時工,干的活兒出的力比誰都多,現在手還傷著,可不得回去好好休息,好好犒勞一番。
不過這次沒回家,簡禹命人先一步去大理寺安排,連帶著謝平生一起都住進了大理寺保護居住。
謝江生前寫的畫的做的那些東西都被搬回了大理寺,給謝平生準備了一間帶書房的大房間,旁的事沒有,就坐在桌子邊,將他有記憶起,父親的事,或者雖然與父親無關,但是家中甚至鄰居家發生的有些奇怪的事一件一件都寫出來。
謝平生想得腦子發炸,寫得苦不堪言,門窗關著都阻斷不了濃濃的怨氣一陣一陣往外飄散。
簡禹是大理寺的大領導,并沒有白越想的那麼閑著吃飯,出門幾日便積攢了不事,進了書房,手下一個接一個地進來匯報工作。
白越不好在人前,就在書房里的隔間看沒看完的士土細作案的資料,順一只耳朵聽著外面一茬又一茬的報告,只覺得五百兩一年的俸祿確實是勞所得。
突然間就聽見了米萬生三個字,立刻豎起了耳朵。
只聽外面道:“大人,昨日在京城郊外找到了米太醫,是連帶馬車從山崖下翻下來的,已經死亡。仵作去看了,死亡已有兩日余,大約是那日離府出城會友,當天便已經死亡。”
米萬生的死在他們預料之中,雖然他們不是什麼高級別的人,但既然聽從周綠娘的安排,定知道一些,是必須要殺人滅口的。
“我知道了。”簡禹道:“去桃花寺的人回來沒有?”
“回大人,尚未回來。”手下道“要不要再派人過去……”
簡禹沉了一下:“暫且不必,若是回來立刻稟告。若沒有回來,過幾日我親自去一趟。”
京城中如今事也多,簡禹去一趟桃花山來回至要四五天,手下有些意外:“爺要親自去?”
“我還有別的事。”簡禹不多解釋,聽著又有人敲門,擺了擺手,那人便下去了。
白越眼睛轉一轉,心里有數。方明的事且不說,簡禹是肯定要去一趟桃花寺的,當時是怕打草驚蛇,現在小鈴鐺都已經死了,他怎麼能由著那寫著兩人名字的姻緣繩還掛在姻緣樹上。
再敲門進來的是梁蒙,他被簡禹指使去查了譚家四姨娘劉節玲的死,如今該是查清楚了,來匯報況的。
不是什麼大案子,白越也沒放在心上。
“問清楚了?”簡禹抬了抬手,梁蒙和旁的手下不同,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了。
“這事確實有古怪。”梁蒙道:“屬下去了之后,先見了譚旻天和他正房夫人,還有他母親,他們都一口咬定劉節玲是死于急病,還拿出了大夫開的藥方,沒吃完的藥。”
白越一心兩用,一邊看卷宗,一邊聽梁蒙說話。
“我讓人拿著藥方去問了幾個大夫,那藥方和藥都沒問題,可有問題的是,譚家請去給劉節玲看病的大夫不見了,說是從譚家回來后,就突然決定回老家了,這會兒已經走了好幾天,也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簡直蓋彌彰,簡禹好笑:“能有這麼湊巧的事?”
“屬下也覺得太湊巧了,這怎麼看都是收了巨大的好故意毀滅證據才走的啊。”梁蒙道:“還有府里的丫鬟,丫鬟雖然口中說的都和譚家一樣,可看起來非常害怕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了威脅。”
簡禹放下梁蒙記錄的詳卷宗:“按你這麼說,劉節玲的死確實有可疑。”
“有。”梁蒙道:“雖然譚家的說法是,劉節玲死后姐姐幾次三番上門想要敲詐,索要錢財不這才惱怒污蔑,但是就單從譚家本來說,劉節玲的死,大夫失蹤,丫鬟的態度,慌忙下葬,這就足夠可疑。而且屬下之前也問了驛站的人,劉雯宜一貫并非貪財的人。”
“那就開棺。”簡禹不在意道:“你告訴譚家,要是劉節玲的死有什麼,趁早都說了,若是等開棺驗尸,才驗出劉節玲不是死于急病而是死于謀害,那他可就罪加一等了。”
一條人命,一個商戶,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案子,簡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若非因為正巧在驛站被苦主抱住了,這案子本就到不了他面前。
“是。”梁蒙道:“那屬下這就帶人去譚家說明況,再讓人開棺驗尸,就讓傅仵作去吧,他驗毒藥很有研究。”
簡禹擺手:“可以,你去安排。”
仵作其實不是什麼好活兒,常年和死人打道,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但這是查案必不可的工種,衙門里有仵作,大理寺也有,傅初正就是大理寺的仵作,尤擅驗毒。
就在梁蒙要走,簡禹拿起下一本冊子的時候,白越突然從里屋鉆了出來。
梁蒙嚇了一跳:“白姑娘也在呢?”
沒想到自家爺辦公也讓白越在里面待著,幸虧沒說壞話。
“在。”白越簡單回一句:“你要找仵作開棺去驗劉節玲的尸?”
簡禹頭痛,再沒有哪家姑娘聽見開棺驗尸四個字有如此興致了,之前白越說師從仵作他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真的。
“是。”
“我能去麼?”白越接著道。
“大理寺有仵作。”簡禹無奈:“你現在手還不能自由活呢,又剛累了兩日,做什麼要跟著去那種地方?”
“我想去看看。”白越倒不是要代替仵作,而是想要參觀學習:“我之前雖然跟著師傅學了不,但都是紙上談兵,聽你們說那位傅仵作十分有經驗,想跟著去觀學習一下。我不手,就看看。”
畢竟這年代和那個年代有太多不同,這個年代的仵作到底是怎麼驗尸的,有什麼講究有什麼忌,都是紙上看來終覺淺,有現場能看,自然不能錯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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