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天空藍的明亮,云團緩緩移,而那兩道寒便如此飛上云霄,帶著陣陣元氣,拖著璀璨芒尾,朝著遠方疾去!
而在這陸府中,許多人也俱都注意到這一幕。
別山院中的陸烽正在修行,他手持一把長刀,長刀應有品級,只怕是六品以上的寶刀。
寶刀散出寒芒,斬在空中,舉重若輕,其中不知充斥著何等強大的氣力量。
陸烽乃是熔爐境界,以皮筋谷、五臟六腑為熔爐,以為容,導練這天地元氣,以元氣熬煉自,化作洶涌不絕的氣。
似他這等境界,目力、聽覺絕非常人可比。
所以當陸景站在劍上,一氣破云,原本在大開大合修行玄妙武道的陸烽,卻停下作,抬眼向虛空去。
只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劍上的陸景。
他眉頭微挑,眼瞼震一番,旋即搖了搖頭,繼續苦練。
陸景院中,原本正在和陸漪、青玥小聲閑聊的盛姿眼角一瞥間,似乎捕捉到什麼。
下一剎那,盛姿忽然站起來,仰頭朝天上看去。
陸漪和青玥一頭霧水,陸漪正要詢問。
卻見盛姿低下頭來,對青玥笑道:“青玥,你家爺站在劍上一飛沖天了。”
“一飛沖天?”青玥懵懂點頭,想了想又道:“是南家小姐來了嗎?”
語氣中還有幾分張。
盛姿側頭詢問:“為何這麼說?”
青玥道:“我聽說南家小姐是劍道天驕,是高來高去的仙家弟子,……是來接爺了吧?”
盛姿搖頭:“南家小姐確實是難得的天驕,腰間一把千秀水,據說可以一分為千,在太玄京年強者中,便只有那麼寥寥幾人能與爭鋒。”
“可今日帶你爺走的,不是南家小姐……”
盛姿還沒說完。
青玥眨了眨眼睛,竟長長呼出一口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盛姿雖不解青玥為何不希是那南家小姐帶走陸景,紅微問道:“你便不問是誰帶走了陸景?便不怕他一去不返?”
“不會的。”青玥彎起眉眼,聲音溫:“爺昨日還與我說,不論他去到何,都會回來見我。”
一旁陸漪大約是多看了些話本,眼神亮晶晶的著青玥,不知想到了什麼。
盛姿卻沉默一番,站起來:“看來這第二件事,只得等陸景回來再說,青玥姑娘,等陸景回來你便他提上一,便說我人之托,要找他寫一幅字。”
“說起來,那字里的容,卻還與青玥方才說的話有些相似。”
盛姿、陸漪這便離去了。
青玥麻利地著桌子,給院里的花草們澆了水,又洗了幾件服,想了想,又搟了些面。
“爺也許今夜就回來了,我搟一些面備著,他回來了若要吃面,也能下得快些。”
今日這座院里,看到陸景站在劍上,凜凜飛起,破云而去的,不僅僅只有陸烽和盛姿。
還有寧薔院里的林忍冬,原本正與寧薔嬉笑,卻突兀抬頭。
一旁的寧薔也跟著抬頭,問道:“怎麼了?”
林忍冬捋了捋額頭的白發,低頭笑道:“你那一日為何說陸景贅,應當可惜的是這偌大的九湖陸府?”
寧薔想了想,輕聲道:“也許是因為……表弟無論遇何事,都不喜不悲,不驚不懼,心有城府者,方可如此沉靜,心有闊海,可大氣。”
林忍冬搖頭:“不驚不懼?我只知現在的陸景可是怕的很。”
便如林忍冬所言。
當陸景站在那一把銀輝寶劍,他腳下便如扎一般落于劍上,寶劍之上也有一道道元氣流轉出來,吸住陸景的軀。
當他低頭俯視,最初時,他臉上確實帶著許多驚懼。
可是,當那銀輝寶劍開始平穩飛行在虛空中,陸景試著低頭向下看去……
只覺得天下景,盡他眼!
“舉頭紅日近,回首白云低……”
陸景眼中閃爍彩,他側頭看向一旁的鐘于柏。
鐘于柏也隨意站在那黑飛劍上,黑飛劍仍然散發著凜冽的殺機,讓陸景有些心驚。
鐘于柏看了一眼陸景,臉上帶起笑容。
他的聲音便如同清流溪水,淌陸景腦海中。
“我這把劍名為歲寒,而你腳下的那一把則名為松柏,它們俱都是重匠名……已然陪了我許多年。”
鐘于柏眼中似乎還帶著緬懷,大約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陸景微微思索一番,開口詢問道:“鐘大家……元神修士修行到何種境界,才能這般馭而行?”
其實飛劍極快,狂風凜冽,若是尋常人,自然無法聽到陸景的聲音。
可是鐘于柏卻聽得一清二楚。
“只需修至化真,知馭,懂乘風,元神化真控元氣,便已然可以飛天。”
陸景心中神往,又想問一問武道修士,突破諸關,是否也能夠空而行。
可正在這時,鐘于柏向下看了一眼:“到了。”
于是,那兩柄飛劍又轉頭向下俯沖而去。
陸景也看到了下方的景象。
原來在陸府所在的長寧街之后不遠,還有一座高墻。
那高墻之……
高墻中則是一浩大園林。
那園林中佳木蘢蔥,樓闕林立,諸多曲廊,百種游亭,許多飛檐與琉璃,亦有魚吸綠波,竹林掩映。
微風拂過,諸多奇花異草似乎在風中淺低唱。
再向遠,又能看到高坡、山岳、湖水、小池……
除了這些極的景觀。
當飛劍落地,陸景從那飛劍上走下來,過一老舊的木門,便看到許多令他驚奇的景象。
“這里是書樓?”
陸景住了有些發的,沉默了幾息時間,這才開口詢問。
旁邊的鐘于柏此刻臉上的笑意消退,取而代之的全然都是鄭重。
“這便是天下士子心中的圣地。”
鐘于柏道:“夫子早在百年前便早已說過因材施教,有教無類。
所以這書樓中的士子,不僅是讀書人,還有各自的份。
書樓里什麼都教,所以這里有武夫,有道士和尚,有鐵匠,有大夫,甚至有商賈,攤販……”
“這似乎與我前世有些不同。”
陸景目仍然落在小門里的諸般人,心中不由更加疑了。
“夫子究竟是何等人?傳說他四十八年前便已經叩天關,登天門,‘太白與他低聲語,天將為他開天關’!”
“往日里我只當他是儒道圣人,可今日一看……真就這般有教無類,什麼都教的書樓,又如何培植出大伏這諸多封建禮儀?又如何立起這諸多腐朽規矩?”
“而且……說是‘書樓五層高,卻可青天’,這五層書樓又在哪里?”
陸景心里滿是疑問,遠卻緩緩走來一位白青年。
那青年綸巾長,自有許多風流,眼中沉靜,面上風輕。
他走到不遠,便輕輕朝著陸景和鐘于柏招手。
陸景心中張。
卻沒想到旁的鐘于柏卻也深深吸了一口氣。
“鐘大家……竟然也這般張。”
“走吧。”鐘于柏神肅然,朝著書樓走去。
二人一步步踏書樓,當陸景踏書樓的一瞬間,便只覺得這虛空中流淌的風,竟然也不在那般喧囂了。
周遭的氣息平緩而又溫潤,陸景吸了一口,只覺得軀中暖洋洋。
“在這書樓中修行武學,一定事半功倍。”
陸景抱著這般的念頭,繼續前行。
一路上,也有許多人向陸景,眼中還帶著好奇的神。
也有人認出了鐘于柏,遠遠朝他行禮。
方才與他們招手的正是觀棋先生,二人走到觀棋先生前。
觀棋先生顯得極高興,眉眼中還帶著笑。
陸景行禮。
“沒想到……你……這麼快便來了。”觀棋先生也朝陸景點頭。
繼而又看向一旁的鐘于柏。
當鐘于柏與觀棋先生的目撞。
觀棋先生的元神聲音再次傳來,明顯是想讓陸景聽到。
“鐘知命,你殺了安槐國君,便是弒君,便是無君無父,又如何能這書樓?”
這一次,觀棋先生聲音清冷,語氣中竟還帶著質問。
陸景神不變,甚至頭都不曾抬起。
可是,就在今日早些時候,錦葵來請之后,盛姿還與他詳細說過鐘于柏的來歷。
鐘于柏在安槐國朝危難時期,手中握劍,腰中佩第二柄劍,便如此安槐,只坐安槐國都上空,以拒來敵。
安槐國君敬他,賜他君父劍,以彰圣恩,再后來鐘于柏不曾救得了安槐,安槐國君也瘋了,自此失蹤,可如今聽觀棋先生的話……
陸景若有所思。
一旁的鐘于柏搖頭:“不臣弒君,自然不配這書樓,只是今日……我來送士子學,總要看他進第一層樓才能離去。”
“第一層樓?”觀棋先生皺眉。
鐘于柏微微一怔,轉頭看向陸景,詢問:“重山先生與我說,是你請他進書樓,讀文章,做學問。”
“確實是我邀他樓。”觀棋先生道:“只是我邀他樓,是讓他來做書樓的先生,并非書樓弟子。”
“書院先生,可直去二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