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3章

對於紫月的病故，夏如卿心如刀割。

幾次哭暈過去，裡卻還不停念叨著。

「都是我對不起！都是我！」

「是我害了，是我沒有關心，日日在我邊，我卻沒有發覺的病痛！」

「我不是個稱職的主子，我對不起！」

說是主僕，實則們之間的關係早就遠超主僕，反而更像親人。

這一輩子陪在自己邊最久最遠的人，除了趙君堯就是紫月了。

們從最開始的主僕關係，到之後的姐妹，到如今已經超越姐妹，更像是親人甚至自己的左右手。

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失去。

就像失去自己的左右手一般，簡直不能想象。

可是……

再不敢置信，這一天還是到了，儘管早已忘了會有這一天。

「主子！」

紫寧伏在床榻前安。

「主子您不必傷心，紫月姐姐並非有意瞞著主子！」

夏如卿的眼淚猛然止住。

「不是有意瞞我，又為什麼不告訴我？」

「本沒有半點兒異樣好嗎？」

將見紫月最後一次的形回憶了一遍，發現既沒有半點兒異樣，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就和往常一模一樣，兒察覺不到任何不妥。

「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快說！」

經過的再三盤問，紫寧終於說了實。

原來。

半年前紫月就已經覺得不舒服了。

但礙於兩位主子都不好，手邊的大大小小事也都多，就沒在意。

後來冬天的一次寒來襲，犯病了，實在忍不住就請了個大夫瞧了瞧。

這一瞧不要。

那太醫突然搖頭嘆息著告訴。

這是積年的老病了，眼下上了年紀就暴出來。

這種病一經發現幾乎就沒有治癒的可能，只能平時小心些，千萬不能激，甚至最好不要有緒波，如此方可平安。

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七六慾都有，怎麼可能沒有緒波？

所以……

「最近主子和太上皇越發不好，紫月姐姐心急，於是就犯了病！」

「以前犯病都是吃些葯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這一次，竟沒有挨過去！」

夏如卿眼圈紅腫地聽完紫寧的敘述。

左右盤問之下，發現紫月得的病好像和現代的心臟病差不多。

在現代還有各種各樣治療方法，手，吃藥，心臟搭橋等等治療。

可在古代……這種病差不多就是等死吧。

「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心臟病一般不都是先天的嗎？難道也有後天的？

紫寧微微猶豫，之後又答。

「紫月姐姐以前就有心口疼的病，不過只是作痛，並不打，我們也都沒放在心上，可誰想……」

話音未落就又哭了起來。

夏如卿愣住，心頭除了一陣唏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了眼淚從床上爬起來，強撐著道。

「不管怎樣，在我邊留了一輩子，我不能不顧死後的哀榮！」

知道，古人真的很在意這個的。

紫寧激涕零。

「主子有心，奴婢替紫月姐姐謝主子！」

夏如卿沒說話，無力地又落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喃喃道。

「你先下去吧，我躺一會兒！」

「是！」

紫寧應是，退了出去。

……

紫月的喪事結束之後，秋天也快過完了。

辦得很隆重。

用的是宮裡的最高規格，葬的是皇家陵園。

雖然不能獨一個墓，但這已經是竭盡所能替做的了。

甚至還悄悄留了書，以後要將的陵墓遷回自己的地宮。

這也算是自己當了一回古人，按他們的習俗給自己留的印記吧。

夏如卿已經不分什麼節日，什麼團圓了。

閑暇時只留紫寧一個人在邊，定定地看著，默默在心裡說著對不起。

紫寧也有些頹喪，但很快振作起來好好照顧。

另外，不知道主子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夏如卿的心裡卻明鏡似的。

說來真是自己愧疚，當年本想找個機會給紫月和紫蘇說親的。

可後來紫蘇因為意外離世，紫月也沒了心思，誓不出宮。

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邊的事一直很繁雜，總不得空。

這件事就空置下來。

等再想起來時已經什麼都晚了。

想。

如果自己能再勤快一些，能再多想著一些。

那們過的會不會就是另一種人生？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罷了！」

閉上眼，心頭疼痛如刀割。

「紫月紫蘇，很快，我就去給你們賠罪了！」

紫寧有點兒擔心。

「主子，您別胡思想了，還是趕歇一歇吧！」

夏如卿將頭扭過去，默默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

秋天很快過去，冬天如約而至。

原本綠意盎然生機的小院子，這會兒在天空沉沉烏雲布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頹廢。

寒風捲走了窗外樹枝上的最後一片落葉，連地上的那一片片也分毫不留。

它們打著圈兒，在北風裹挾下劃出一道道不規則的軌跡，最後飄然飛走，再也不見。

冬天，真的實打實的來了。

窗外一片頹廢，屋子裡卻一如既往地溫暖如春。

夏如卿躺在床上，忽然對著裡面的人笑了。

「趙君堯，你說到做到了！」

「外面一下雪，梅花就開了，你再陪我賞梅好不好？」

趙君堯已經形容枯槁面蠟黃。

但他依舊強打起神，用最溫的目注視著，應了一句。

「好！」

「等下雪了，我一定陪你去！」

夏如卿很高興。

「好，這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賞雪了！」

「賞完雪，我就沒有憾了，你呢？」

輕輕地伏在他耳邊問。

趙君堯用僅剩的一力氣答。

「沒有了！」

「我唯一的憾，是不能在天上看著你，多活十年二十年！」

「你跟著我走，太虧了！」

夏如卿抱著他，輕輕搖搖頭。

「不虧！」

「你這個傻子，誰讓你那麼寵我？我可都賴上你了哈！」

「下輩子，我還要找你！」

「這一回，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不許和別的人親了！」

「好！」

趙君堯握著的手，鄭重承諾。